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新编》请向我开枪

16、我是妖邪

　　王小毛小小的身子开始挣扎起来，“爸，你干嘛！小仙刚刚答应我让我和年老学法术了。”

　　王小毛握着拳头乱挥舞，锤着王大毛的胸口...

　　忽然，小拳头停了下来。小毛看到门外又走进一个吴小仙...

　　吴野跌坐在地上，看着门旁那人熟悉的的面庞。

　　“你...”吴野撑着手向后移动，他想起来不久前被烈火焚身的痛楚。

　　“原来是真的，竟然和我一模一样。”午夜微蹙着眉，神情有些戒备，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我的模样？”

　　“我~”吴野一时答不上话，同时脑子里也发蒙，明明是之前才见过，为什么又要问重复的问题？

　　“呵呵~不说话，那这样看你还不显出原形。”午夜冷笑道，手中缓缓凝聚一团火红的烈焰。

　　灼热的火苗爬满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由外至内，深入心肺。

　　结局一样，灰飞烟灭...

　　黑暗再度被驱散，吴野幽幽的睁开眼。

　　“为什么...”

　　吴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方天空。

　　“如果这是个噩梦，那什么时候是个结束？”

　　吴野把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可是仍旧没有任何改变，他依然躺在这里。

　　“呦！这不是吴小仙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吴野腾的站起了身，眼睛瞪圆惊恐的看着一脸憨笑的王大毛和吃力的拖着山猪的张平凡。

　　“小仙，你怎么了？”看到吴野异状，王大毛快速上前来慰问道。

　　吴野全身哆嗦着，王大毛离的越近，肌肉的抖动就越厉害。

　　“小仙？”望着吴野这幅样子，王大毛心中竟也有些害怕起来。

　　“难道是书中写的那般，修行走火入魔了...不会发狂施法攻击我吧！”

　　王大毛这样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开始慢慢往后缩。

　　“啊...”

　　一声突入而来的嘶吼，把王大毛吓得瘫坐在了地上，闭着眼往后连跪带爬，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

　　“小仙，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杀我啊！”

　　可是除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周围便安静起来...

　　王大毛眼睛眯起一条缝，眼前空荡荡吴小仙已不见踪影。这才缓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但发现双腿还是控制不住有些颤抖。

　　他疑惑的环顾四望，发现除了憋笑把脸憋的通红的张平凡之外，完全不见吴野的踪影。

　　“老王，你你你...”张平凡终是忍不住了，想说些什么可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发出的声音只有，“哈哈哈哈~”。

　　两边的树木飞快的倒退，吴野听到的只有耳边的风声与自己粗厉的喘息声。

　　渐渐地，双腿疲软起来，跑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口喘着粗气，双颊因缺氧而绯红。

　　吴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该跑向何方。只是刚刚那会头脑可以什么不去想，可以变得空白，可以暂时忘了自己是谁？以及...自己在哪？

　　但是停下来走了一会儿，吴野呼吸也逐渐缓了过来。茫然四顾，发现自己竟跑到了落石山上。夕阳的余照还在，把树叶枝木的影子拉得很长，同样也把吴野的影子拉得很长。

　　黄昏时分，除了窸窸窣窣的虫呤声，周围静谧无比。

　　一个人走着走着，吴野忽地停下了脚步，蹲在了山道上。捂脸，哭了起来...

　　今年吴野十三岁，自记事以来他就很少哭过。

　　即使被人嘲笑过没有爸爸，即使童年伙伴一个一个前往御兽教修行，他都没有哭过。

　　因为没有爸爸，还有妈妈...

　　没有了玩耍的伙伴，他还可以和大黄玩，可以看着天空发呆，可以...自言自语。

　　但此时此刻，在这落石山道上，在他小小的身躯外。一层一层包裹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以及...迷茫。

　　吴野哭了很久很久，似乎都把这么多年的眼泪都流完，他才停止了啜泣。

　　环头四顾，林子已经有些昏暗。各种夜间动物都开始活动了起来，其中最主要的是猎食。

　　茂密的丛木中，几双贪婪的眼睛已经盯了吴野许久。

　　终于，一声狼啸声响起。头狼已经按捺不住，仰头吼叫发出了攻击的号角。周围蓄势已久的群狼猛地从丛木里窜出，以雷霆之势扑向蹲在地上的吴野。

　　听到狼啸，吴野反应了过来。可是这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空中四面而来的锋利的狼爪与尖嘴都已近在咫尺。

　　吴野看到了它们眼里贪婪的目光，看到了它们尖牙上一滩晶莹口水的滴落。

　　“这，应该被火烧好多了吧！”

　　吴野笑了，甚至闭上了眼，“如果死能够解脱，那该有多好。”

　　然而该来的却是没有来，只听得空中碰碰几声，然后便是脚丫在地上狂奔的声音。

　　吴野慢慢的睁开了眼，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双深邃的瞳孔。

　　这是一只成年人大小般的狐狸，即使在昏暗的林中，全身的金黄的皮毛仍闪着耀眼的光泽。

　　吴野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一阵头晕目眩之感忽如其来。眼皮越来越重，之后便昏睡了过去...

　　空中似一只无形之手将吴野抓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金色狐狸宽厚的背上。也没有片刻的停留，金色狐狸施施然向山下走去。

　　落石镇的夜格外的静谧，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只剩一个两个孤零零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色中摇曳。

　　金色狐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背着吴野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街道。

　　“小孩不见了，家中大人没注意吗？”

　　金色狐狸眼中出现了非常人性化的思考，“难道是孤儿？”

　　“那他自己应该知道家在哪吧。”

　　吴野睡得很香，梦到了他与母亲还有玉簪坐在一起吃着饭。玉簪已经不仅仅会叫“妈妈”了，她还叫了自己一声“哥哥”。

　　一阵轻风吹来，吴野忽地从梦中醒来，远处一抹金黄慢慢隐于夜幕之后。

　　“我...怎么在这？”

　　吴野站了起来，茫然四顾。

　　“你，是何处妖邪？”

　　突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脑中想起，吴野浑身抖了个激灵。他想起来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想起了王大毛，想起了那团炽热火红的烈焰...

　　但是之前梦中的那些场景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人怀恋，令人不忍心去承认它仅仅是一个梦。

　　吴野想了想，慢慢移动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即使再受一次烈火焚身，我也想知道刚刚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吴野嘴角流出一丝甜蜜的微笑，因为那声“哥哥”很好听。

　　吴野来到了房门旁，可是他没有带钥匙。但是也没关系，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答案。

　　他绕着屋子走了起来，来到一个窗户旁。

　　黑暗中，透过窗户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人影躺在自己的床上。

　　“果然...只是个梦啊！”吴野低下头苦笑。

　　“你是谁？”

　　一个淡漠的声音蓦然响起。

　　吴野抬起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动声响的来到了窗户旁。黑暗中，隔着层窗户，两人都看不清彼此。

　　吴野非常清楚里面的站着的是谁，但现在他却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么？”吴野嘴角出现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是妖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