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素卤豆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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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黑未黑，天空呈现一种渐变灰，还隐约能看到云朵的形状。姜艾拿了小板凳坐在门口乘凉，忙碌了一整天，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片刻放松。
杨素芬把剩下的那半个猪头，切好码好装好，让杨华送给郑高锋和李文召尝尝味。
杨素芬和周菊英还有田婶在厨房里边包粽子边谈笑，姜艾在门口被蚊子咬了几口以后也躲到厨房去了，那里有姜草熏过，苍蝇蚊子什么的都没有。
虽然店里粽子的生意受到了天气影响，但光厂子、学校和单位的订单也够杨素芬他们忙碌的了，这不，为了赶第二天的订单，还开起了夜工。
姜艾看着这个家庭小作坊，想着还是不行啊，这点营业额就忙的够呛。姜艾想着还是得办个食品加工厂，粽子倒是其次，主要是可以加工豆奶、饮料。
想起小时候自已吃的那些个北冰洋、白糖棒冰、还有添加了各种色素的汽水，小朋友们还吃的津津有味。就连旺旺碎碎冰也能一起流行到21世纪。
而夏天正是这些饮料棒冰大销的好时候，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啊！
办厂可不像开店，需要大量的资金，家里那一两千的存款，看着是挺多的，但是也顶不上什么大用。还是得努力赚钱，积累原始资本啊！
一阵开门声，关门声响起，杨华回来了，看着有些低落，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华子，回来啦，李校长和高锋都在家吗？“杨素芬手上不闲着一边包粽子一边问。
“嗯，都在，还拉着我吃饭，我说我吃过了，就提前回来了。“杨华说，看着厨房里一片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外面去了。
姜艾觉得有些奇怪，就跟了出去，问道：“舅舅，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唉，华子那个厂子好像出了点问题。“杨华看着灰蒙蒙的天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很自然的就把事情和姜艾说了，“我刚才去他家，听他老婆在说钱收不回来什么的。”
姜艾听了，认真的回想了以下记忆深处的历史，想到郑高锋那个小厂子是做来料加工的，不需要向上游采购原材料，也不需要负责销售，只是负责生产。按理说这样的模式只要能接到生意，那都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说钱收不回来，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订货方拿了货，不打款付加工费。姜艾想到了90年代初盛极一时的三角债问题，看来这个时候已经在小企业中初现端倪了。
三角债，顾名思义是一种连琐债务，打个比方甲欠了乙的款款，乙又欠了丙的货款，丙又欠丁的货款，在到期支付货款的时候，甲资金链断裂，无力支付，就会导致乙没钱支付丙，丙又没钱支付丁。而如果丁又欠了甲的货款，那就陷入一个死循环。导致最后大家一起死。
而姜艾现在发现这个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毕竟这是个全国性甚至俄罗斯东欧都存在的经济问题。姜艾只能保证自已尽量去避免陷入三角债，但是对已经陷入的郑高锋爱莫能助。
舅甥俩沉默的在问口数了会星星，默默感受这宁静的微风沉醉的夏夜里的暗潮汹涌和各个时代之星的此起彼伏。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继续往下过，既然郑高锋已经开始受到三角债的影响，那其他的厂子肯定也同样在局中无法脱身。
粽子的销路紧缩是近在眼前，看来卤味生意、还有豆奶饮料的生意得抓紧了。
天色渐渐暗了，门口的路灯亮了起来，姜艾开口对杨华说道，“舅舅，我想卖瓶装豆奶，或者袋装的，接下来天气热了，夏天卖冰饮和棒冰。你有办法去找找设备吗？”
杨华一听，想了想，说，“夏天饮料生意是不错，可是我们现在钱够吗？我听高锋说他那厂里随便什么设备都要好几千的。”
“差不多吧，主要也不知道设备要多少钱。“姜艾叹了口气，没钱果然寸步难行，”但是如果能买到，到时候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杨华赞同的点点头，说，“那行，我明天就去打听打听，刚好城西那边有几个食品加工厂。”
两甥舅同时叹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各自回屋去了，早睡才能早起，早起才有更多的时间奋斗挣钱。
第二天，杨素芬和姜艾正式开始做起了卤味，一大早就去肉铺和菜场采购了材料。
回家就开始忙活，猪肉去毛，分割成几大块更容易入味，焯过水后放到之前做好重新加热的卤水中。待他自熟莫管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另取一个小锅，将之前单独分出的卤水倒入加热，放入切好的豆干、海带、藕片、花生米，大火煮开转小火煮上10分钟，然后关火，让菜浸泡在汤汁中入味。如果喜欢吃脆一些的藕片，可以先把藕片单独先焯水1分钟，然后捞出沥干，再放入煮好的卤汤中一起浸泡入味。
