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糕掉了》吹吹吹风

82、82.成亲

　　“奶妈……”

　　缕翩后脚才走没多久，奶妈走了进来。

　　“甜儿。”奶妈步履轻盈，靠近白甜，细心地替她摘下凤冠，脱掉厚重的嫁红外袍。

　　“奶妈，我想离开。”

　　“傻孩子，才刚成亲，说什么傻话。”

　　“奶妈……他接近我，是为了捉到布庄凶手，为了捉到哥哥……”她声音虚弱。

　　知道了她的身份，便也知道银狐公子的真实身份。

　　哥哥武功高强，不是那么好捉的。

　　她想，她成为了饵，他要捉住哥哥的饵。

　　“怎么说？”奶妈扶她至桌前，让她坐下，桌上置满了食物。

　　“哥哥犯了那样的错事。”白甜低头，双手绞着身上的单衣。“……奶妈，你今天有看到哥哥吗？”

　　“看到了。”

　　“那他们——”她瞪大眸。

　　“他们？他们好得很，没有打起来。”

　　咦？

　　“奶妈倒觉得，你哥哥与缕翩公子是熟识。”

　　“可是他们真的会打架！打得好凶的！”白甜比手画脚地说着当天在容家看到的情景。

　　“知道了知道了，上次你就讲过了，甜儿。”奶妈将玉著放在她面前，“你哥哥这孩子，多年不见，冷冰冰的。”

　　“那是因为——哥哥这些年只有他自己一个。而我，我有奶妈啊……”白甜轻缓道，她将脸埋在奶妈身上。“没有奶妈，甜儿都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呢，也许，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吧……”

　　奶妈顿住，美丽的容貌上不见笑容。半晌，才浅浅地露出慈笑。“好啦，都成亲了，长大了。别再撒娇了，甜儿。”她抚着白甜如丝绸般的乌黑长发，“要撒娇，你找缕翩公子撒娇去！”

　　白甜身子一顿，慢慢地脱离奶妈，扯扯嘴角，笑得薄弱。

　　“这下找到哥哥了，你也嫁人了。奶妈安心多了。”奶妈笑了笑，“你哥哥一定能振兴白剑院当年风光，你说是吗，甜儿？”

　　“我不知道。”白甜低声，她迫切地抬眼，望向奶妈，“奶妈，我们离开这里，出去找哥哥好不好？”

　　“你知道他在哪里？”

　　白甜怔住，然后摇首，脸上有着失落。

　　“连亲妹妹都不知道身在何方，这位八卦宫的震雷门主还真是神龙不见尾。”奶妈勾了唇，冷下了噪音，“所以，你更不可能知道你哥哥将秘籍藏在哪，指不定早就被他弄丢了！”

　　“哥哥不会丢的！”白甜反驳。

　　“你就这么确定，甜儿？”

　　“哥哥一辈子都会带着秘籍。”白甜信誓旦旦，她遥想着，“除非，哥哥变得老态龙钟，然后失忆了！”

　　“刀剑秘籍是白剑院的灵魂，量你哥哥也不敢丢失。”奶妈移了视线，一边碎念，一边动起手，将桌上几碟远些的食物挪近些，“不说这个，吃点东西吧，甜儿。”

　　白甜转眸望着满桌喜庆美味的佳肴，全都完好无缺。“你吃吧，奶妈。”有气无力。

　　奶妈发噱。“我没事吃你们的东西做啥！这给你们俩新人吃的！”

　　“奶妈在外面守着门也辛苦了。”

　　“还饿得到你奶妈吗？！外面守的人可多了，岂会单单只有奶妈我一个。”

　　啊？

　　“所以，你走不了的，甜儿。”奶妈轻声安慰，“缕翩公子，对你是有几分心意的。”

　　白甜听闻，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就跟大王爷最初对小荷时那样一般。

　　“离去前，他还嘱咐我让你吃饭。看，他关心你。”

　　白甜淡淡地扯起了嘴角。“嗯。”

　　“可惜，全是虚情假意。”奶妈呵呵冷笑，“吃吧，甜儿，都饿一天了。”

　　“我没胃口，奶妈。”白甜将桌前食物推开。

　　“没胃口也吃点，饿到自己了他就会心疼你吗？伤的还不是你自个儿的身子，傻孩子。”

　　白甜怔住，不说话。

　　“男人果然都一样，都是负心汉。”奶妈冷笑，“他负的是戚春婵，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白甜依然未有言语。

　　“至少，他娶了你。”妈妈停顿了下，美眸倏冷，“娶了你，然后，却在洞房花烛夜里去了戚春婵房内！”

　　白甜心口微颤，站了起来，前进不是，后退也不是。半晌低了头，嗫嚅道：“他原先要娶的人就是戚姑娘啊，奶妈……他去她那里，也没什么不对。”

　　“不，他原先最该娶的是你！”奶妈微叹了一口气，“这事，明日后，怕是闹得人尽皆知。”

　　“我们离开吧，奶妈。”白甜捉住奶妈的衣袖，祈求着。

　　本来，缕翩公子深深爱慕戚春婵，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啊。偏偏她中途闯了进来，坏了他的大事。

　　“没什么好离开的，甜儿。这便是大房的宿命。早晚也会发生，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只是，想不到他这么狠，选在这日子抛下了你！”奶妈语气冷厉，“千怪万怪，也要怪那戚春婵选在这种时候发疯。”

　　“戚姑娘如此，情有可原。他去看望她，也情有可原，奶妈……”

　　“甜儿，还是，你怪奶妈棒打鸳鸯，没再多等一段时日，撮合你和阿农？”

