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枝甦醒企劃執行》我所摯愛的妳

67、△28、所謂的“真相”

　　辩论的白热化。
　　「要是以为能成功强制关机，那可是大错特错哦～！因为～那些小角色根本背负不了那么重大的责任嘛～」江之岛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笑的开怀又斩钉截铁的下了定论。
　　世界的存亡和自己的牺牲，哪一个是正确的选择？是按下强制关机，困住江之岛让自己回到现实世界，恢复绝望残党的状况；还是按下毕业，不要失去这里的任何一个回忆和存在，连同苗木也困在这里…
　　「……我…」其他人露出了相同犹豫和苍白的脸色。
　　毕业也好强制关机也好，狛枝没有在乎过那些，他只想知道希望和绝望之间，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江之岛…不论妳说了什么，我都决定要相信大家！我相信他们的未来！」苗木信誓旦旦的宣称道。
　　「呀呼呜呜…！」江之岛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唾液涎到了下巴。
　　「不管妳对我做了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绝望！」
　　差不多了吧，日向在心里估算着。
　　「……」听见苗木的自信发言，江之岛突然的沉默，下一秒却勾起了嘴角。「啊，不对不对…让你绝望的不是我…」
　　「……？」狛枝察觉到了不对劲，江之岛这样否定的言论，就像是在述说…绝望的根源并非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是之后才要登场的“幕后黑手”哦～！」江之岛大声的宣布着意外的消息。
　　「…欸！？幕后黑手！？」苗木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并不知道有这件事。
　　「……所以还有人…会跑来吗？」左右田慌张且不安的抓紧了他的帽子。
　　「推理小说绝不能犯的错误，就是最后出场的人物才是幕后黑手的模式呢～不过…我总是用这种模式出场，这让我很烦恼呢～」江之岛平凡的抱怨着身为幕后黑手的辛苦。
　　幕后黑手…狛枝大概猜出来了，但是…
　　「哎，算了…那就卯足全力登场吧！」江之岛心情激动的呼喊着。「“神座出流”君！！」
　　「神座…出流…？」其他人纷纷发出了疑惑。
　　果然是神座出流，将江之岛带进来有资格称作幕后黑手的人。
　　「……神座出流…那是希望峰学园的创办人…」七海从她目前所知的数据中，寻找出仅仅一项相关的资讯。
　　「但是…不应该是全才全能的天才吗…？」终里发现了矛盾。「同名同姓？」
　　「如果不知道就交给我吧，我有绝望的适合解说的体质。」江之岛开启了说明模式。「为什么神座一直都是谜一般的存在呢？因为校方隐瞒了他的存在，为了保护可说是人类希望的优秀才能…」
　　「但是神座出流不是“希望峰学园史上最大最糟的绝望事件”的凶手吗！？」九头龙打断了江之岛的解说。
　　「啊啊，是哦，但是并不是我指使的，而且事件过后便消声匿迹，是因为校方想保护人类希望的自私，将神座出流引发的事件利用权位施压隐瞒，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哦，所以“是被江之岛盾子杀死了”的假设并不成立。」江之岛很干脆的撇清了关系。
　　「那…那…」
　　「神座出流…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哦。」江之岛暗下的脸庞，下一瞬间又布满了喜悦和戏谑。「……对吧，“日向君”！」
　　「……欸？」狛枝看往了江之岛所指之人的方向。
　　「……什么？」日向淡然的询问着。
　　「欸欸～反应还真平淡啊，我是说…你就是神座出流哦。」江之岛饶有兴趣的观看着接下来的发展。
　　……日向君是…神座出流…？狛枝的瞳孔在颤抖着，喉咙被什么哽住似的说不出话，他只能看着日向那冷静的令他感到可怕的模样。
　　……说些什么也好…否则…就像是真的一样，日向像是默认了这件荒谬而惊骇的事。
　　「……」日向什么都没有说。
　　「骗、骗人！日向君就是神座出流…不可能！」苗木的表情明显有了动摇，因为他一直在注视着陷入绝望的大家，从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开始了。
　　「欸～你根本就不知道吧～？你所知晓的就只不过是日向君和绝望的日向君不太一样，绝望的日向君是带领了其他绝望残党来寻找未来机构帮助的人而已吧？他并没有告诉你任何有关他的事，所以你根本无法否认这种可能。」江之岛以全部都在她计算之中的语气，梳理着否定和赞同，稳固日向是神座的可能性。
　　「这……」苗木无法反驳。
　　「可是神座出流是“超高中级的希望”吧！日向他…」九头龙在为日向辩解。
　　为什么日向还能保持镇定？因为神座和日向是同一人的理论，现在的局面尽是困惑和不解，狛枝在否定，否定这种可能性，即使他是很清楚的，但他不肯去面对真相，为什么他们如此相似？为什么…这样能合理的解释一切？
　　「对，那边的日向君是一点才能也没有的预备科废物，正因如此才令人绝望啊～！」江之岛对日向是神座的绝望感到癡迷。
