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缱绻》茴莳

17、似水流年有时尽（一）

　　门外，杀生丸停住脚步。
　　这个女人确实就是从这里进去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空气中弥漫和另一个人的气味，让他觉得稀奇。
　　不对……是妖？
　　那股气息混乱了他的嗅觉，里面飘出的香气让他也难以分辨。蓝鸢轻轻地推开门，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妖。
　　犬妖？
　　她冷笑一下，还以为是谁呢，杀生丸眼底带着煞气，腰间两把大刀不是简单的妖物，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她静静地看着杀生丸，杀生丸也冷冷地回看她。
　　——这是谁？接触到蓝鸢蓝色的瞳孔的时候，杀生丸面无表情，果然是妖。
　　伸手，不留痕迹地握住了爆碎牙。
　　蓝鸢也不言语，就看着杀生丸这个动作，细细想来，他倒是长得和那个枫之村的半妖有点像。
　　难道……
　　“你是枫之村半妖的亲人？”蓝鸢开口。
　　杀生丸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妖，实在是会说话。
　　“你是谁？”他问。
　　蓝鸢上下打量着杀生丸，握紧了手中的玉箫， “我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兴趣，戈薇是不是在里面。”他一点都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
　　“哦？这么说来，你是她的什么人？”蓝鸢面上露出一丝玩味。
　　说起来，这个绝美的妖真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啊。
　　杀生丸冷哼一声，“和你无关。”
　　蓝鸢懒得和杀生丸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屋里。杀生丸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片刻，转身离开了。
　　麻烦的女人。他想。
　　蓝鸢走进戈薇的房间，她躺在床上酣睡，不知道是自己的熏香的缘故还是太累的缘故，没有感觉有人走到她身边。
　　她静静地看着戈薇，忽然伸手，盈盈的蓝光闪烁，落在了戈薇的额头。
　　看来，曾经也是个开朗的女孩。
　　“桔梗吗。”她喃喃自语。
　　自从四魂之玉交给了桔梗之后，抢夺四魂之玉的妖怪也惺惺作罢，那年巫女瞳还年幼，桔梗的灵力，除了并驾齐驱的椿之外，再无他人可比拟。
　　人类的世界，真是好玩。蓝鸢轻笑，颇感兴趣。
　　伸手轻轻地触碰戈薇受伤的地方，睡梦中的女孩微微蹙眉，她又想到了什么。
　　但是无论想到了什么，这世间万物，哪里能逃得过命运这两个字。
　　“戈薇，戈薇，你生来就是为了逃脱命运的，纵然前路坎坷，无论结局好坏。”
　　*
　　戈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不知道为什么在蓝鸢这里睡得很安稳。
　　走出房间，蓝鸢正静静地坐在桌前。
　　戈薇匆忙走过去，“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睡得这么迟了。”
　　蓝鸢轻笑，“没事。”
　　“我想我该回去了，很高兴在这里碰到你，蓝鸢。”已经过了大半天了，戈薇觉得杀生丸没准想要出发了。
　　蓝鸢颔首，看了看那抹身影。
　　灵魂还是这样的精力充沛。
　　“后会有期，戈薇。”蓝鸢轻声说道。
　　起身，倒掉了香炉里的灰。
　　*
　　“铃——铃——”戈薇一路小跑回地念儿的家里。
　　好在，杀生丸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铃也乖巧地坐在地念儿的家里兴致勃勃地区分药草。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
　　“哦！杀生丸大人，戈薇回来了——这个麻烦的女人。”邪见老远就看到了戈薇，匆匆跑到杀生丸面前“打报告”，聒聒噪噪。
　　杀生丸没有回头，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了远处的天际。
　　人类……吗。
　　他一直没想清楚带上戈薇的理由。
　　最开始只是因为不想让铃对妖怪的世界不适应。
　　可渐渐地，却越发的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单薄。
　　是因为戈薇那天无意的话吗？
　　可争吵中的恋人说出的话，哪一句可信。
　　想来想去，杀生丸却没想出一个所以然。
　　想到犬夜叉那个半妖弟弟，杀生丸又看了看新生的左臂，想当初他的手臂被犬夜叉砍断，那个叫戈薇的女人也是助一臂之力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杀生丸。”戈薇走到杀生丸的后面。
　　杀生丸依然没有回头，不语。
　　“如果你着急着赶路……”
　　“明天离开。”
　　杀生丸打断戈薇的话，淡淡地说，“铃看起来对人类的村庄仍然有留恋。”
　　留下来一些时间，让铃再接触人类吧，毕竟之后到了西国，那都是妖的地方，他怕铃不适应。
　　戈薇顿住，没再说话。
　　兄弟俩都是同样温柔的人。
　　犬夜叉平时毛毛躁躁，却一直拥有着一份温柔，杀生丸平日冷若冰霜，也拥有着这样的温柔。
　　果然是亲兄弟。
　　想到这，戈薇不由得笑了出来。
　　杀生丸瞥了一眼戈薇，“笑什么。”
　　戈薇不语，依旧是笑，只是想到了不该想到了人，心中总是有一些遗憾的。
　　“不过是多留一个晚上罢了。”杀生丸不解，以为戈薇在为此而高兴。话一出口，却突然顿住。
　　那年他躺倒在树旁，铃晃晃悠悠地跑来给他送食物，他也问过她。
　　那时候铃也在笑，很开心地笑。
　　那种笑容，却让他无法拒绝。
　　无法想象的是，戈薇和铃的笑容，竟是那样的相似，却又是这样不同。
　　“杀生丸，你和犬夜叉真是亲兄弟，表面上看着与温柔无关，但是确实拥有一份温柔。”戈薇回答。
　　远处，正听到铃和地念儿喊她。
　　她转身缓缓地离开。
　　杀生丸微微瞥了一眼戈薇走远的背影，“无聊。”
　　只是想想，那样的笑容，能够出现在第二个人身上，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