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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罪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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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年前,黄京城还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凭着自己的努力勤工俭学上了大学,也是在大学里结识了林云蓝。当时的林云蓝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是所有男人的梦,可让人无法置信的是,她竟然选择了黄京城这么一个穷困卑微的人,当她挽着他的臂弯走在校园里的时候,黄京城很幸福,不仅仅是虚荣感的满足,他真真实实爱着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毕业后两人同居,林云蓝在一家报社工作,黄相国则走上了政途,从一开始小小的县级副处,步步为营成为副省级干部,他无依无靠,凭的就是一股子气。自卑也可以成为一种力量,黄京城从一开始就抱有野心,他血液里的自卑让他时刻谨记,只有靠自己,只有付出比别人更多的牺牲才能得到回报。
林云蓝已经不记得有多个夜晚,黄京城喝得烂醉,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所以每次她都会在路口等他。黄京城从出租车里下来,早已喝得不省人事,林云蓝瘦弱的身躯扛着他大半的体重,一步一步地挪回家。
但那个时候林云蓝仍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有时候黄京城会给她带些小礼物,偶尔闲下来也愿意与她耳鬓厮磨。
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林云蓝惊喜不已,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她坐上晃晃悠悠的火车赶回了自己的家,希望能得到父母的支持,林父林母却拒门不见,只说没有这样的女儿,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婿”更是嗤之以鼻,说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那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泪。
林云蓝当天便走了,坐在车里,泪水忍不住落下,小腹还看不出任何异样,让她怀疑肚子里真的存在着一个小生命吗?这个小生命会喜欢她这个母亲吗,还有那个总去应酬的父亲……
抬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京城,我们即将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黄京城的权力斗争林云蓝一概不知,她像普通家庭的妇女一样,洗衣羹饭。黄京城有能力,她很清楚,但在仕途上,有能力的人何其多,如果没有非人的手段,强硬的关系,他根本不可能走远,他的手怎么可能干净呢?但这些林云蓝从没有去想过,或者更准确的说,她不愿去想这些。只要他在,那就足够。
林云蓝不记得多久没和黄京城好好说过话了,几次想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可他每晚回来都是烂醉如泥,偶尔得空也是满脸倦怠,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好,等三个月过后,胎儿稳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期间她的哥哥林风白来找过她,在这个家里,也只有这个哥哥愿意来看她,只不过林风白很忙,云蓝直觉,黄相国能在仕途上风生水起,少不了这个在市委工作的哥哥。林风白很像父亲,俊逸的脸庞,高大的身躯,性格也像,对谁都温润如玉可其实城府颇深。
“蓝蓝,我听母亲说,你怀孕了?”
“嗯。”林云蓝倒了一杯茶,放在林风白面前,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
“这茶叶是上等的普洱。”
“我不知道,上次京城拿回来的。”说完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低下了头。
林风白看到妹妹这般为难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你怀孕的事,黄京城知道吗?”
“他还不知,他最近太忙,等我胎儿稳定下来再告诉他也不迟。”林云蓝抚摸着小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林风白顺着她的手看去,小腹还看不出什么变化,想起那日黄京城在饭局上的醉话,不知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真话:“还是早点告诉他吧!你们还没结婚,既然怀孕了,就先去领证,婚礼晚点也没什么关系。”
林云蓝送林风白出门,在分别的时候,林云蓝紧紧抱住他:“哥哥,谢谢你。”谢谢你在父母不理解我的时候仍关心我,谢谢你默默帮着黄京城,谢谢这二十多年来你对我的照顾。
林风白摸了摸了林云蓝的头,这个黄毛丫头终究长大了,都做母亲了,可不管你将来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国庆节全民放假,林云蓝在家乐得清闲,黄京城也难得在家里,可她感觉这几日黄京城似乎总在有意避着她,时不时唉声叹气的,有时候似乎要和她一吐为快了,等视线对上,他又摆摆手说没事。
深夜有些冷了,黄京城一个人在阳台抽烟,林云蓝半夜起来喝水看到阳台上那个低着头沉思的侧影,直觉他一定有心事。
黄京城看到林云蓝朝自己走来,手里端着一杯开水,那关切的眼神看着他。黄京城直觉躲不过了,有些事是一定要说清楚了。“云蓝,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即使夜深了,借着月光她仍能清楚地看到他眼里的悲伤。“云蓝,我们分手吧。”手里的水杯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宣告着一段关系的结束。
黄京城娶了市长千金,这则消息被林云蓝工作的报社作为头版头条刊登,由云蓝负责编辑。自此林云蓝带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从黄京城的生命里销声匿迹……
“零零,你的母亲是我见过的最美最让人心疼的女人。可那时候没办法,那个女人她知道了云蓝的存在……”
“闭嘴。”林零想起母亲温柔的模样,只觉得恨透了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她吵着要……”
“我让你闭嘴!”林零忽然站起来,双目通红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力辩解的老人。他之前那些悲伤的模样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让人恶心。
黄相国被她的模样吓住,他知道林零会恨他,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他会弥补她,不管用什么方式,可林零骨子里似乎继承了她母亲的倔强,怕是不会原谅他了。林零只觉得这个空旷的房间让人气闷,不管黄京城的叫喊,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