杨素芬又做了3斤面粉的凉皮，差不多30多份的样子，也准备一起拿到店里卖卖看。
厨房里一直这么忙碌，自然也不适合包粽子，杨慧和田婶今天就把包粽子的摊子挪去了堂屋，反正那儿平时也是空着，杨素芬昨天就让杨华把吃饭的四方桌搬到了堂屋，方便杨慧她们干活。
杨素芬全部弄完已近11点，杨华也骑着小三轮回来接人载货了。杨素芬来不及做午饭，交代杨慧自已午饭吃点粽子或者做点什么吃的，就抱着姜艾赶到了店里。
田婶午饭是要回家的，也不用吩咐，时间到了自行下班回家，下午到点了再来就行。
且说杨素芬到了店里，麻利的把卤味和凉皮上架，就引来一些老客户和周边店主的好奇，不一会儿店门口就围了几个人。
而杨素芬一边吆喝，“香喷喷的卤肉咧，爽口的凉皮！“一边麻利的把凉皮切成条，加了黄瓜丝、豆芽、海带丝、香菜、面筋、油炸花生米，蒜水，盐、白糖、酱油、醋、香油、一点点辣椒油，拌好装碗里，又拿了块猪脸颊肉，细细的切成片，装了一盘子，让杨华给周兴旺夫妇送去。
围观群众伸长了脖子，只见一份凉皮都这么讲究，又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清新的蔬菜味以及料汁的酸辣味。口中不自觉的开始分泌唾液。
有那几个好尝试新奇的就大声问道：“老板娘，这是什么，多少钱？给我来一碗。”
“好咧，今天上新大酬宾，这凉皮1块一碗，免费送一份卤豆干。”杨素芬麻利的开始拌凉皮，姜艾在一边大声的哟喝道。“几位里面请。凉皮马上就到。”
几位客人一就坐，周菊英就马上将卤豆干装了几个小碟，一一送到客人面前。王小军也是这几位客户之一，他是个作家，平日里就在大街小巷乱窜，体验生活，寻找素材。
同时他也是个吃货，最喜欢到处找那些个私房菜馆，苍蝇馆子，寻找不为人知的美食珍馐。此时他看着眼前这碟卤豆干，先凑近了闻其味。虽然是素豆干，却带着一股肉香，还有多种香料混合的味道，辛香甘咸，他迫不及待的挟起一片放入口中。
豆干和舌头接触的那一秒钟，他不禁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明明是素菜，但是却有肉的味道，一点点咸，一点点鲜，一点点甜，一点点辣，谱成一曲完美的合弦。
王小军脑海里充满了“太好吃了！“，手上的筷子不停，一碟豆干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正意犹未尽呢！一碗凉皮端上来了，只见凉皮白透晶莹，绿的黄瓜，香菜，红的辣椒油，颜色丰盛诱人。
一口下去，凉皮柔轫弹牙，各种蔬菜丝脆爽多汁，花生米香酥，面筋吸收了汤汁，酸甜辣咸香，五味齐全。王小军不由自主的想大喊一声，“爽！”
王小军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就把一份凉皮吃完了，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凉皮份量挺大，已吃的有十分饱，他平时也就吃个七八分饱就差不多了。
起身付了账，看到那一排卤味里还有猪耳朵，猪头肉。就各称了半斤，打包带回家，晚上喝个小酒，有酒有肉，真是神仙也不换。
凉皮好吃又实惠，一下就俘获了客户的胃。加上赠送的卤豆干，大家尝了味，都觉得不错。就这样，在第一批尝新客户的带动下，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买一点。
杨素芬也不小气，每样素卤都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给想买的客户先试吃，大家尝了以后觉得回味无穷，加上素卤的价格是统一的，可以几种混合在一起购买，另送一小袋装好的调料。
也正是午饭饭点的时候，大家你半斤，我半斤的，不一会儿卤味、凉皮也就卖的差不多了。后面还有想买没买上的客户，只能保证明天多供应一些。主要也是因为不清楚客户喜好，今天准备的也都不多。
忙过这一阵，店里的客人都散去。杨素芬和杨华、周菊英才坐下吃了午饭。姜艾还小，不能饿着，杨素芬早早就让她先吃了粽子配豆奶。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姜艾拿了账本，在一旁记录下成本和收入。一个猪头12斤，单价1.5，成本18块。卤后的熟肉大约只剩8斤，4块一斤，收入32块。
素菜品种多，每种单价不一，但不算贵，细细合算下来10斤素卤的成本在5块不到，每斤2元，但还有些赠送和损耗的，今于的收入也有18块。毛利润粗算就有近30元。
当然这是没有扣除卤水、煤炭和人工的利润，但也比粽子的利润可观了。
凉皮用了3斤面粉，面粉5毛一斤，一共1块5。面粉的成本不高，贵的是配料黄瓜、豆芽、海带丝、香菜，还有各种拌凉皮的调料，但全部成本加一块也没有超过8块钱。
凉皮卖一块一碗，不过量是绝对足的，总共卖出25碗，收入25块钱。毛利有17块！利润率已经超过50%以上了。
等杨素芬和杨华吃完饭，一听姜艾这么一算，饶是心理有准备，也有些坐不住了。杨素芬刷的站起来，拍着杨华说，“快，华子，骑上小三轮，我们现在再去买点菜，晚上卤点素菜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素卤豆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