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退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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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五天，数着日子又是一天。
无双晚上回家，问过我三餐用药的情况，试过我额头的温度，才放心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我面向楼梯，伸手抓住从背后无声逼近的小贝：“干什么你？”
“没干嘛啊，我上楼呢你挡着路。你疑心太重了......”
我站到一边，做了个手势：“请。”
小贝撅嘴：“好啦！找你有事儿。”说着朝大堂看了一眼——其他人此刻不在——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到一边坐下勾勾手指：“今天邱小冬有话来着。”
“什么话，说。”
“你今天状态不错啊......那什么我就不废话了，邱小冬说墨子那段太憋屈了，想看他和那个韩什么子大战一场。”
“你开的什么条件？”
“按你说的啊，一封情书。”
“差不多，来我跟你说，明天这段就这么改.....”
晚饭后大家聚在小郭屋里，一起商量着我和无双婚礼的细节。
老白：“你们看还有啥漏的没？”
小郭：“应该没有吧，比我上次丰富多了！”
老白一指把蹭蹭站起的秀才按回原位：“你们看还能加点儿什么不？这可是我妹子第一次婚礼......”
大嘴端个碗碟且吃且笑：“没事儿，一回生二回熟。”遭众人怒视瞬间改口，“我是说咱不是第一次操办婚礼，出不了啥问题......”
无双笑着开口：“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麻烦大家了......”
“你觉得呢？”老白拍了一下靠在无双肩头的我，“别傻笑了，说话！”
“无双说好就好，我对婚礼的规格没什么意见，就一个小要求。”
“你说。”
“不许闹洞房。我们那儿不兴这个，我害羞。”
老白坐下，撑着膝盖笑：“不用你说我也准备拦着他们呢。俩女孩儿，咱没脸闹你们。保准给你俩一个安安静静的二人世界，你们想干啥就干啥......”
我对老白的话全盘接受，微笑当作默认。无双面对大家的暧昧目光则有些不自然，手上小动作不断：“师兄你说什么呢？今天不早了，她身体还没好全呢我带她回屋了。”
老白一拍大腿：“得了，你就知道心疼她！要不是我天天给你盯着，她早就携猫私奔了。”
“我哪儿跑得动......”
无双拽了拽我的衣角：“又想师兄抓你学武功了是不是？”
老白歪着脑袋揉了揉拳头，边上小郭秀才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咳！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儿休息~”
“你俩先回去睡吧，我们商量点别的事儿。”
第二天无双早早地下班，看店里也没客人，关上门来，把为婚礼准备的衣服拿了出来。大家围在桌前欣赏。
我依稀回忆起无双身着嫁衣的画面，但时间久了也记不真切。
有同样记忆的，不只我一个人。
老白吃着瓜子，手想往衣服上按，被无双半路拍掉了：“这件挺眼熟啊，是不是上次你穿......”
湘玉姐一把捂住他的嘴：“都是嫁衣~都一个样！”
小郭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一样不一样，你看这件新一点的就是另一个款式，没那么多花纹。”
我把衣服接过来，手指描摹着其中的纹路：“这是我的。”
无双点点头：“虽然之前问过你的意见，但你说得含糊，我就按照自己的感觉做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心里一乐，这不是典型的送分题吗？
“你做的我当然喜欢。是为了你穿的，还得你来脱。”
一直没吭声的大嘴忽然抖了一下：“妈呀，单身狗受不了这刺激，我还是回厨房看着吧。”
无双没来得及捂住我的嘴，只好压低声音：“过了，过了。这话咱回屋说。”
湘玉姐和老白见怪不怪，靠在一起睥睨我俩：“我们早就习惯了。”
无双不好意思地垂眼：“这个尺度我自己还没习惯......”
我掩嘴暗笑：“早就知道同福客栈不纯洁了，话说这不是被我带的吧......”
无双蹭了蹭我：“你嘀咕什么呢？”
我清了清嗓子：“我说那是你运气不好，之前遇到的都不行，不像我一直就——”
“不像你什么？”
秀才偷偷拽小郭：“这是送命题吗？”
小郭一脸兴奋：“好期待无双会用哪种行刑方式！”
“不像我，一直攒着运气，一找就找了个这么好的。”
小郭和秀才抖：“没劲儿！”也双双撤走。
无双手指在桌子敲敲打打半天：“我先把这衣服拿回房，等会儿厨房帮忙去。”
我知道她在害羞，就没去抢她的活儿，留下和老白一起收拾桌子。
夜色中有客来访：“咦，你今天精神这么好，有什么喜事儿吗？”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地把小姑娘林烁迎进来：“是啊。”
老白给人倒茶：“林姑娘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今天在七侠镇出诊呢，结束了就拐过来看看你......们。”
“要说还是兽医吃香，这十村八店的你这是独一份儿吧......”
