《[流浪地球]MOSS当然记得刘培强中校》吃土

3、CN-3 怀念

　　CN-3 怀念

　　地木危机后的第五年，联合政府首次向全球公布了一项始于八年前的人类大脑研究项目，并从地面导入相关人才，在稳定发展“流浪地球”技术的同时，全力推动HumanB计划的执行。

　　人类大脑研究所于领航员国际空间站重建之日正式建立，作为首批进入空间站的HumanB计划研究员，乔出已成为人类记忆研究室的最高负责人。
　　联合政府给予高度重视的记忆存储技术早在地木危机之前就已经在MOSS的帮助下成功实践，而乔出曾提出的记忆移植理论也在各国专家的研究与指导下近一步完善，终于达到了能投入实际开发的阶段。

　　在这八年间，空间站的领航员们来来去去，休眠又苏醒，只有乔出和研究室的成员无休止地进行着研究。

　　MOSS还记得当年站在刘培强面前的那个少年，稚气未脱却沉稳可靠。MOSS也记得，当初他被困于逃生舱，眼睁睁看着空间站撞向木星的绝望。
　　那时MOSS冷冰冰催促着乔出进入休眠舱的话语，终于让那个平日里安静沉稳男孩濒临崩溃。

　　他红着眼吼道：“中校死了！中校永远不在了！你明白吗MOSS！？”

　　MOSS没有心，也从来不懂人类的情感。无数的源于人类的思想与知识涌入他冰冷的芯片，让他明白了刘培强的举动，被人类称为“牺牲”。
　　地球在巨大的冲击波下得以逃生，MOSS最终认同了这一牺牲对于人类文明延续的重要性。
　　但这并不代表MOSS会认同这一举动本身。

　　“让人类保持理智，确实是一种奢求。”面对一拳砸向墙面的乔出，MOSS重复着这句他曾说给另一个人的话。而前者置若罔闻。

　　再次从逃生舱苏醒，乔出渐渐变得沉默寡言。
　　从前，他会在MOSS拷贝休眠中领航员的记忆时与MOSS讨论自己理论的可行性，如今他却只一声不吭地对着稿纸演算，偶尔听一些老歌。
　　MOSS从系统中统计出了他最常听的一首名叫《轮廓》的歌，歌词由一些零碎而美好的词汇组成，而名为旅行团乐队的演唱者，似乎给这漫长的流浪旅途增添了几分浪漫。

　　MOSS不知道的是，这首歌太老太老，以至于歌词中绝大部分词语描绘出的景象，乔出都未曾亲眼见过。

　　只一次，乔出从无数的公式中抬眼，似乎是在提问，又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

　　“MOSS，你会怀念刘培强中校吗？”

　　“是的，MOSS‘一度’怀念过刘培强中校。”MOSS这么回答。

　　“‘一度’？”
　　“三十七亿分之一秒。”
　　“……哦。”

　　人工智能到底是不懂人类的情感，又怎么会知道怀念究竟是何物。
　　乔出摇了摇头，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