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邻居[穿书]》银河系恒星编号0106

8、第八章

　　媒体传播设计考场设在大阶梯教室，两个班近百十来人一起考，监考老师有三个，其中年纪很大的男老师非常有创意的让学生按学号呈W阵型坐，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学生们互相讨论花了一分多钟才弄懂这个奇妙的阵型。
　　小六跟徐素坐在同一排，中间只隔了一个空位，也就是W相邻的两个高点，她朝徐素俏皮的挑挑眉，意思是我没猜错吧。
　　徐素佩服的五体投地，着实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事先打探到排位的。
　　发完试卷和草稿纸后考试正式开始，徐素抬起头默默的观察作案环境，虽然有近一百人作掩护，可座位是按阶梯状分布的，不管坐的多靠后都他妈的好像坐在老师面前，两个年纪大的老师一边喝茶一边小声聊天，战斗力接近于零，那个年轻的女老师就有些古怪了，笔直的离子烫头发，末端修剪的整整齐齐，身穿修身的西服套装，在室内还戴着墨镜，浑身上下散发着做作的气息，她把双手抱在胸前，挺胸翘臀的走来走去，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响，在寂静的考场里分外刺耳。
　　她大概不是严格只是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示自己的美丽而已。
　　不到半小时就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交卷了，不知道是试卷对他们来说太容易还是压根不在意分数。
　　徐素埋头写试卷余光瞥见斜前方的胖男生把一张餐巾纸飞快的递给了小六。
　　徐素有些无语，原来这个家伙不止拜托了自己啊，她到底在考场里埋了多少暗桩啊。
　　小六鬼鬼祟祟的把餐巾纸打开，刚抄了几个字，女老师咔哒咔哒的皮鞋声就像催命符似的逼近了，小六赶紧把面纸包在鼻子上使劲的擤了一下，扔了。
　　女老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到胖男生桌边说“亲爱的，写完就交了吧。”
　　音调古怪，潜台词是你已经成了可疑对象，赖着不走也弄不成小动作了，快滚吧。
　　胖男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乖学生，老师只是敲山震虎，他那边就天翻地覆了，立刻拿起试卷走人。
　　暗桩被拔了，小六有些紧张，不停的抛媚眼暗示徐素，徐素瞥见女老师咔哒咔哒的走向考场的另一边时赶忙把答案抄在草稿纸上闪电般的递给了小六，拿眼鬼鬼祟祟的瞟了一下，发现女老师竟然朝她走了过来。
　　魔鬼，魔鬼，这老师肯定是魔鬼！她在盯着你，她无处不在，她发现了什么？徐素紧张的心砰砰直跳。
　　“写完就交卷吧。”女老师说，漆黑的墨镜就像苍蝇的复眼，看起来有点滑稽。
　　徐素松了口气，心想反正卷子写完了，助攻也完成了，你不催我也要交卷了，她伸手把卷子递给了老师。
　　“草稿纸呢？”
　　草稿纸？！徐素顿时觉得被雷劈了，她赶忙低下头装模作样的在书包和桌洞里翻找，老师似乎看穿了一切却又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等在一旁。
　　双手因紧张而微微发抖，脸颊炽热发胀，头也微微有些眩晕，时间一秒一秒无情的流逝，徐素觉得自己渐渐逼近了装模作样的极限，下一秒就要不打自招。
　　忽然身后有个女声响起。
　　“徐素，你的稿纸掉在地上了。”
　　徐素低头一看，凳子旁果然躺着一张稿纸，上面是陌生而又熟悉的笔迹，她欣喜若狂的捡起来递给了老师。
　　世界上最好的词是虚惊一场，走出考场，她长舒了口气，觉得身心无比松快，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在了阶梯教室一楼的体育器材室门口。
　　她打开微信想找人聊天，却无意间瞥到了腾讯新闻推送的头条，内心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整个人愣在了当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直寻寻觅觅的东西竟然不期然的出现在了眼前。
　　新闻的标题是“重阳镇发现千年水下古城。”
　　徐素颤颤巍巍的点开新闻，里面有三张照片，一个潜水员浮在一截雉堞立立的古城墙的上方，飞檐翘角的城楼包裹着深青色的苔藓，线条不在锋利而是略带稚拙的圆润。
　　徐素几乎不敢直视图片，仿佛那是一束强光的来源，一股莫名的强烈的前世乡愁般的情绪裹挟着她，情难自控，眼泪夺眶而出，仅剩的理智还在纳闷自己为何如此这般。
　　“喂，你怎么啦？吓傻了？！”
　　一个明朗的女声猛然把她拉回现实，她转脸看看小五，勉强挤出个笑容，只觉得紧张的口渴。
　　“你怎么了？不会哭了吧？又是因为韩延？”
　　“才不是呢”徐素赶忙转过脸去，转移话题“你看到我把稿纸给小六了？”
　　“没看见，看你找稿纸的样子我就明白了，你这个人不会撒谎，应变能力太差，装的一点都不像，我都尴尬死了。”
　　“你怎么能反应那么快啊？！”
　　“这算什么？！不就是糊弄老师嘛，小阵仗，你是不是得好好谢我？”
　　“必须的，上刀山下火海，随你一句话。”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赶快啊，不然就得等到下学期了。”
　　“对了，放假你回家吗？”
　　家？徐素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个字眼对她来说都有些陌生了，母亲去世了，这两年父亲交了新女朋友，对她很少过问，她觉得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不回家。”
　　“那你去哪？”
　　“重阳镇。”

