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之今世无双gl》云叙_

79、说书人02

　　无双的步伐飞快却丝毫不乱，直奔到沈笙这一桌，将手中的刀重重往桌上一放。四周投来很多探询的目光，馆子里的伙计们赶紧安抚客人，有眼力见儿的分分钟来送酒劝座了。
　　说书青年那不规矩的手早就收回，此刻正兀自捏着茶杯，看着两位姑娘，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沈笙的手指还按着自己的嘴唇，眼神愣愣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媳妇儿，没有反应过来。
　　唇上触感还在。
　　她刚刚是被调戏了吗？
　　无双面色不善，皱了皱眉，坐下咳嗽一声。沈笙如梦初醒般，赶紧招呼着把酒换了茶，给无双也倒上。
　　刚刚错不在她，但毕竟是她先招惹的人家。沈笙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
　　“这位是七侠镇的祝捕头，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来这里出公差。这位是章大哥新请的说书先生，叫——”沈笙转头。
　　对方顺畅地接过话头：“谈封，见过祝捕头，也见过沈姑娘。”
　　沈笙：“你认识我？”
　　谈封：“几次见你和章大哥一起，我便问过他了。很有趣的姑娘。”
　　对于夸奖沈笙一向是照单全收的。她露齿一笑，脸上是明朗又开心的表情：“你也很厉害呢，刚才我都听得入迷了。可惜下一场不是你，不然无双也可以听一听。”
　　无双极快地撇了撇嘴，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两人的眼睛。谈封好奇地看着这位女捕头的情绪变化，而沈笙挣扎着在桌子下握住了无双的手。

　　进门时看见的那一幕还清晰地在眼前回放轮播，眼前两个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
　　你！谁给你的胆子招花惹草！一会儿不在就浪得没边了！
　　还有你！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拖下去......拖走再说！
　　大庭广众她不方便直接质问装傻的内人，心里狂躁吼过一阵，才舒坦一些，终于肯开口搭理两个人了。

　　“谈先生久仰。”
　　沈笙一口水呛到，无双白了她一眼，她不敢出声，心底嘀咕：“人家才来第二天......”
　　果然，谈封也get到了无双“莫名”的敌意，却并不在意，柔声道：“我一介布衣身无所长，久仰不敢当。”
　　谈封方才在喝酒，此时说话间有酒味弥散，淡淡的，并不恼人。
　　“谁敢说你身无所长，谈先生说书不是一绝吗？”无双一手接过沈笙递来的茶饮下，一手在暗地里狠狠掐了一下。
　　沈笙神色平静，过分的平静，甚至带点微微的笑意，但细看，嘴角是僵住的。
　　谈封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酒意融化了本该有的警觉：“现在上台是不方便了，如果你也喜欢，我可以给你们讲故事听。”
　　沈笙和无双对视一眼：这厮大概很会哄女孩子。
　　沈笙：要不要让她哄一哄？
　　无双：你说呢？
　　沈笙挣扎：哄你，你说了算。
　　无双陷入沉思。
　　这边谈封已经自顾自地开始了讲述。
　　不同于登堂说书时的浑厚，此刻他的声音带了些气息，很轻很柔，又足以让人听清楚。这个故事里没有江湖的血雨腥风，没有朝堂的云波诡谲，仿佛是田野乡间随处可见的日常琐事，他却兴致勃勃娓娓道来，表情也渐渐生动，听来并不觉得无聊。
　　两位小姑娘不知不觉地，就被他带入了故事中。

　　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丽故事，却是借了旁人的眼去看见。
　　“小白郎用计骗来了小双儿手中的关东糖，只顾着招呼自己的小兄弟们分着吃了，却忘记回头再看一眼身后那眷恋的目光。而小双儿也同样不知，在他们所有人的身后，也有一个小孩子，因着怕生，躲在角落里悄悄看完了这一场戏。他知道一切，他却不敢说，仿佛也不需要说，不过是孩童间的戏耍罢了。一串糖丸，谁会较真呢？看着小子们因为计谋得逞而得意着，他却觉得，小姐姐脸上那羞涩的笑容比那糖丸更甜......”
　　在谈封的讲述中，这只是故事的开始，而在无双的回忆中，这已经是故事的结束了。
　　无双早已忘了兴师问罪这回事。一个萍水相逢的说书人，正在讲述着她和白师兄幼时相识的故事。耳中的声线起伏，仿佛穿透了光阴，触及了十几年前那个懵懂而心动的小女孩。

