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就是很悲惨的单身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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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前几日把那傻狗拖进浴缸，作弄一番之后，已经基本确定了汪毅和狗子肯定有关系。
狗子不是汪毅，也是汪毅的分、身之类的东西。
至于最开始汪毅说自己原身是兔子这件事，傻子才会信。
早在第一次来的那天，他就从书房那偷偷摸摸地搬了堆本子，全是有关狐狸精啊、黄大仙啊还有恶狼精蛊惑人类，变成漂亮女人把书生吃掉的。
他从未看过这样的闲书，也不明白为何有些人无事便捧一本阅览，自是日渐沉迷，不可自拔。
原来······妖怪还能把灵魂分割成好几份，变出无数个长得一样的人吗？
一想到会被无数长着同一张脸的美人儿包围，纪飞霜就吓得一哆嗦，连晚些时候用膳都少吃了些。
汪毅便哄：“媳妇，今晚怎得就吃一碗饭？”
纪飞霜摆摆手，无精打采地回道：“没食欲。”
汪毅瞧了眼石凳上的那摞书，咳嗽两声，突然道：“是饭菜不合口味吗？那我再去准备宵夜！”
说罢，站起身便往厨房赶，嘴里还念叨着甚么“早知道不往冬瓜里加酱油”之类叫人不知所云的东西。
——谁能想到纪飞霜在没来之前连一碗饭都吃不下呢？
不行，就算是为了那碗饭，也不能让汪毅再过上一天好日子。
清晨，纪飞霜歪在床上念书，他很少这样，父亲总是说，床铺就是睡觉的地方，除了睡觉，其他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待在床上。于是出生纪府的孩子从识字开始，就从没有一个赖过床。
但在这山里，就算不在床上躺着，难道天不亮就起来，穿得整整齐齐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等着日出好晒太阳吗？
纪飞霜发现其实自己还是个有点懒的人，具体有多懒，参照那本掉在地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捡起来却没人管的书。
反正现在不想看那本书，在哪不是放？
汪毅进房的时候，只见他那如同清风霁月般精致漂亮的媳妇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手捧一本看不懂书名的古书，柔软的黑发随意散开，淡淡的阳光描摹出美好的轮廓，一本书随意的落在地上，更添几分随性。
不知为何，还多了几分烟火气。不像原来，那一身仙气叫他还以为现在读书也能修仙了。
他觉得此时自己只要拿起笔就是一本《陷入爱情的一千二百种心动感觉》。
正因如此，他并没有把书捡起来，只想静静地欣赏这一幅美好的画面，一点儿也不想破坏。
纪飞霜抬眼瞧了瞧他，嫌弃道：“懒得你，书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捡。”
可怜的狗子一大早就被骂，只好把餐盘暂时放在床头柜上，把书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纪飞霜手边。
于是纪飞霜手肘一动，那本书就在两人共同的注视下，晃了晃，然后一个倾斜，沿着歪歪扭扭的路线滑落在地。
“蠢货。”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了一句：“刚刚就是在这个位置掉下去的，是个人都不会再把书放在这儿。”
“我······”
“哦对，你不是人。”
说话间，小桌子已经被汪毅稳稳地架在纪飞霜腿上，他把餐盘中的食物一样一样摆在桌上，只差没有给纪巨婴围个围脖。
按照平日里的流程，狗子除了送饭没有别的用，此时此刻已经该走了。于是汪毅最后瞧了瞧纪飞霜，转身要走。
纪飞霜举着筷子，突然说：“最近有只狗经常来找我。”
然后满意的瞧见汪毅差点撞在门上的样子。
汪毅不知道自己所理解的最近和纪飞霜的是否一致，最近边缘地区不太平，他忙着处理各种事，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变狗逗媳妇开心了。
难道是有别的狗······
这个想法很危险，像汪毅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怪，对于地盘是很敏感的，若是自家小野狗溜进来，训一顿也就算了，但要是别的地方来的甚么不自量力的小玩意儿——
他已经很久没有动真格的了。
“也不是甚么特别聪明的狗吧，但比较通人性。”不过是我要什么给什么，比菩萨还神罢了。
“长得倒是威风凛凛的，比狼还要英勇些。就连叫声都和一般的狗不太一样。”我教了一个下午，还是只会嗷嗷叫。
“我还挺喜欢他的。一见到他，就觉得练琴也没有意思，读书也没什么意思，就想跟着他一块儿玩。”
