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失衡》叶知意

39、毛燕子的痛处（4）

　　毛燕子喝了点水，艰难忍住嗓子疼痛的开口说：“妈，这是怎么回事？”说出的话都是沙哑的。

　　胡萍惊讶的反问道：“怎么回事？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点激动，不明所以，这人昏迷了一天醒来还问她怎么回事，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可能是她的声音较大把，宋君也闻声赶过来了，他说：“姐，你可算醒了，我爸妈都急坏了，生怕你怎样似的，我这辈子还没这待遇呢。”

　　胡萍赶紧正色道：“你这臭小子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还在这瞎跟风，赶紧去做你的作业去。”

　　宋君看到毛燕子了无生趣的样子，还真没有他打着幌子做作业的小说来的有趣，就转身离开了。

　　没一会，宋建强就进来了，还急匆匆的样子，他赶紧的问：“丫头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的？”

　　毛燕子被胡萍扶起来靠在床上，手里还拿了杯水，吃力的说：“没那麽难受的，放心吧，爸妈我死不了的？”毛燕子心里的委屈的说，她此刻也想撒娇，也想有人疼。

　　但她怕被人疼，怕有人关心她，别人关心她比骂她还难受，她会哭，会感动，想把自己的世界都给对方，只想抓住那么一点温存，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受伤，她太容易当真了，别人忽悠了她她会难过很久的，只要你不背叛她，她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会在你有难处时定挡在你的身前。

　　胡萍把她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说：“想哭，是吧？”她听出了毛燕子喉咙的哽咽。

　　毛燕子摇摇头说：“没有，你们骂我几句会好受些，你们关心我就受不了。”说完豆大的眼泪就开始往下滚落。

　　宋建强从袋子里把药取出来，放在毛燕子手里，他说：“有什么把药吃了再说，身体最重要，不能糟蹋自己，搞革命本钱没了，你拿什么折腾了。”

　　毛燕子看着手里一大把药为难道：“爸，您确定吃这么多每问题？”

　　“怎么，你不信任我，反正我捡回来，有问题也没事？”

　　毛燕子刚醒还在雨里雾里的，没抓住重点，说“不是啊，这好像有点多呀，你应该知道术业有专攻的，我是人，不是你那些阿猫阿狗的，你这医生不是负责这一块的，怕你不能对症下药。”

　　“还有心情讨价还价的，应该没那么严重了。”宋建强无语到，他虽不是医生，但也知道感冒风寒该怎么做的，这死丫头还怀疑他，我一大早的就去为她买药为谁啦~！

　　开玩笑，这么多你来试试，她真想再次晕过去，她讨厌吃药，吞不下去，但还是乖乖把药送进嘴里，再喝水一并吞下去了。

　　毛燕子吃了药说：“爸妈，您们现在该告诉我，为什么我在这里了吧？”

　　宋建强生气的说：“我刚刚说了，你是我捡回来的。”

　　毛燕子以为他开玩笑的，因为他一直就没个正形，也半似开玩笑的说：“你以为我是阿猫阿狗呀。”

　　胡萍知道她不信，她也不想信，她当时看到自家男人把她带回来，还用绳子把她捆绑在摩托车的后座，雨披都在她身上，宋建强确是冒雨淋着回来。她赶紧给她洗澡换了衣服。

　　毛燕子看到胡萍深沉的眼神，就知道是真的啦，她还是想确定下，说：“妈，爸说的是真的？”

　　胡萍点点头：“你这孩子有舍想不开，偏要寻短呢，你不知道昨天下多大的雨吧。”

　　毛燕子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要寻短的，只是摔了一跤就起不来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宋建强这时才脸色好看些的说：“那是你跑太久，加上雨水泡太久的缘故。”

　　毛燕子心想，那时确实是如此的，只是在疯狂的跑，只是想把迷茫甩开，在雨水中冲掉吧，让自己忘记自己是谁！

　　宋建强感慨道：“你昨天要不是我到，你今天就不知道在哪了，说不定就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

　　毛燕子嘴角笑了，宋建强看在眼里特别刺眼，他好像看到她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她想要的，难道是他的错觉。

　　毛燕子说：“谢谢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确实听到了刹车声，有人叫我的名字，就记得这么多。”

　　胡萍安慰的说：“没事，都过去了。”

　　宋建强却不想翻篇，他知道这孩子心里有事，不把她的心急打开，她还会气血攻心的，他知道昨天就是她倍感失望，没有求生的欲望就想在雨中静静的离开就好。

　　他说：“我昨天去给一家的猪看病，回来的时候只是打了一点，心想一点点应该没事，又去采购了点药，等我再次走时已是倾盆大雨，没办法，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躲了一会，无奈雷雨交加，只好再次骑车走，走了一会就看到你在雨中静静蜷缩着，就像只老鼠一样。”

