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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若无波只留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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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涅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乎是贴着自己鼻子尖跑过去的包子脸大内侍卫。这包子脸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虽然看不见但就是抽着小鼻子，在他身边绕着圈跑，还一个劲地嘟嘟囔囔说：“这里好像有人。”
“林统领，上面没有人！”一个大高个对着下面的老大汇报。
包子脸皱着脸，“可是……我怎么感觉这里有人。”
“有个屁！你又出现幻觉了！”
“那刚才怎么有声音？”
“说不定是野猫之类的。”
包子脸心有不甘，但是他除了一众直觉也确实没有证据，只能悻悻飞身下了屋顶。
这个小侍卫不简单！念风殷将他记在心下。待人都撤退了，才脸色发黑地问追涅，“你确定太缪
玉太子真的在……在烟花之地？”
追涅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属下亲自前去……验证过。”
念风殷道命令道：“即刻回天宫，率玄司侍卫……去把人捉回去。”
追涅难得在接到念风殷命令的时候有犹豫。
缪玉虽然荒唐但毕竟是天帝的亲弟弟，如果真的将人从青楼捉回去，缪玉太子的脸面就算是拍在
地上了。
念风殷见追涅不动，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去吧，秘密行动，只要他不作出过分反抗的事情，就先把事情压下来。”
“是！”
“怎么还不走？”
追涅看了一眼方才上官昀离开的方向，“令主，上官御尊……没有为难您吧？”
上次令主被上官昀一条御令禁锢在幽冥殿七七四十九日，险些伤了仙骨的事情追涅还历历在目。
说到“为难”两个字，念风殷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追涅自然就理解成了“有”为难，“不如我们把缪玉太子的事情推给司法衙门，说不定上官昀会回去……”
“本君是不会回去的。”上官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了。
纵然是狠厉著称的追涅，也被这一句“本君”惊得一震。
“御……尊大人。”
上官昀只扫了追涅一眼，然后走到他和念风殷的中间，有意无意地隔开两个人，“喝吧。”
念风殷手上一热，被塞进了一个玉碗，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莲子冰糖粥。
“知道你没喝够，这碗是新做的，味道更好。”
上官昀语气之轻柔，眼角淡淡的笑意。
追涅在一边看得发愣，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下去吧，缪玉太子的事情我来处理。”上官昀对追涅地感觉可以说很复杂，前世追涅是上官昀最为忠诚的下属，即便到了魔君现世之时，最后时刻甚至以命相抵试图挽回念风殷的一缕残魂。
但是！也有点太忠诚了，回想起各种细节难免叫人有些不爽。
念风殷阻拦道：“这件事是玄司门的职权，御尊就不要插手了。”
“以后像这样得罪人的差事，玄司门就放一放吧。”
追涅噎怔了一下，有点发蒙，以为自己听错了。
“追涅你去吧。”上官昀瞧着念风殷手里那碗粥，生怕凉了。
追涅探寻地看了一眼念风殷，满头问号颔首退了下去。
“御尊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念风殷不想小人之心揣度上官昀，但是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原本对他厌烦至极的人会骤然转性。
上官昀注意力还在自己亲手做的甜粥上，“先喝粥吧，一会凉了。”
念风殷哪里有心思喝粥，“御尊是觉得这些棘手的事情，交到玄司门……会处理不周？”
看来不解释清楚，是不肯喝粥了。
上官昀深吸了口气，注视着念风殷疏离的眼睛，“风殷，我从不担心玄司门的能力，更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你做事的风格很容易被人误解，你又不懂得解释。我想你这几天也觉得我有些怪，其实……”
念风殷握着粥碗的手，骤然一紧，脸色微变，难道，他记起了什么？转念又觉得不会，在绝渊之境消失的记忆是不可能找回来的！
上官昀知道自己又失控了，但是这种范围尺度的维护，已然是压抑后的表现。虽然显得又突兀又不自然，但是他当真见不得有人觊觎念风殷，更见不得他受委屈。
“是因为……连续调查了过去的几踪玄司门经手的案子，排除许多当时的偏见和冲动，你的决断看似冷酷不通人情，但都是最为合理的做法。”
听到这念风殷攥紧了的拳头微微松开，袖口的那抹红色也隐了下去。
“上次……罚你幽禁是我冲动了。”他便是在幽冥殿险些伤了仙骨，留下了隐患。