　　又关阿农何事？白甜一句话哽在喉中。

　　“你心中放着阿农，阿农若是真娶了你便也罢。但男人一旦得手，就不懂得珍惜，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奶妈缓了下，说道，“却也是因为你心中开始放着阿农，更不能跟阿农成亲。不然，到头来，受伤的会是你。”

　　白甜被奶妈一番话绕得晕转转。“我跟阿农不是那种关系，奶妈……”只得澄清。

　　“是也罢，不是也罢。如今木已成舟，你已经嫁给了缕翩公子。在生活起居上，他不会亏待你。若是没了情，有了名份，不愁吃穿，物资无匮乏，这样安过一生，也是好的。”奶妈继续劝道，“嫁给缕翩公子，就算众人知你白剑院的身份，江湖上也不会有人敢动你，缕翩公子妻子的身份可以护你。”

　　“奶妈，你……”她倒不曾想过这一层。想来奶妈对此婚事用心良苦。

　　“好好过日子，就当作……”奶妈的破嗓突然更为的沉哑，“是奶妈弥补你的。”

　　白甜连连摇头。“奶妈，没有什么好弥补不弥补的，甜儿都还来不及孝敬您呢。”

　　奶妈闻言轻笑，神情变得虚无又恍惚。“……你有了这一处归宿，奶妈总算了一桩心愿。你想继续喜欢阿农，奶妈也不会反对。”

　　“奶妈，我跟阿农真不是那种关系。”白甜着急，“你别再这样说了！”

　　奶妈取笑道：“你这丫头，一丁点也不长进，面皮还是这样薄！我看，阿农对你倒喜欢得紧，现在你嫁给他人，倒有些可惜了。”她叹气，“就怕你越来越喜欢阿农。这下好了，你成了亲，喜欢谁奶妈也管不着了。你目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爱上他。”

　　“他？”白甜怔住，“阿农？”

　　“不。”奶妈美眸一黯。“缕翩，你的新婚丈夫。”

　　“他？！”白甜胸口震动，“爱上他……”未曾深想过的问题突地在她心底落下了痕迹，又轻又淡，飘忽不定。

　　“奶妈何尝看不出，你并不是那么排斥缕翩公子。点到为止即可，甜儿。”奶妈深睇白甜，“……你会爱上缕翩公子吗，甜儿？”

　　她不可能爱上缕翩公子。仅是一点点喜欢而已，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看了他好多年好多年的一点点，移不开目光的一点点，一点点地累积，累积到何时……

　　奶妈见白甜不吭声，既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不由得神思缥缈。“至少，他娶了你……不要爱上他，甜儿。”她一再重复，换来白甜一径的沉默。

　　“吃饭吧。”于是催促起白甜进膳。

　　白甜仍是不为所动。她呆呆地站立着，瞪着深赭案桌上的龙凤花烛，夜已深浓，蜡上烛泪愈积愈多，两簇火光耀耀，耀进她迷惘的双眸里。良久，她轻启菱唇：“……为什么不可以？”噪音又哑又细。

　　“一旦你对缕翩公子动了心，光今夜就够你受了。这种事显而易见。”奶妈冷笑，“也幸亏奶妈老早就晓得你不想与缕翩公子成亲。有名无实，对你未尝不好。不爱上缕翩公子，你的心还是自由的，甜儿。”

　　白甜一边听着，一边怔怔地瞪着摇曳的烛火，一只飞蛾不知从何而来，哧地一下扑进火光里，焚陨了自己。终于，她“嗯”了一声，非常缓慢又轻微地颔首，似是受教。

　　奶妈欣慰，再启口：“新婚期内，白剑院又是霓祺绸缎庄的恩人，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成亲了，奶妈也该回去看看了。”

　　白甜眸一眨，回过神来。“奶妈，你要回去哪？”她转首惊问。

　　“傻孩子，还能是哪？我们离开太久了，既然把你托付好了，奶妈该回去祭奠你的娘亲了。有多少年都没回去了……”

　　“要回去也是我们一同回去啊，奶妈！”

　　奶妈呵呵笑着，笑意未达眼底。“你和哥哥一起去，不是更好？”

　　白甜恍然未觉，她神思飘摇。“哥哥？哥哥不知在何处，就算又碰到了，我怕哥哥仇未报，无颜见爹娘，他不和我一起回去。”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你还是新嫁娘，离不开的。奶妈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得了。”

　　“不会的，奶妈，缕翩公子不会管这个的，这样我也就有理由离开了！”

　　“甜儿，看看奶妈把你养得多天真。”奶妈笑道，“为了捉布庄凶手，我的好姑爷不知布下了多少眼线。”她美眸敛下，压下了破锣嗓子，“你插翅难逃，甜儿。”

　　白甜心中骇然。就因为她是饵？！“……今夜不行，等缕翩公子放松警惕了，我们就一同离开，一同回去看望爹娘！”她退而求其次。

　　“且不说你刚新婚，这一趟回去路途遥远，已是十分不便。想回去，也等这阵子过了，不必急于一时。”奶妈慈爱地安抚白甜，“别想太多，夜深了，先歇息吧，甜儿。”

　　“奶妈，那你——”

　　“奶妈明早就启程，也该歇息了。”

　　“可——”

　　奶妈打断了白甜。“放心吧，奶妈速去速回，等奶妈回来。”

　　“我、我也想去，奶妈……”脱口的话语被开门的声响吞没。

　　一袭月光下，白甜望着奶妈离去的背影，凉风吹乱了她垂下的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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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随便亲一下就要待高审，还让人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