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为你成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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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向来是那个人的代名词，没有谁能超过。
槿，这个神奇的人。一出场，就是一个奇迹。
王楚尔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居然不是从父亲哪儿，而是另外一个男人——一个阴鸷的男人。
王思渊六岁的时候被送到了那个家里，那个男人的家里。王思渊告诉他，那是他的外祖父。
那人用着低沉的嗓音说到：“就是你？”
王楚尔当时早已经记事了，也是非常聪慧。但终究还是小孩子，而他的父亲总是太忙，总是没时间陪着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他独自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一个人涂鸦，一个人在地上堆积木，饿了有饼干牛奶零食，摔倒了一个人爬起来，累了就抱着大枕头窝在沙发上等着父亲回来，所以他格外渴望亲情。而眼前的男人就是至亲之人。
他渴望拥抱，渴望温柔的关怀，渴望能有人给他讲故事，渴望能不再一个人孤零零的，渴望能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小秘密......他有太多太多的渴望，只是期待越高，失望便会越大。
“是的。”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这个虽以老去却仍然矍铄英挺的男人。
“抬起头，我看看。”那张与记忆中人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刺痛了这个华发遍布的老人，他愤怒的表情让王楚尔不知所措。父亲告诉过他，这是他的外祖父，这里是他即将度过接下来日子的地方，在这儿他什么也不会缺，会过得很好。
小孩看着眼前冰冷的人，手足无措，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外祖父。”
“别叫我，以后你不允许叫我的名字，叫老爷。”那人声音冷冰冰的，充满命令的语气，不容得任何拒绝商讨之意。
如果这一面还没让王楚尔死心，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则让他的心如坠冰底。
果然不存在什么温情。
这世间都是冷冰冰的，都是自顾自为荣。
从那日起，他便如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地苟延残喘于世间。尽管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有各种想学就学的知识，有最华丽的衣服，有数不尽的佣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不快乐，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看淡一切物质享受。
“你这个废物。”这是他那时听到过最多的话。
当他颤抖着手，弹着钢琴；当他哆嗦着唇，画着油画……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有个声音说道：“你是个废物。”
我是个废物。
是个废物。
废物。
少年抱着膝，蜷缩在角落里，一句又一句地重复着。
而槿是不同的。
她是天才，是每个人心中的女神，是天使。她画的画是王楚尔怎样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她的音乐造诣让世人惊叹不已。
“尔尔？”
“嗯？”
“怎么了？是不是很紧张？”
王楚尔：？？？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看你在发呆。”高植言语吞吞吐吐，单纯地以为王楚尔在紧张，“其实，不用紧张的。没事，把别人当成大白菜就好了。”
王楚尔：哈？
“昨天我就是这样的。”
回过神来的王楚尔不禁唇角弯了几分，这人真是可爱，对他也是打心眼里的好。
“呆子。”
高植一脸不知所以。不是紧张吗？怎么一下子就好了？
可是焉知，王楚尔可是从小在银幕前长大的，经常参加各种比赛，主持出席各种聚会，这种小场面，他又怎会怯场？
不过对方能开心，他也就开心了。于是对着王楚尔痴痴一笑。
“尔尔，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
啧，更呆了。
“快走吧。一会儿晚会就要开始了。加油，我的男神。”然后高植给了王楚尔一个大大的拥抱。
王楚尔全身僵硬，高植讨到好就溜了。
远远的，王楚尔似乎还能看到高植红到发光的耳朵，噗嗤一笑。
好像和呆子在一起，他笑的次数也多了，细想起来，可能比他以前笑的总和还要多。这个人，总是有各种方法让他破功。那么，为他成神一次又何妨？
接下来让我们欣赏高一二班的节目——钢琴独奏。
灯光熄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道音乐响起，轻柔地吹拂着每个人的脸庞，如末夏温度尚存的微醺的风，音乐里有种味道，是王楚尔身上的那种淡淡的味道，随着风一阵一阵地飘来，让高植自持不住。
突然出现了一道柔和的白光，斜打在钢琴上，人的面孔，一半沐浴在白光下，一半仍隐于黑暗之中。但就是这微弱的光，其天人之姿也可见一斑。
“尔尔。”高植喉结微动，万千情绪最后只酝酿成这绕指柔的两字。
随后是第二束光，第三束......直至所有的灯光亮起，王楚尔的容颜才算真正显露在所有人面前，纤长的睫毛如羽翼轻颤，投下的光影正好盖住那一双迷人的眼，十指翻飞，快速地在黑白键上滑动，按出美妙的音符。
随着琴声的低落，光又渐渐暗去，随后节奏变得格外轻快，舞台上几束光闪动着，闪动片刻后又四处扫射，扫到高植眼前时，他完全没注意到，还在专注地倾听，然后就是几秒的眩晕。眼前有一大块白色的光点遮挡着，让他看不见那个在舞台上发光的人。那一刻，他焦躁了起来，一直以来性格很平和的高植，居然感受到了莫名的愤怒。
？愤怒什么？愤怒看不见王楚尔吗？
高植惊诧，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被一个人这样牵着绊着。
这时，他已经可以看清那个人了，可是还不够，他向王楚尔所在之处伸出手，指缝中透过光，可以看见点点飞舞的灰尘，但是他怎样也握不住那个人，就像这锁不住的光，这抓不住的灰尘。
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是那样远，远到不真切，远到让高植患得患失。
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之后的节目高植都看得一半一半的，没用心看过一个。只有在另外一对双胞胎双手联弹的时候才仔细听了一会儿，只是与王楚尔的差距太大，叫人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一下子，晚会就结束了。
高植慢慢从场馆走出来，远远看见一个人在向他挥手，下意识地加快脚步，靠近那个人。
“呆子，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好。”
“那我们说定了。我以后就是你的神，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王楚尔的眼睛是亮晶晶的，里面盛着星海。
高植不懂王楚尔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神，不过，只要他能开心，就比一切都重要，尽管神和他的信徒永远是那么遥远。
“好。”想说不好，可是他不舍得，不舍得让王楚尔失望。
他真是无可救药了啊。高植如是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为你成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