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上天》浮生如旧

6、一口粽

　　杨素芬住了几天，和姜艾两人时不时的出门转悠。姜艾发现杨素芬总是去一些路边的小摊小贩们集中的地方，先是在一边看看，后来趁生意不忙时，借着买点东西开始搭上了话。这天杨素芬又带着姜艾往小吃街走去，路上姜艾就问杨素芬“外婆，你也要去卖东西吗？”

　　杨素芬惊讶的看了一眼，没想到姜艾一口说出了自已的心思。刚到城里的杨素芬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她发现城里的人特别爱笑，大家聊天内容从不聊张家占李家地了，李家挖张家坟了…而是聊新闻上又出什么新政策，政府又要在哪新建学校，或者是哪里好能挣钱，谁家娃读书有出息。这个地方蕴藏着巨大的生机。她前半辈子为了拉扯儿女，从末向命运低过头，而此刻她彷佛看到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她的大脑被这些新事物新想法所充满，她感觉自已又焕发了青春。

　　通过几天的了解，杨素芬已经确定了在城里摆摊做生意是可行的。别看这一个小摊子不起眼，一天少说也能挣来一家三口的嚼用。杨素芬不愿意成为儿女的拖累，她已经开始打听有没有和适的出租屋，准备过两天就搬出去，这些年自已也攒了些钱，本来是养老防身的，现在她也想拿这些钱去试一试。

　　姜艾通过几天的观察认定杨素芬所想和自已不谋而合。在今天外出的时候，抓住机会开口询问“外婆，你想好要卖什么了吗？”

　　杨素芬愣了一下，如果说姜艾第一个问题是小孩好奇无知凑巧乱问的，那这第二个问题正问到了她的心坎上，无他，因为杨素芬也没有想好，该卖什么。农村出生的她空有做事的勇气，但长期的农村生活限制了她的想象力，她不知道城里人都喜欢什么，什么东西能卖的好，这也正是她所忧愁的。

　　“外婆，我们可以卖粽子呀。”姜艾看杨素芬不说话，就把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马上就是端午节了，一定会有人买的。我们也不要摆摊，就去居民小区里叫卖，一定会有许多人买的。”

　　然后姜艾也不管杨素芬是否会惊讶，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赌一把。把前世学来的各种粽子的做法都一一细说了出来：从口味上分有蛋黄肉粽、梅干菜五花肉粽、板栗肉粽、红烧牛肉腌醇蛋粽、小米桂花豆沙粽、杂豆蜜枣粽等等；从包法上有经典四角粽、豪华版长条粽、小圆锥一口粽等。

　　杨素芬听的目瞪口呆，就像第一次看到电视机那样，看着外孙女滔滔不绝，“豆豆，你怎么想到的？你比外婆懂的还多呢！”几天同吃同住同行的生活，祖孙两的感情突飞猛进，姜艾也时不时的会在杨素芬面前语出惊人，杨素芬也发现自已这个外孙女的早慧。这时听姜艾卖粽子的建议，心惊的同时，慢慢琢磨下来也有几分认同，就说，“这个真能行吗。？”

　　“试试呗，反正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是吗？”姜艾说，“我们可以先少做一些试试，卖不掉也能自已吃。”

　　是啊，反正也没有别的出路，为什么不拼一拼！杨素芬想到老大媳妇的刁难，老二家的不容易，小女儿也是靠不住的，狠了狠心，决定试一试。

　　有了主意，也顾不上去小吃街考察了，抱起小姜艾就往回奔。回到出租屋，问胖婶儿子借了支笔，又从墙上的挂历上撕了一页废纸，开始罗列清单，嘴里一边念，手上不停的写“看看咱们都要准备些什么，粽叶，粽米，猪肉，红豆……得买个大锅……”

　　“外婆，还要买酱油，板栗，咸鸭蛋，小米……”姜艾在边上提醒说。

　　“嗯，嗯，都记上！”杨素芬一边念叨一边快速的在纸上写着。

　　姜艾如此有信心不是没有原因的，要知道这年代清州市普通人家平时吃的粽子只有三种口味，一种是白粽，即圆粽米充份浸泡后加点碱拌匀了，就这样什么也不加的，用粽叶包起来，煮熟，吃的时候可以沾点白糖。这是最最传统的口味。

　　干菜粽就是在白粽的基础上，中间放点菜干和猪肉，菜干和猪肉都是没有经过腌制的。红豆粽则是把粽米和红豆拌匀了，包起来，也是煮熟了后沾糖吃，算是白粽的升级版。

　　而姜艾则是要做出完全不一样口味的粽子，让自家的粽子生意一炮打响。不仅在口味上创新，姜艾还计划让杨素芬包粽子的时候包成普通大小和特别迷你的一口粽两种规格，一方面可以让客户先购买一口粽，尝试多种口味。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孩子，姜艾小时候就不爱吃粽子，一是因为传统的粽子味道寡淡，不吸引小朋友。二是普通粽子对于小孩儿来说份量略大，一个就吃的够呛。一口粽就刚刚好，也是为了吸引小朋友多多消费，要知道中国的父母自已吃糠咽菜不要紧，但一定会满足孩子的愿望。

　　于是姜艾就把自已对粽子产品的想法仔仔细细的对杨素芬说了一遍，前期先主打嘉兴肉粽、蛋黄肉粽、板栗肉粽、小米豆沙甜粽，等以后市场打开了再推其他的新品种。

　　杨素芬一下子听到这么多新奇的做法和想法，两只耳朵完全忙不过来，刚听到说蛋黄肉粽，怎么又说起什么杂粮粽，还有那个一口粽。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粽子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不过杨家祖上也是发迹过的，杨素芬小时候也听老人说起以前家族鼎盛时的精细。虽然惊奇，也是能理解接受了。特别是姜艾提到了这些“秘方”，心里也十分认同，可不就是秘方吗？要是能做出来，在清州市就是头一份。不像那茶叶蛋，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杨素芬自认为能做的差不离了。如果能按姜艾所说的做出这些新口味的粽子来卖，至少短时间不怕人家学去。

