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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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一个意外。
廖志国这次回来，带上了自己的得意门生——凌霄。
凌霄是廖志国年轻时候在乡下义诊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救出来的小孩。他那个流氓一样的酒鬼老爹，就因为他偷吃了鸡蛋，把人打得遍体鳞伤，而凌霄之所以偷那个鸡蛋，不过是因为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
廖志国给看好伤后，抱着小孩找那个男人理论，这个被凌霄叫爹的人，一边抽着烟一边阴惨惨地笑，“你算哪根葱，我就算打死他，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那时候刚刚得了女儿，宠得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给她的廖志国，很难想象有这么畜生的父母，抡起棍子打了他一顿，抱着孩子就走了。
这些年，凌霄便跟着廖安妮一起长大，两个小孩的感情一点不比亲生兄妹差。曾经看着他们那么要好，廖志国甚至动了心思，想要撮合这一对。最后到底是没干涉。
两个小孩子的相处模式，安妮更粘着哥哥一些，但是凌霄这个孩子，外表文质彬彬，骨子里比谁都能忍，比谁都攒着一口气。也许是童年时代的阴影，他做事有着很强的胜负欲，在专业的领域，也屡屡获得突破，这样子的人，小情小爱并不能困住他。
果然，五年前他决定留学，安妮哭得眼泪鼻涕粘成一团，他依旧毫无顾忌地转身走了。廖志国这次出国，正好到了他实习的国家，顺口把安妮想要结婚的事情跟他一说。这孩子瞬间就打翻了操作台上的器具。
所以他并没有看错，这孩子对安妮，还是有心思的。
比起苏克己，廖志国当然更喜欢自己养大的凌霄，但到底苏克己名义上已经算是廖家的女婿了。虽然孩子没生下来，也为廖家流过血。
廖志国虽然是硬脾气，但最怕老婆发火。何况陈柳娣怀安妮时候吃了许多苦，他心里最过不去的坎便是见人受生儿育女的苦。
可凌霄执意要跟着回来。他一向对自己这半个儿子的要求没法拒绝，便点点头，把人带了回来。
两个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安妮家里的时候，陈柳娣正做好了一桌好吃的家常菜。平平手里捏着一块热乎乎的绿豆糕，急不可耐地往嘴里塞。
廖安妮捉住他的手，便就着这个姿势，给他把糕吹凉了。
“别急，我跟妈又不回跟你抢，都是你的，慢点吃。”
话音刚落，三人就听到门锁被转动的声音，然后门开了，廖志国满脸胡渣，一脸不善地看着苏克己。
“爸爸。”安妮惊喜地站起来，刚要迎上去，看到他身后的那个人，狠狠地愣了一下。
“怎么，不认得凌哥哥了。”
平平捏着吃了一半的绿豆糕，看到那个跟自己一般高大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一把抱着愣住的廖安妮，宽大的手掌在她的背后拍了拍，深吸一口气说，“我回来了。”
他忽然就觉得嘴里的绿豆糕一点味道都没有。
心里没来由地不开心，脸上神情很是委屈，“安妮，他是谁？”
廖安妮好不容易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拉着凌霄走到平平面青。
“平平，这是我哥。”
“哥哥？”平平总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在接收到这个信息的时候跟着雀跃了一下，绕过桌子，朝凌霄笑得开心，“哥哥好。”
凌霄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盯着平平，良久，才忽然笑着对廖志国说，“爸爸，他怎么是个傻子。”
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平平是又惊又怒，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一样，死死盯着凌霄，嘴里发出呼呼的吭哧声。
廖安妮和陈柳娣是不赞同地看了凌霄一眼，又赶快去哄着平平。只廖志国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这半个儿子。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就苏克己的病情进行了一番讨论，结合陈柳娣母女的描述，这病应该是非典型的人格风裂。这种情况很危险，因为患者的情绪经常处在极其不稳定或者脆弱的情况下，正常的治疗方式都是以循序渐进的舒缓疗法为主，这么直接刺激患者，对医生来说是大忌。
凌霄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这次也未免太冲动了些，敌对的意味很浓重。
他从后面拉了凌霄一把，对廖安妮说，“带他到我的房间，我给他看看。”
