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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就是很无趣的猫玩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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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飞霜教了好大一会儿,见这狗是真学不会狗叫了,而身为人类的自己也快忘了怎么说人话,才不得不放弃。
他拍拍大狗的毛脑袋,问道:“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
大狗傻呵呵的吐舌,一瞧就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纪飞霜戳着他湿漉漉的鼻子,这动作惹得这傻狗打了个天大的喷嚏,恨不得把桌上的茶杯也震出裂缝。
“这里住的可都是些狗精,莫非你也是?”
又自顾自地摇摇头:“绝非如此,你这么傻,哪有那个脑子修炼成精。”
傻到无法修炼成精的汪毅抬爪便走,匆忙间,纪飞霜抓住他的毛尾巴。
连带着尾下的某些风光也一览无余。
就算和对方并不是同一物种,乍一眼看到这物也是有失大雅。他慌忙松开大狗的尾巴,然而这一次汪毅又怎么会放过他,大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扑到他身上。
还处于僵硬状态的纪飞霜当然没有做好被扑的准备,他被这么一只硕大的物体给撞的直接倒在床上。大狗歪着头,一双让人看着就想狠狠打他一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几乎能发光。
纪飞霜在着双眼中看到了······垂涎?
然后他就被舔了满脸。
这狗一边舔他一边发出“嘿嘿嘿”的怪声,真是令人瘆得慌。纪飞霜想要推开那张狗脸,但每当他成功地让对方离自己远一些,大狗就会伸爪子在他身上乱摸;而当他千辛万苦地拔掉对方的爪子,大狗又会凑回来继续舔他。
舔着舔着,纪飞霜反而淡定了。他干脆圈住大狗的脖子,使劲撸他舒服的毛发。
他甚至能感受到这狗因为急速甩尾巴而兴奋扭动的屁股,真是让人感到尴尬的同时还能忍俊不禁。
就在这样欢乐而舒适的气氛中,纪飞霜感到一丝倦意。这并不奇怪。这段日子他总是很容易失去精力,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童年时姨娘为他讲过的“靠吸走男人阳气修炼的狐狸精”的故事。
——是汪毅每日吸走他的精力来修练也说不定呢。
大狗显然是发现他困了,自然而然地换了个对于他而言更为舒适的姿势,一只前爪放在他肚子上,仿佛在哄他睡觉。
这还真是新奇了,纪飞霜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哄人睡觉的狗。他抱住大狗的一只前爪,就那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汪毅见他睡踏实了,一挥手招来他快要掉下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为他盖好,然后在他脸上轻轻舔了舔。
他瞧瞧外头的天色,居然已经快要辰时了,但给媳妇的饭却还没有做呢。正要轻手轻脚地离开,没想到本以为已经睡熟的人却在这时一把拽住他的尾巴尖。
只是小小的、轻轻的触感,却像是过了电一般,从尾巴一直酥到脑袋顶。
他回头一看,只见纪飞霜半眯着眼睛,蹙眉问:“这就要走了吗?”
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汪毅用毛茸茸的前爪蹭他的脸颊,看着那人仰着头无意识的配合他的动作,真真儿像只猫似的。
——好梦,我的······
汪毅一步三回头地回了房,一眼就瞧见小弟们刚送来孝敬他的鹅毛缎子枕头。
他心里高兴,便把那枕头叼下床,三下五除二地撕了个彻底。鹅毛满天飞,灰色被毛的大狗便追着纷纷扬扬地羽毛扑来扑去,直把整间房都弄得乱七八糟,这才趴在软绵绵的羽毛堆上睡过去了。
这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亥时了,可怜的汪毅这才回想起让媳妇饿肚子的恐惧。他匆匆忙忙地爬起来,带起满地羽毛。
“阿嚏!”
细碎的绒毛碰到鼻尖,惹得他打了个结结实实的喷嚏。他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原身的状态。连忙变成人,赶去灶房。
不过现在就算做好了吃食,也只能算做是宵夜了吧?但不管怎么说,有总比没有的好。
大半夜的,汪毅拎着一个硕大的食盒站在纪飞霜屋子前。
他不敢进去。
黯淡的红色烛光透过薄纱窗映在院子里新栽的几棵桂花树上,烛影摇曳,隐约可见某个熟悉的轮廓。
也不知他此时在做些什么?为何枯坐着不动?