　　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有个好消息带给日向君！一直被嘲笑是预备科的他…其实拥有“超高中级的希望”才能！」
　　「该不会…是校方为了隐瞒，才把日向藏在预备科吗！？」
　　「所以日向是假名吗？还是神座是假名？文字游戏什么的最讨厌了！」
　　「……喂…日向你不会骗了我们吧！？假装是同伴混在我们之中！」
　　『…真没想到…竟然…死前会想到…那个预备学科呢…日向君…不…该说是…“超高中级的希望”…“神座出流”…才对…』
　　心跳声逐渐放大，咚咚咚的像鼓声一样，回响在胸腔里。
　　「搞不好“人工的希望”…就是神座…」
　　「那么！公布答案！就是“希望培育计划”！我说啊…人家都提供那么多线索了，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啊？连不知道的苗木君都猜对了哦，希望峰学园长年投入划时代的人才培育计划，企图自己创造完美天才，为了苦苦追求的理想，正因为是这么重要的计划，才以希望峰学园创办人的名字命名…称为“神座出流计划”，直到最近终于进行到了实验的阶段，而他们盯上作为白老鼠的，就是后段班的“预备科”…」
　　「为、为什么预备科会被当成白老鼠？」
　　「想想就知道了吧，因为是人工创造才能，不是没有才能的人当白老鼠就没意义了嘛，装了一半水和没有装水的杯子，一定是没有装水的杯子能容纳更多吧，然后，从预备科里挑选出来作白老鼠的，就是那边的日向君哦～！」
　　【因为“空空如也”才能“容纳所有”】
　　「因为日向君比谁都要向往…所以希望峰学园利用了这一点，啊啊…都说了从怀抱才能和希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绝望了，嘛，然后日向君就被“改造”成神座出流1号！但毕竟是要把普通人改造成完美的天才，不用点“非常手段”是办不到的…」
　　「…“非常手段”…？」
　　「希望峰学园借由“直接干预大脑”，把日向君改造成神座出流这个“只特别强化才能的另一人格”，虽然之后因为我变成了绝望，不过我对神座做的，顶多只有“精神干预”的程度，所以真正在思考并做出决定的，都是神座本人哦，但是研究家的执念可真恐怖呢～竟然那样乱搞别人大脑～这点实在是让我佩服的不得了啊～！」
　　「…但是…日向离开这里就会变成超级天才不是吗？」
　　「我说的很清楚了吧，那不是日向君，是“只强化才能的另一个人”！」
　　「另、另一个人……？到底是…做到什么程度…？」
　　【从预备学科当中挑选出了适合的人选，日向创，作为实验体参与了实验的“希望培育计划”，通称“神座出流计划”，在双方同意下开始实验，抽离了所有的思考、记忆、感情、兴趣…为了容纳那庞大的才能，用了非常手段将日向创改造为另一人格，特别强化才能的人格】
　　不敢相信，不想承认，无法找出破绽的合理解释。
　　「真是令人惊讶呢，就算是虚拟分/身，日向君却出现在这里…好像是新世界程序从大脑深处挖掘出记忆，用以前的资料重新构筑了思考和感情…不禁让人对新世界程序升起了敬佩之心呢。」
　　泡影，一直和他在一起的日向君就只是泡影。
　　「但是…对日向君来说，或许就此消失会比较幸福呢～」
　　『的确日向同学没有任何才能，但如果说有…也的确没错呢！』
　　『日向同学竟然得了绝望病，是“无聊病（神座出流）”吧？』
　　『狛枝你…不要绝望哦。』
　　「毕竟强制关机恢复原本状态的日向君……」
　　「“会、消、失”。」
　　“轰隆隆……”
　　墙面在江之岛说完那一句话开始崩裂，一块一块的，像是干掉的黏土在剥落，四面八方都在崩坏，发出了非常巨大的声响，但是在将落到地上或是要砸到人的那一刻，却整个连同碎屑石块窜过几组数字，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镇定下来，狛枝。」日向毫不在意的对他笑着。「别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啊。」
　　「……日向君…」狛枝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不是两言三语就能清楚道尽的。「……这就是“真相”…？」
　　反驳他，拜讬了…快说这只是个恶劣的玩笑话，全部都是骗人的，因为…因为…他所注视着的日向君，一直关心着他的日向君…是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了？
　　【甚至把身体原本的主人，把日向创给抹杀掉，诞生出了“超高中级的希望”——神座出流】
　　「……嗯…抱歉，没能亲口告诉你。」日向只是一如往常的，朝气又困扰的一笑。
　　「啊，话■说在■面，既然■“直接干预大脑”，就不■努力就能恢复的程度，所以日向君现在■“没有办法得救”的状况，不过只要选择毕业就行囉！但也真是可怜呢～对自己的自卑、无能而绝望，被身体的人不断灌输着才能的绝对，所以才会被希望峰学园欺骗，由于我间接关系的影响，在犹豫下同意了手术。」江之岛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然后！连日向君本身也被视为不需要的东西，实验成功的那一瞬间，就是神座的诞生和日向君的死亡！真是绝望的令人绝望呢～因为嘛～一直被期待、一直被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日向君呦～那么将被杀掉第二次的日向君，你现在的感想如何呢～？」