说也奇怪，在另一个人格的时候，苏克己与廖志国多方不对付。可平平似乎对廖志国很有好感，他伸手过来安抚的时候，平平甚至还顺着他的手掌，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很乖巧的样子。
“爸爸，你看他喜欢你。”安妮讨好地对自家老爸说。
廖志国也觉得奇特，按理说，虽然性格转变，但是人体对于敌友情况有一个本能的反应，看来，即便是苏克己的时候，这个男人对自己也没有敌意。
然而他依旧对苏克己没什么好感。
但是又不好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发火，白眼翻到一半，扭扭捏捏地回了一句“恩”。
苏克己跟着他们一起进了房间。陈柳娣和廖安妮不在，廖志国便直白地对凌霄说，“霄儿，你是医生，他现在是病人。专业点。”
凌霄没有回答，眼神很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平平，末了，说了一句，“长得倒是周正，要是闭嘴不说话，我还以为是那家的少东家。可是一开口吧……安妮怎么会喜欢这种。”
傻白甜一样。
刚刚被这个男人说傻，平平就一直憋着气，这会儿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善，顿时就更是委屈了。
他表达生气的方式很可爱，狠狠瞪了凌霄一眼，往廖志国的方向靠了靠。
廖志国脑门一抽，心里琢磨着，这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苏克己那副扑克脸，恐怕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能让他多一个表情。现在这样分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了。
“好了，跟他生什么气。”廖志国朝平平伸了一下手，后者立刻就把手伸了过来，很是听话。
廖志国反手一握，食指便搭上了平平的脉络。
他是中医大手，最是讲究望闻问切，回来到现在，已经里里外外把平平看了个透，确实是久病虚弱之症，安妮说他从楼梯滚下来小产，必定是大出血九死一生，现在面色虽然苍白了些，总归比预想地好了些。
只是探了探脉络，廖志国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
血气虚弱，但若是一人怀着孕从楼梯滚下来，恢复定然没那么快。
“爸爸，怎么了？”
凌霄看廖志国皱眉，便伸手也要过来探脉。被廖志国一把拂开了。“没什么，确实是血虚之症，不过养的不错，你妹妹和妈妈很上心。”
凌霄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来，平平，坐到这边来，跟……跟爸爸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得。”
廖安妮焦躁不安的在门口渡步，刚刚平平被廖志国拉了进去，她也知道爸爸是在看病。但他们翁婿之前并不和睦。何况，她敏感地感觉到，凌哥哥对平平隐藏不住的敌意。
平平这么一个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的半大孩子，若是受了欺负怎么办？
胡思乱想地差点拿头撞墙，门被打开了。
廖志国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家女儿，把平平往前一推，语气也是硬邦邦的，“身体养得不错，明天我带他去见老于。”
老于于之洲是廖志国的同期，主修心理，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基本不接受预约。可廖志国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我看着他这样挺好，苏克己那样，我总觉得要防着他。要不然你们就这么过吧。”
廖安妮哭笑不得，这会儿明白自家老爹对平平的观感倒是不错，凑上前去拉住平平的手，“平平别担心，我们不是想要让你消失，只是不想你困在两个极端里。明天我陪你去看于叔叔，好不好。”
平平的眉角还是皱着，显然这些事情有些超出他的认知，毕竟在他的心里，自己不过是平平而已。陪着廖安妮，跟她过一辈子就好。但是他习惯性不会去拒绝廖安妮，于是便点点头，很乖巧地说好。
凌霄从廖志国后面跟了出来，从回来到这会儿，他的眉头就没有散开来过。现在见着廖安妮对平平说话的语气，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的视线在廖安妮和平平之间来回了几次，若有所思。
“爸爸，我明天也去，我特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么有趣的案子。”他顿了顿，“也许我能帮上忙。”
平平往廖安妮的方向缩了缩，不知道怎的，他总觉得眼前这个被廖安妮叫做哥哥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
但是显然廖安妮并没有多想，她点头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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