老白自来熟地挡在我前面，我乐得看戏，又有些不忍心。
“两只猫我照顾得好好的。马上开饭了，你一起吧？吃完上去看看它们。”
“行，不过我不是来看猫的，我是来看你的。”这句话太直接了，老白的耳朵又竖起来三分。
“我按时吃药已经没事儿了，让林大夫不用担心。”装傻谁都会，“对了，刚才不是说有喜事儿嘛，我要成亲了。大家讨论筹备工作呢。”
“噗——”林烁一口茶呛到，抓出手帕胡乱擦着。老白没防备，挡在我前面被喷了半身。
“你？成亲？你成年了吗？上次还一副注孤生的死样子，这么两天就成亲？跟谁啊你？”
湘玉姐走过来，给老白擦着衣服：“怎么搞成这样——林姑娘你来了啊？”
老白打断她：“这话我听着不对啊。”转头看向我，“你在人面前一副单身的样子？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
说话间，林烁的眼神已经在我-老白-湘玉姐之间转几个来回：“解释？你们三个......"
我挥手打断她满天飞的脑洞：“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烁了然地点点头：“我就说，你怎么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女儿......”
湘玉姐一掌拍在老白身上：“我看着有这么老吗？”
看着林烁一头雾水，我没忍住，直接笑场了，差点儿没倒在她身上。
就听见无双在楼梯上咳嗽一声，我刷地坐正。
林烁抬头，跟她打了个招呼：“祝捕头。”
下一秒，她亲爱的祝捕头眼一眯头一歪手一挥，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冲着我砸过来。
我太熟悉那东西的样子，但眼下扑出去接也来不及了，好在老白反应快，伸手顺利截胡。
老白摊开手掌，认出是我送无双的那枚戒指，吓得就要上楼解释：“无双误会啊误会，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我拉住他，一把抓过戒指，抬头冲无双做了个鬼脸，把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然后转身，冲着林烁和老白挥了挥手：“这就是解释。”
林烁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走下楼和我用眼神交流的无双，疑惑解开。
“真是喜事，恭喜你们。对了我这里有你一封信，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
没吃晚饭没看猫，她就这么走了。
“我见过你穿嫁衣的样子。”
晚上回房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双似乎吓了一跳。
那时她刚得知青梅竹马是个美丽的谎言，我怕她回忆起那份尴尬，赶紧补充：“梦里。”
“嗯......信里说的什么？”
“信是同乐坊来的——小兽医认识的人挺多啊——说是快过年了，问我去不去一起吃个饭。”
“如果不是大年夜，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好~”本以为需要拒绝，没想到家属主动上阵。天上掉下来的蜜月之行，我满心欢喜。
“无双，我今天好像挺正常的。”
她懂我在说什么，专心拨弄着我的头发，“我看得出来......你头发长了不少，成亲后你头发别盘起来好不好？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
“咦，你是通过头发看出来的？”
“哪里。你心里一有事就不爱开口，说话也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今天开起玩笑来那叫一个顺口......”边说边给我头上按摩起来，“只是气色不算太好......头疼不疼？”
“我没事儿，病多了免疫力都增强了。倒是——”我指了指角落里的盒子，“它俩还饿着呢。”
喂完两只猫，无双又想起林烁来，言语之间有些担心她：“你说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会不会不安全？”
“她是来出诊的，说是有马车送回去。”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平躺好，双手安详地放在胸前：“你是希望我担心呢，还是不担心呢？”
无双难得有些扭捏：“都是女孩子，看她失落的样子总有点儿心疼。”
我无声地笑了。即使曾心有芥蒂，无双的内心仍十分柔软，这是她的可爱之处——善良多情博爱都没关系，只要不泛滥就行。
用肩膀蹭了她一小下：“我的祝捕头，你今天扔戒指的时候，就没心疼心疼我？”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有点吃醋。那......谁让你没事就往人家身上蹭，上次殷坊主也是，直接钻人怀里了。”
“这陈年老醋吃的，我下次一定端正态度端正身姿坚决只往你一个人身上倒。”说完人就向她倒过去了。
她伸手接住我，哧哧地笑：“你还是这样油腔滑调的可爱多了，睡觉。”
又过了一会儿。
“无双你说，会不会林大哥现在也失落着呢......”
被掐：“怎么你也心疼？”
“没有，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