　　毛燕子静静的听着，她告诉她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她淋了多久的雨，她是走路，如果不是走的时候没下雨，她怎么可能会冒雨前行，除非有病。

　　毛燕子想想全身打了寒颤，自己当时是怎么个狼狈行，这一幕却是被外人看到，她觉得好尴尬，从鬼门关走一回自己的亲人不知道，却还是因为他们，她就感到揪心。

　　毛燕子说：“您们告诉我爸妈了吗？”

　　胡萍摇摇头说：“没有，你爸说，你可能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想等你起来再说。”

　　毛燕子看着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说：“谢谢爸妈，有您们真好。”她又掉了两颗金豆子。

　　宋建强看着毛燕子掉眼泪，他也心疼啊，毛燕子小时候就特别可爱，他就一直把她自己女儿般，各种的想让她叫自己爸爸，如愿了好像还要跟毛康全争宠，他不满足呀，这么好个女儿自己也想收入囊中宠爱着。

　　他不是落井下时，他知道毛燕子今年没来拜年，近一年没看到她，看到她的笑容牵强，也不在是像以前一样笑露八瓣齿得像个小月亮了，就知道这孩子肯定遭遇了什么，说：“孩子别哭，有什么你说，只要爸爸有能力就一定帮你，好吗？”

　　毛燕子内心的那根紧绷的玄断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她，给她温暖问候的，呵护她的，她的内心就像堤被冲破了，洪水就开始疯狂的外泄，就像把自己的你内心的委屈都哭出来。

　　宋建强无奈也不知道怎样，只好坐在床边把胡萍和毛燕子一起抱在怀里，要不是他们自己明白，这真的就是一家子。

　　毛燕子哭的断气般抽泣，终于哭好了，宋建强去打谁给她洗脸，毛燕子红肿着眼睛，鼻涕还流着，还不要脸的对着他问：“爸，我现在漂亮吗？”

　　“嗯？丑爆了。”他手上揪着毛巾，胡萍为她洗着脸。

　　毛燕子弱弱的开口说：“爸妈，你们相信我吗？”

　　胡萍点了点头，宋建强说：“我就算不相信宋君那坏小子，也相信你的。”

　　毛燕子会心的一笑：“谢谢，爸妈。”

　　她停了一会继续说：“我哥的事情您们都知道的，我爸妈他们把原因都归集于我，但我不知道会这样，他是在我这骗去的钱，哪怕只有五十块，他当时说他同学找他借，他没有才找的，事实真这样，但我爸妈不信我，您们信吗？”毛燕子说完睁大双眼看着他们。

　　宋建强有点愤怒的说：“你那父母就是有眼无珠，自己养的孩子还不了解。”

　　毛燕子也没作解释，她继续说：“因此我爸妈不让我上高中……”

　　胡萍截了话说：“你现在不是在上学吗？”

　　宋建强说：“你让她说完。”给了毛燕子一个鼓励的眼神。

　　毛燕子好像讲着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情绪已不在波动了，接着说：“我今天能读高中是有条件换的，我可以不上学了，但她们的重男轻女的态度让我接受不了，我理解他们的重担，但我得为我的未来着想，所以要出社会也要高中毕业。”

　　宋建强奈不住想知道具体的，就开口问：“那条件是什么？”

　　毛燕子艰难的开口说：“在毛杰结婚的时候给他买房子。”

　　宋建强气不打一处来，呼吸都不顺的说：“怎么有这样的人，他们差钱吗？跟我比着也差不了多少吧，等着我给你算账去。”

　　毛燕子摇摇头说：“爸，没用的，当着他们的签字按手印的。”

　　这是谁也没法改变的，就相当于卖身契，除非把债还了，不然一辈子就为奴隶，给他人做奴才。

　　毛燕子到现在她也没后悔当初的决定，她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她不折腾也不知道她的未来是否有光明，折腾了如果还是灰暗的，她问心无愧。

　　但她怨她的父母，别人都有父母的关爱，为什么她的父母就算计她，难道她上辈子欠的，鬼知道她的上辈子是谁，今生都不知道归去何方，那还有时间去管前世来生的。

　　他们这么对我，将来也别怪我狠心不管他们，毛燕子坚信上帝是公平的，只是时间没到罢了。

　　在多少年后毛燕子的这一想法变成现实了，她又是多无奈，狠不心，一个电话一打，马上一张车票立刻出发，她恨自己怎么不想他们当年那般，也许是毛康全的后悔感动了她，让她坚硬的心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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