　　这边谈封沉醉在自己的讲述中，那边无双的脸色越来越动容，另一边的沈笙坐不住了。
　　她自然也听得出这故事有名堂。谈封是不是故意的？还是雷同纯属巧合？
　　故事还在继续，后面的发展便转向了。最初的心动占据了大量篇幅，过后，便是平淡如流水般顺畅的美好情缘。
　　和事实不一样。
　　故事很快讲完，两个人回过神来，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谈封笑意不减：“这个故事如何？”
　　沈笙：“单纯美好的小幸福。”很中肯的评价。
　　无双：“可望而不可及。”
　　无双的语气染上了一丝伤感，沈笙有些诧异，垂了垂眼，手上又握紧了一些。
　　“谈......大哥，这是你自己的故事吗？”
　　谈封大笑，非常引人注目：“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沈笙：“那个角落里的小孩子？”
　　谈封点点头：“我比故事的主角们小一些，之后我就在也没见过那几个小孩子了。”
　　沈笙凝神：“后来的故事都是你编的咯？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傻乎乎的小姐姐啊？”
　　谈封并不否认，他的目光悠远，透过沈笙在不知看向何方：“是呀，所以自作主张给了她一个美好结局。在场的心动的人，不只有她一个呢......”
　　无双已经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听见两人的问答又是一阵心乱。会是自己吗？那么多丰富而鲜明的细节，连自己都未曾记清呢。
　　却听见沈笙深吸一口气，对着谈封无比郑重地说道：“她一定会有个美好结局的。”

　　这天晚上，同乐坊后院楼上，某个房间内。
　　无双有些无措，今天的情形逆转太快，明明是自己要兴师问罪的，却杀出了一个童年爱慕者。
　　沈笙从下午回来就没怎么说话了，此刻沉默着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双凑过去：“阿笙？”
　　沈笙抬头：“小双儿。”
　　无双：“......”
　　果然。
　　无双：“我很无辜。”
　　沈笙侧过头：“我知道你很无辜但你现在应该说的是这句吗？”
　　无双俯身，把沈笙耷拉着的小脑袋抱进怀里：“我爱你。”
　　沈笙轻笑着抬头，贴着柔软的身躯，眼中亮晶晶的：“这还差不多。”
　　一吻过后，无双捏着沈笙散在肩上的长发，问：“他为什么碰你？”
　　沈笙的手指在自己唇上轻抚，似笑非笑：“大约是感觉到了小双儿的气息。”
　　无双就知道这个话题还没过去，但她不喜欢避重就轻：“你还在生气吗？”
　　沈笙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坐起身，摇摇头：“如果那女孩真的是你，那他便怀着最大的善意和温柔，成为了你童年的见证者。这其实比那段莫须有的良缘更美好。”
　　无双招架不住这煽情的语气，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其实我只记得事情的经过，但很多细节我都记不清了。当时根本没有察觉到角落里还躲着一个小男孩。”
　　明明对方是潜在情敌，沈笙心中却为他黯然。那一份无人知晓的情愫，辗转了十几年，也许终于传达到，却因为时光漫长，连记忆都模糊起来。
　　存在与否，都不确定了。
　　沈笙舔了一下唇角，伸出手臂抱住了无双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她没有告诉无双，今天在三人分别之前，趁着无双和书店老板寒暄的时候，她问了谈封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自始自终要躲在角落？这个故事后半段是假的，但前半段，真如你所说一般温暖可爱吗？”
　　对方的回答是：“小姑娘，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没有人真正关心你生活的苦涩，除非你能把它讲得很好笑。”
　　在自己茫然无错的眼神中，谈封又补了一句：“但这件事，我不想讲得很搞笑，只能用温暖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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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出现了。
我发现，我在压抑难过的时候发糖绝不手软，心情好的时候却会思考不那么轻松的东西，也许是这种情况下，我才能承受住那些伤感的话题。
所以其实我今天心情真的超棒der，六一儿童节，各位大宝贝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