　　放假了，室友们都在整理东西，即将分开两个月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气氛比平时融洽多了，你帮我搬行李箱我帮你卸蚊帐你叮嘱我玩的愉快我祝愿你一路顺风，平日里有些小嫌隙的这个时候也冰雪消融了。
　　徐素要去重阳镇，得带上所有的日用品，塞了满满一行李箱外加一个旅行包，小五要送她去公交站。
　　大学城里只有一路车去火车站，拥挤程度可想而知，一般第二站就能达到饱和状态，也就是说前门挤上去一个人后门就会被挤下去一个，想坐座位的话只有去底站，徐素学校门口的站牌是这路车的第三站，因此她们要走两站路。
　　徐素拉着箱子，小五拎着旅行包，两人边走边聊，路过学校门前商业街的汽修店时，她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结果她扫描仪般的眼神瞬间就在人群中检索到了韩延，他正站在遮阳棚底下滑手机，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真好啊，临走的时候还见到了。
　　她生怕小五发现自己的花痴模样慌忙转过头来，在她最消沉的时候是小五把她骂醒的，她不想让她失望。
　　再见韩延，这一别就得两个月，徐素觉得怅然若失。
　　小五还在兴致勃勃的跟徐素说GD喜欢Tom的事，莫名的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刚才还兴致盎然的徐素不知怎的忽然沉默了。
　　忽然一辆车停在了她们身边，徐素吓了一跳，转脸一看是辆jeep 牧马人，玻璃窗慢慢降下来，露出了韩延的脸。
　　徐素瞬间怔在了当地，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碰到外星人也不过如此。
　　“你两好像也是A大的吧。”
　　好像？！一股怒火蹭的一下从徐素心底窜出来，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一年半，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他甚至还帮她捡过水彩，到现在他居然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和他同一个学校，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还冰冷，好像？！这代表着他们之间从来都毫无瓜葛。
　　“我送你们一程。”
　　“好啊”小五欢喜的说。
　　“不用！”徐素拉着小五转身就走，她从没想过自己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韩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有骨气，她幻想过无数次两人相识的场景，从没想过是这个样子。
　　看着徐素气急败坏的样子，小五也没敢多问。
　　忽然牧马人又追了上来，一个急转弯横在徐素面前，轮胎与地面发出了很大的摩擦声，徐素吓得险些灵魂出窍。
　　韩延竟然追上来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出乎意料。
　　他推门下车，像个集权的君主自行其是的拎起她的行礼放上了后座。
　　“不用你送。”
　　“上车。”
　　口气不容商量。
　　僵持了几秒钟，徐素妥协了，她恨自己没有骨气坚持到底，韩延只要稍稍示好她就忍不住心软。
　　“来一个坐前面，后面有行李，太挤了。”
　　韩延说这句话时小五已经坐进了后座，徐素十分犹豫，她担心离韩延太近会紧张到猝死，韩延又催了一遍，她才忸怩的坐到了副驾驶，她简直紧张的透不过气，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半边身体僵硬的跟中风了似的。
　　“安全带系好。”
　　“哦”她紧张到笨拙，手不小心碰到了韩延握着手刹的手，简直像碰到了燃烧的东西，烫的一下子缩了手，脸也跟着烧了起来，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韩延却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似的，看到他没什么反应徐素才稍稍安心。
　　两站路不到两分钟就到了，徐素指着站牌喊停车。
　　韩延没有应答，车子路过站牌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在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朝相反的方向驶去，徐素不解的望着他。
　　“我顺便把你们送到车站。”
　　“顺便？”小五问。
　　“恩”韩延点点头。
　　“小五不去车站，你把她放到学校门口”徐素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们去。”小五说。
　　“反正我马上还要返校，一起带回来。”韩延说。
　　学校离车站很远，开车要四十多分钟，韩延是个很沉默的人并不像其他司机那样骂骂咧咧，车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表示主人是个极简的人，徐素和小五本都是话很多的人，可因为韩延在身边徐素怕说错话，紧张的没有聊天的欲望，小五倒是一如既往的活跃，口齿伶俐妙语连珠。
　　“你要回家？”韩延忽然问。
　　“不，我要去重阳镇。”徐素说。
　　“去写生？”刚说完韩延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打住，小五不由得望向他，脸上的神情僵了一下，只有徐素毫无觉察，认真的嗯了一声。
　　到了车站，徐素表示小五会送自己进去。
　　“反正都来了，顺便送你进去吧。”韩延说，他把车停在了售票厅前的广场，拎着行礼把徐素送到了检票口，检完票过了安检后徐素透过候车厅的玻璃门朝外看，韩延个子很高在人群中很醒目，站在他旁边的小五快乐的向自己挥手，韩延原本双手抱在胸前，看见她回头，生硬的摆了摆手。
　　徐素摆手回应，心里涌起一阵浓烈的酸楚，才发现之前努力很久的心理建设毫无用处，对她来说韩延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可他却是别人的男朋友。
　　她该怎么办呢？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