念风殷有些难为情地撇过脸，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性埋下头喝粥。
上官昀知道他的性子，笑笑，“我可以保证，自今日起再不会误会……玄司门了。”
念风殷不做声。
上官昀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也不逼迫，转移了话题，“粥怎么样？”
念风殷一愣，发现自己又一次不知不觉的将粥喝了个见底。
——
储秀宫。
一夜之间，千挑万选的美人中突然多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外族将军女儿，说是靠着家族背景被硬塞进来的。
天耀披红戴绿，耷拉着脸，再加上夸张的妆容，实在是叫人难以直视。
主管的嬷嬷看了一眼，一口气差点都没上来，这要是被皇上瞧见了，还不得留下点心里阴影……这异域的将军的后门也太硬了些，这种姿容的也能入选。
远方躲在树上，一边往嘴巴里面丢蜜饯，一边看热闹。等了几百年，终于能瞧见天耀出丑，心情好到飞起来。
天耀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自己的老大，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被这贪官看了笑话！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嬷嬷开了口，“各位姑娘，打今天起会有姑姑带你们练习宫中礼仪，可要用心学。”
一众女子都是亭亭袅袅欠身道是。
天耀抱拳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收回放在身侧学着别人的极为别扭地施了一礼。
哈哈哈，远方笑出了声。远方的笑声其他人自然是听不到，天耀却是听得真真切切，脸上一阵青紫。
远方笑得正是开心，目光无意间扫到一个绿衣的秀女，顿时一凛，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耀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去，也是一惊。
就见天耀身边一貌美秀女双瞳发红，周身都是死气雾瘴一样的周身环绕，外人看来她只是略带疲惫之色。阳光下她的影子是扭曲的形状，细看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困在里面在拼命地挣扎一样，形状狰狞恐怖。
天耀和远方对视一下，两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这储秀宫果然是大有问题！
——
东宫。
小太子在襁褓中酣睡。
肉呼呼的小脸上高烧不正常的潮红已经退去了，纤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仔细看上去这孩子同小皇帝像了七八分。
上官昀只看了一样便露出不喜的样子。
念风殷只当是他不喜欢婴孩，完全没有想到对方是因为父子俩太像而有所迁怒。
“他的身上有鬼气，虽然被天子之气暂时压了下去，但是恐怕撑不过今夜。我来给他驱除。”上官昀考虑到念风殷的性子可能不喜欢孩子，就准备自己出手。
念风殷也没有阻拦，点点头。
上官昀拢了拢袖子，躬下挺拔的身体，笨拙地将孩子抱起来。小家伙原本一边吃手手一边好奇的瞧着面前两个好看的人，被这么一抱大概是不舒服了，憋着嘴就哇哇大哭起来。
声音响亮清脆如洪钟，穿透力极强！很快就有脚步声传过来。
上官昀在天宫叱咤风云，可面对这么个小肉团却束手无策，下意识地抬起头像念风殷求助。
念风殷也有些慌乱，拍了拍手施展法术先将门外人定住。脚步骤然停止，小太子的哭闹可是没有停下。
上官昀不好对着这么点个小东西施法术，只能手忙脚乱地将他放回摇床里面，哄了两句哭得更厉害，又不得不抱起来。
念风殷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便道：“我来试试。”
上官昀如蒙大赦，把在自己怀里哭得涕泪横流地肉娃娃赶紧让给了念风殷。
说来也奇怪，这小肉团一沾在念风殷的怀里立刻就不哭了，抽噎着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念风殷也只是被哭得心烦索性试试，没想到这小太子这么配合，虽然面上还有些僵硬动作也很不标准，但是整个人好似都柔和了下来。
上官昀心里面对于小太子“随爹”这件事颇为介意，但是看着念风殷一脸柔和抱着小肉团的样子有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
若没有那么些恩怨纠葛、命运牵绊，凡人一般百年之岁、平淡温馨也是好的。
念风殷见上官昀在一边发楞，自然不知道对方脑子里面的那些胡思乱想。
“施法吧。”念风殷两只手托着胖团子，双手微微发出光亮将孩子护住。
上官昀抬手在手心处凝了一簇白色火焰，跳跃的火焰中有着丝丝缕缕的蓝色光点。还没等发力，身后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墨绿色的蟒蛇吐着信子猛然扑向念风殷怀中的小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