　　祖孙俩正热火朝天说的起劲呢，杨慧抱着姜海从外面回来，看到杨素芬好像在写写画画，就问“妈，你在做什么呢？”

　　杨素芬看到杨慧回来了，就把自已的打算一股脑的都说了。杨慧一听说杨素芬要去卖粽子，这主意还是自已家女儿出的，脸上顿时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说“妈，好好的，你怎么想到要去摆摊卖东西了。豆豆这小孩一点都不懂事，随便乱说几句你也把她当真了。”说着，又狠狠的瞪了姜艾一眼，食指顶着姜艾的脑门，用力的把姜艾的额头都戳红了，“快说，这些话是不是你瞎编的！”

　　“是我自已的主意”，经过几天的相处，杨素芬是特别看不惯杨慧平时动辙拿姜艾撒气的行为，拦下她的手，说，“我在你这儿住的也挺久了。乡下你大哥大嫂在我也很放心，我打算先在城里呆一段时间，挣点养老钱。”

　　“妈，你这养老不是还有大哥和二哥么，我和大姐也不会不管你的。”杨慧急忙说道。

　　杨素芬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们都孝顺，你们自家还困难着呢！我老太婆现在还能干，以前为了拉扯你们，我什么苦没吃过。现在你们都大了，不需要我了，以后我就为我自个儿活了，你们管不着我了！”

　　“那你也不能去摆摊呀，叫人看了，说起来多不好听呀！”杨慧最是要面子，平时那些摆摊讨生活的人为了拉客不仅要大声叫卖，在外面风吹日晒的样子也特别的邋遢土气，加上重农轻商的传统思想，摆摊特别容易被人看不起。

　　“我摆我的摊，别人要说随他们去，再说现在改革开放了，摆摊不犯法，靠自已挣钱不丢人。”杨素芬没想到遭到杨慧的反对，也就歇了叫上女儿一块干的心思。“你放心，我有事要干，过两天就走了，不带累你。”

　　说完，杨素芬把写满东西的纸折起来收好，拿着笔，牵着姜艾的手就走了出去。留下讪讪的杨慧，和咦咦呀呀自得其乐，完全不明白大人间发生了什么的姜海。

　　杨素芬把笔还给胖婶，顺便问起了之前托胖婶打听租房的事。也是巧了，胖婶家在村头还有一幢2层的老房子，老房子很小，一幢楼只有二楼能住人，前后屋各两个房间，一楼前面是堂屋，后面是厨房。

　　二楼两间屋中间有一点空间就隔了个厕所。之前这间老房子住着的是胖婶的远房亲戚，那远房亲戚在城里打拼了好几年，终于攒够买房子的钱，前段时间新房子刚刚装修好，一家人就搬了过去，这间房子就空了出来。昨天过来把房钥匙交还给胖婶。

　　胖婶一拿到钥匙，就想到了杨素芬，就领杨素芬过去看了下房子。房子确实非常老旧，墙壁和地板都是全水泥的，只有天花板用白漆刷过，不过已经发黄了，而且上面布满了裂纹。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头床架子，其他的家具都被前任住户搬走了，不大的房间此时也显得空荡荡的。

　　一楼堂屋也是空空的，厨房里有一个大土灶，土灶里有大中小三口锅，这个土灶是要烧柴的，和杨素芬乡下老家的灶台差不多。这是老年代留下的印记，现在城里一般都烧蜂窝煤，生个小炉子，烧土灶即不便利也不节能。

　　杨素芬想到以后如果做吃食生意，这么一口土灶能派上不少用场。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问了下租金。因为是熟人，胖婶也没有多要，虽然是两间屋，一个月50块。杨素芬想了想，自已和姜艾能住一屋，另一屋可以给杨华夫妻住，就说，“他胖婶，多谢你啊！这房子我租了。真是多谢你照顾了，只是家里缺的东西挺多，我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需要你帮忙。”

　　胖婶带杨素芬到了附近一个二手回收的小市场，虽然小，但是东西还挺多挺齐全。杨素芬淘换了一个碗柜，小木头方桌，两张小木凳，一个小煤球炉，一些锅碗瓢盆，胖婶就先回家了。姜艾还在这旧货市场里找到了一些旧书，就眼巴巴的看着，杨素芬问了问价格，书是当废品卖的，就给姜艾一起卖了，姜艾开心不已，抱着书激动的小脸红扑扑的。

　　杨素芬和小姜艾走了两趟，把东西搬到老房子里，看天色不早了，就先回到姜艾家的出租屋里。吃过晚饭后，杨素芬就收拾好了自已的东西。和杨慧说了自已在外租了房子，明天就要搬过去的事。

　　杨慧是如何一个反应且不提，姜艾却是十分舍不得杨素芬，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有些闷闷不乐。不过姜艾也知道父母是不会让自已跟着杨素芬的，杨素芬也觉得孩子肯定是要和父母一起的。好在杨素芬离的不远，自已白天还是可以去找外婆，毕竟她们俩还准备一起卖粽子呢！

　　姜木生知道杨素芬明天就要走了，也没在意，最近他们运输队的生意开始忙碌起来，有时还要开夜工，对于家里的事，他也不太关心。经过激动而忙碌的一天，怀着对美好生活的信心和期待，一家人纷纷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