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棺Q》蓝白蚊帐

11、物归原主

　　“小姐，小姐！”
　　熟悉的声音在叫她，梨左睁开眼，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里屋的灯光微微晕出来，她迷惑地看了看四周，梨花木的桌子，雕花的窗子，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小姐，小姐！”
　　小珠看梨左恍惚地望着窗外出神，不由吓了一跳，上前轻轻推她。
　　“啊，你是小珠”
　　熟悉的脸一下子将梨左拉回现实，方才的感觉，就像那次在山上，第一次从这个世界醒来。
　　“我想一个人走走”
　　梨左绕过面前的小丫头，走出房间，走出落梨院，绕过莲花池，漫无目的沿着小路在这府中来回走着，思考着梦里的事情。真的待在这儿了？梨左并不愿意相信佐梨的话，她一定是说谎了，说不定她到了自己的世界，不愿意回来了，或者是她真的想死，又放不下一些事情，忽悠我留下来，代替她完成......
　　“小姐，你说这个手帕是你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留桃院，思绪被院中传来的声音打断。梨左熟练地走到老地方，直觉告诉她肯定有收获。
　　“不会错的，这个桃字是我绣的，你看这针脚”
　　桃字？梨左趴在窗缝中往里看，而佐桃手中只有一小块破布。
　　“可是，您不是说那里面装的是大小姐和心上人的信物吗？”
　　“是啊，梨姐姐一直这么说来着，莫非她骗了我？可是她为何要留着我送她的手帕？还放在那木头盒子里？”
　　“奴婢听人说，西南地方有一种巫术可以给人下诅咒，只要有那人的贴身之物，而那个盒子又是异国之物，会不会......”
　　“别说了！”佐桃叫道：“我寒毛都被你吓的立起来了，把这晦气的东西烧了，今后休要再提！”
　　佐桃将手中的东西塞给小秋，转身进屋去，而梨左也憋着气息悄悄离开。

　　“小珠！小珠！”
　　一进落梨院，梨左便唤了小珠，吩咐她端些茶点到屋外的石桌上。
　　小珠方才正疑惑小姐去哪了，刚要出门寻她，又见她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还催着要点心吃，只得放下疑问，跑去厨房拿了一碟青梅糕和早已准备好的羊奶，端到屋外的石桌上。
　　兴许是走累了，梨左拿起奶壶，倒了满满一碗，咕嘟咕嘟全喝了，然后又拉着小珠坐下一块儿吃。
　　“奴婢吃着青梅糕就好。”小珠拒绝了梨左递来的羊奶，自从那次山上回来，小珠发现佐梨的饮食习惯和从前大不相同，以前爱吃些清淡的素食和精致的小点心，现在的小姐嘴上说要保持身材让她多做蔬菜，可吃饭时专挑菜里的肉吃，每天的点心不是甜的齁人的酥糖类就是酸到掉牙的各类梅子糕。倒是这羊奶，还是和从边关回来后一样，特别爱喝。佐梨在边疆养成了喝马奶的习惯，当初小珠找遍了全城也没有，突然想起城外别苑倒是有产奶的母羊，便差人每日挤一些送来，滚水煮过，给佐梨常备着。
　　“小珠啊，在你们丫鬟看来，我和我妹的关系是不是很好？”梨左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姐和二小姐一同长大，关系自然是比寻常人要亲密。”
　　“那是我对她好一点还是她对我好一点呢？”梨左循循善诱。
　　“外人都说二小姐待人亲切，对自家姐姐更是好的没话说，但是小珠觉得，小姐您虽然对很多人比较冷淡，但是对二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好，就说您在边关的那几年，每年二小姐的生辰，都会掐好日子送贺礼回来。”小珠回答。
　　“那二小姐对我，其实不像大家说的那样好？”
　　“小姐…你今天这是…”小珠觉得话题越发不对劲了。
　　“我就随便问问，你实话实说便是了”
　　“其实以前二小姐对小姐真的是很好很好，直到那位大人住进府里。”小珠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大人？你说太子？”
　　小珠点点头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下人不该议论主子的事情，不过小姐问了，小珠也不敢不回答，太子殿下住进府里，常常和大小姐二小姐一同玩耍，渐渐的二小姐就喜欢上殿下了，可府中上下谁看不出，殿下喜欢的是小姐您呢。所以奴婢觉得，从那以后，二小姐表面上依然爱粘着小姐，但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可小姐就不一样了，您明明知道二小姐的心思，却装作毫不知情，对二小姐还是那么好。”说到这里，小珠都有些愤愤不平。
　　“那既然二小姐喜欢，不如让她嫁给太子好了”梨左嘟囔着。
　　“小姐你说什么呢！您和太子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么能让给二小姐！”小珠一脸不敢相信。
　　“反正是我倒追的他，而且看起来那冷面太子也没给我好脸色，算不上有情人吧。”梨左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
　　“小姐你这样说就冤枉太子殿下了，殿下在府中几年，对你多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只是碍于小姐的身份不敢更进一步，后来小姐也喜欢上了殿下，于是才有了后面那些故事。”
　　“是这么回事儿来着，我都快给忘了。”梨左第一次知道原来那涯天烨真的是喜欢佐梨，但是怕再说下去小珠更加怀疑，只得中止了这次对话。
　　“的确时候不早了，小姐的床铺小珠已经铺好，您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望月楼，可得早起。”小珠说罢便收拾碗碟回了厨房，梨佐也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