听到这，汪毅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了，满脑子都回荡着“我还挺喜欢他的”七个大字，只觉得从头到脚正渐渐的融化，最后大概会变成一滩水，摊在滚烫的地面上，随着“次啦”一声化作白烟一直飘到天上去。
又觉得心脏像是被蜜蜂叮了一口，又酸又疼，只恨不能把那只狗生撕了，就算是自己变得也不行。
纪飞霜用勺子轻轻地搅着粥，清淡的声音融入粥碗上方氤氲的水雾中，显得格外柔软。
“他也好久没来了，你若是见了他，记得叫人把他领过来。”
今天慕明朗很无奈。
虽然邻居在边缘地区闹事，但潘俊也不是吃素的，要真打起来，说不定老大的地盘还能再扩大一倍不止。
所以让老大如此发愁的肯定不是这件事。
现在他正坐在汪毅院子里的石凳上，把散心喝酒晒太阳的时间无条件贡献出来，无怨无悔，还要被恶狠狠的盯着不放。
过分了啊。
但他甚么都不敢说，怂的像一只还没长牙的小乖乖。
说实话，不是他胆小，是真打不过，老大疯起来连自己都打，更别说顾念兄弟情谊了。
就见汪毅毫无预兆的自己给自己一巴掌，打完还笑。
慕明朗瑟瑟发抖，生怕再待下去，明天自己的尸体会在小树林中被撞见。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了，于是咳嗽两声，问：“老大，嫂子又骂你了？”
汪毅摇摇头，道：“他······夸我了。”
语气迷茫中又带着一丝欣喜，叫慕军师有点拿不准他这是喜过头了呢，还是纪飞霜太浮夸。
但饶是慕明朗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想不出纪神仙浮夸的样子。于是他又问：“老大，嫂子都夸了些甚么？让你开心成这样。”
“他说他一看到我，连琴也不想练了，书也不想读了，只想和我玩。”
不是，和你玩？和你玩甚么？光天化日之下，这等淫词、浪语竟脱口而出，纪先生，是我看错你了！
单身狗慕明朗面带兴奋的神秘笑容，拂袖而去。
临走时还不忘添上一句：“那你去跟他玩啊，最好玩个三天三夜，别停！”
汪毅一向是很听军师的话的，这天临近正午的时候，狗子叼着一只实木大饭盒，昂首阔步的进了门。
纪飞霜当然是没起来的，他甚至还保持着早晨的姿势，只是手里的书换了，封面上依稀写着“精怪”两个大字。
见他进来，面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纪飞霜把书搁在一边，冲他招手：“过来。”
走得近了，才发现他的手边有个精致的瓷盘，里头盛着切成块的苹果。汪毅把饭盒小心的放在床边地上，刚想嗷一嗓子，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块苹果。
说实话，原先他觉得像苹果这种甜唧唧的果子，一无是处、越吃越饿，但嘴里这块却比什么山珍海味还要美味几百倍。
大狗蹲在地上，把苹果整块吞下去，伸出长舌头舔舔嘴唇，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只是这甜中还带着酸。
纪飞霜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骂道：“傻狗，几日不见，连吃东西都不会了吗？”
又问：“这么多天没来，是不是在外头偷偷找了媳妇，甚么时候能带着小崽子来让我瞧瞧？”
我媳妇······那不就在我面前坐着嘛？
狗子那双竖在脑门的耳朵瞬间变得滚烫起来，他把小崽子这事默默记在心里，只等着哪天搞一只回来逗媳妇开心。
“可惜你长得这么大，一点儿都没有隔壁那几只小狗灵巧可爱，瞧着倒是又呆又傻，能看家吗？”
汪毅心道：“何止家啊，整条山脉都是我看着的。像我这样的哈士奇，看家是最简单的。”
可怜的狗子不到一会儿功夫，已经是只又呆又傻又笨拙不能看家不会吃东西的傻狗了。
待到离开的时候，名为“迷茫”的紫色烟雾已经布满了他的狗生道路。
狗子几乎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慕明朗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哪位神仙，他站在汪毅院子的木门旁，做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概括一下，你是说当你做人的时候嫂子让你变狗，你变狗的时候嫂子又想让你变人，关键是嫂子不知道你就是那只狗？”
汪毅点点头。
慕明朗叹了口气，幽幽道：“老大，我劝你坦白。我觉得啊，该知道的嫂子已经全知道了。”
他不动神色地把门拉开一条缝，道：“这样做，走的时候可能会比较安详。”
话音未落，人已经从门缝中滑了出去。
“老大，兄弟们愿意为您收尸！”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就是很悲惨的单身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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