　　杂音，那是杂音。
　　「所以我说了从怀抱才能和希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绝望了吧？明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被它给限制住人生而已，因为是“超高中级的诈欺师”，必须去扮演其他人、受尽怀疑的生活着；因为是“超高中级的棒球选手”，过人的天赋使成为音乐人的梦想无法实现…才能什么的，希望什么的，只要从最初就不存在就好了呢～不过啊，我都说了那么多，神座君还是不赏我面子呢，好像我很聒噪一样…」
　　再次出现的那个画面。
　　『…我不是“日向创”，是“神座出流”，你明白的，狛枝凪斗。』
　　『“超高中级的幸运”。』
　　其他人已经连身形和声音都受到了狛枝此刻的精神所影响，只有江之岛和苗木勉勉强强的维持正常，而日向则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说起来狛枝君很相像呢，疯狂的寻求希望和才能的这一点，和那些杀了日向君的人一模一样呢～！因为日向君只是容器，会妨碍“希望”诞生，所以毫不犹豫的抹杀了，把日向创的存在给彻彻底底的消除…呐呐，对于强制关机就再也见不到日向君的事实，狛枝君的表情很生动哦，比起那看到就想吐的笑容面具好多了呢～」江之岛非常高兴的长话连篇。
　　「呐呐，呐呐～」露出了仿佛尝到滋味非常美味的绝望似的表情，江之岛开心而兴奋的追问着。「狛枝君你啊～」
　　「“绝望”了吗？」
　　「……」狛枝没有说话。
　　「……狛枝，如果无法选择的话，只要去开创就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日向给予了狛枝最后的鼓舞和意见。
　　「啊呀～？难不成召唤成功了吗？那么！请卯足全力出场吧！」江之岛发出了和崇拜偶像的粉丝一样的尖叫声。「神座出流君！！」
　　「……欸？」狛枝注视着依然面带笑容的日向，后者的身体突然的开始消失，一格一格的失去踪影。「……日向君？」
　　会消失，日向在消失，日向会不见，这绝对不能发生，绝对不能准许，绝对，绝对！
　　狛枝心情激动的擅自离席，直奔日向的所在之处，想把日向从消失的命运中拯救出来，即使是挣扎也好，即使只是奢望也好，只要日向能够没事——
　　『狛枝，你今天想去哪里？』
　　『游戏机？我不可能会去玩啊，你也别给我露出失望的表情啊！』
　　『我说…狛枝你已经喝了五罐饮料了吧？就算是喜欢的牌子也不要喝太多啊！』
　　『喂，狛枝。』
　　「日向君…日向君！！」
　　努力向前伸长的手抓到了一把空气，日向在刚才的瞬间便化成了方格状，然后消失在眼前，狛枝那不放弃的认真神情，此刻瞪大了双眼，充满了惊讶、疑惑，接着他撞上了地板，疼痛撞击着他的身体，狛枝缓缓的站了起来。
　　『狛枝。』
　　「……」
　　……日向君…消失了。
　　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
　　听不见了，江之岛的笑声和苗木的惊呼，所有的一切都虚无的黑白，只有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依然清晰，无暇顾及刚才撞到而隐隐作痛的地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应该说他已经连掩饰的力气都没有了。
　　「……」
　　鞋跟踏到地上的声音，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狛枝看向了声音的来源，那个人出现在空位上，和他相隔了两个位子的距离，身上花红甚绿的方格不见了，垂下了冰冷的发丝，那个穿着黑色学生服的“日向”睁开了双眼，相似的面容、深黑的长发，比先前更要豔丽的血色瞳孔，“日向”散发的气质明显不同了，强大的压迫感和不合理笼罩了一切。
　　日向是灿烂的阳光，却比任何人都要平凡，而这个“日向”本能的让人感到恐惧、害怕，那双眼睛就像是锁定了猎物的老鹰，窥视进人的心底和里层，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所看透分析，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的，仅仅只是存在本身就让人戒备，比任何事物都要异常的。
　　形成对比的平凡和异常。
　　那是日向，那的确是日向，那头发、眼珠、脸庞、轮廓和线条，的确是日向无误，但却又完全不同，外表相似本质却是另一种东西，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微颤，那是危险的源头，比疯狂的自杀攻击者、杀过成千上万的人并游走于战场的士兵还要恐怖，那种威压和震慑感来自于那个本应开朗又普通的少年。
　　那个人是…“神座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