今夜无月,但星云密布,满天繁星像是谁抢了全天下所有妖怪的妖核,然后随手一扔。
汪毅盯着天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敲敲门。
树上的影子晃动几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纪飞霜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长发用玉簪随意的挽起。
瞧见门外站着的是汪毅,他显然有些失望。
“是你啊。”他淡漠道。
汪毅心里发酸,在他漫长的几千年妖生中,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条狗吃醋。而且那条狗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不然呢,你希望是谁?”
纪飞霜便不说话了,他看起来十分心虚的移开目光,然后瞥了眼不远处有些凌乱的床。要不是今天汪毅几乎是一整天都在这里度过,他绝对会想到某些不该想的地方去。
汪毅碰着饭盒可怜巴巴:“不请我进去坐坐?”
“天色已晚。”
“不饿吗?”
“这么多我吃不完。”
汪毅的一只脚已经迈进大门了,怎么可能会放弃。他笑着说:“媳妇如果不吃,那这些饭菜铁定会倒掉。不如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再倒掉,浪费的还比较少一些。”
纪飞霜认认真真地考虑片刻,然后让开了:“那你进来吧。但是我吃完你就要走。”
汪毅乖乖点头。
考虑到已经很晚了,其实汪毅并没有做多少东西,也仅仅就是一大碗皮蛋瘦肉粥、一小碟醋藕以及半块切好的火腿。
纪飞霜一直自认为自己的饭量并不大。直到他从碗中抬头,看到空空如也的碟子和陶罐。
最初他还有些疑惑,于是转过头,问一直趴在旁边盯着他看的汪毅:“这些······都是我吃完的吗?”
汪毅微笑着点点头,还安慰他:“媳妇那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多吃一点也无妨。”
“胡说,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给倒了。那么多呢我哪吃的完。”
汪毅恍然大悟,连连道歉:“是是是,为夫就是想逗逗你,媳妇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这三人份的宵夜啊。”
果然啊······纪飞霜一边揉着因为吃得太饱而鼓涨的肚子,一边往床上走去。
“夜已深,还是请你快些离去吧。”
——自己吃的还是比较少的,真是浪费了那些饭菜了。
第二天纪飞霜收到大黑送来的一个小钓竿。是真的小,也不知道是用来钓什么鱼的。最诡异的是这钓竿细线最前端居然不是一个铁钩,而是几片五彩斑斓的羽毛。
有什么鱼······吃羽毛吗?
还是什么妖鱼?
大黑笑嘻嘻地解释道:“这是老大送您的玩具,是他亲手做的。”
玩具?
所以给他一个大男人送玩具是想做什么?
整个上午纪飞霜就耗在这所谓的玩具上了,琴被人到一边再也没有看一眼。
汪毅坐在自个儿房中听二白汇报媳妇那的事,眉开眼笑。
“他真玩我那猫玩具玩了一个上午?”
“千真万确!”
“嗨呀!”汪毅一拍手,“我就说嘛,我媳妇,简直就像个猫似的,没说错吧!”
纪飞霜研究了半天,越看越觉得是汪毅在骗他,最后把玩具往地上一扔,弹琴。
正巧汪毅带着饭盒来了。他瞧着落在地上的猫玩具,笑道:“这么快就玩腻了?”
“你就告诉我。”纪飞霜放下琴,不耻下问,“这玩意到底怎么玩?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也没我就出什么东西。
汪毅捡起玩具,故意把毛茸茸的羽毛头对着纪飞霜,晃了晃,然后跟钓鱼似的使劲往后一拉。
下意识去抓羽毛的纪飞霜满脸茫然。
汪毅“嘿嘿”直乐。
“就是这么玩的媳妇,这是最普通的猫玩具,我还能做更复杂的呢!”
“滚。”
纪飞霜觉得自己的脑子受到侮辱,他抱起琴准备继续弹奏,谁知汪毅又凑过来了。
“媳妇媳妇,教我弹琴呗?”
“我觉得你学不会。”纪飞霜诚实而认真的告诉他。
“谁说我学不会了,我还会吹箫呢。”
说着,汪毅真的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箫,这萧通体洁白莹润,只有几处细小的缝隙中隐隐泛绿,做工非常精致。
他把萧放在嘴边,下一秒,一阵欢快中带着喜庆的曲子盖过纪飞霜的琴声。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绕梁三尺余音不绝的滋味。
确实好听,只是在纪飞霜短暂的十几年人生中,一直根深蒂固地认为箫声该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
原谅他只是个凡人。
“行行行,我教你弹琴,你别吹了。”
这句话仿佛什么咒语之类的东西,汪毅连忙把萧往衣服里一塞,双手环住纪飞霜的腰,到达琴面。
——早知如此,不如继续听他吹萧。
着实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