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萧峰短篇同人》陋室人

13、前尘若梦10

　　慕容夫人听得一怔，自己今日死局已定，多杀了这个兄弟也无益处，虽说他也未必真的会去保全自己的复儿。她这么手中一缓的工夫，潘铮的儿子已是一刀劈在了慕容夫人的胸前，慕容夫人一口鲜血喷出，手一松，仰天倒下，眼见不活了。潘铮另一个儿子，捡起潘铮弃于地上的佩剑，双手递于潘铮，潘铮接过佩剑一剑砍下慕容夫人的人头，回去向种二复命。
　　种二略一侧头，看见潘铮满身污血，他手中的人头更是犹如炼狱中披发女鬼，尤其一双怒目圆睁的双眼，更是至死未闭。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以石灰封口，送回京城交太皇太后御览，潘将军便可谓是大获全胜了。”
　　潘铮不动声色的说：“是。”
　　楼上的萧峰与阿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一慕，虽然自己身置火海边缘，阿朱还是不由得被眼前这一切，吓的瑟瑟发抖，冷汗直流。萧峰情知对手如此手狠手辣，今日之事必难善了。于是轻拍她的后背两下说道：“不怕，不怕，等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把这一切都忘了，就当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阿朱颤声说：“大哥，我们还有明天吗？”
　　萧峰温和的一笑：“小阿朱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没有明天呢，别说傻话了。”
　　阿朱听得心头一惊，说：“大哥，阿朱要跟大哥在一起，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反正我中了阴阳咒，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萧峰说道：“阴阳咒也没什么的，据我所知，慕容公子就能解，如果你不愿回去。那么少林寺藏经阁里还有一位高僧，也能替你解去此咒。”
　　阿朱还待说什么，可是两人又说得这几句话的光景，那火烧的更加近了，两人早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萧峰忽然出手，点在阿朱穴上，以他二人武功相差之远，莫说阿朱全无防备，便算有所防备也必难躲开。
　　萧峰一把把阿朱横抱在怀中，见阿朱目含泪光，一双眼中尽是殷殷切切满是柔情的看着自己，眼角还闪着泪光，心下暗想：“阿朱，便算能逃过这一节，只怕这一生也不会再快活了。”于是低头对阿朱说：“阿朱，以后不要想我，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好吗？”
　　阿朱不能答话，可是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了下来。
　　萧峰看得心中不是滋味，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起心肠不去理她。气运丹田将话吐了出去：“钟将军，可容萧峰先将阿朱送下楼去！”他的声音不高，可是全军上下却无人不听得清清楚楚。
　　钟二听到了，回道：“可以！”
　　萧峰听了，双脚在楼上一点，立时如雄鹰展翅一般，轻轻巧巧的落在了地上。
　　种二上上下下打量着萧峰，只见他面色坦然一如往昔，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中寒光凛冽。对于四周那箭上弦，刀出鞘的情景竟是连看也不看。连种二也不得不在心底暗自赞叹。
　　温氏上前接过阿朱，连看也不敢看萧峰一眼，便躬身退去。虽见阿朱眼角成串的泪珠落下，目光中万分的不舍的瞧着萧峰，也觉无可劝解。
　　种二傲然的说：“萧峰！你觉得你今日还逃的出去吗？！”
　　萧峰哈哈大笑道：“逃？我萧峰压根就没想过要逃，种将军，下令动手吧！”
　　种二冷冷一哼望向天际说道：“我若真的就这般杀了你，岂非更证明我不如你，你用什么兵刃？说吧！”
　　萧峰道：“我从不用兵刃。”
　　种二说道：“那就别说我占你便宜，来吧！”说罢头也不回的打马便走。旁边早有另一人牵出马来，萧峰当下跨上马去，望着种二的背影追去。他的马力远不及种二的马力。起初还能看见种二的背影，到得最后，越来越模糊，若非萧峰耳力目力俱是上佳，还真不易找他。
　　如此跑出约有十里左右，种二便在一处空旷之地等他，浑身上下只着便服，手持一杆烂银长枪，盔甲护心镜俱都弃于地上。萧峰见了微微一笑。
　　种二傲然道：“你笑什么？”
　　萧峰笑道：“种将军磊落之人，又何须萧峰来说。”
　　种二冷哼：“我不想占你便宜，也不想吃亏，这种看似占便宜实则吃亏的事就更不想干。”
　　高手过招，很多时候不过相差毫厘之事，是以身着几十斤重的铠甲看似占着便宜，其实最吃亏不过。更何况在萧峰种这高手面前，一件铠甲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萧峰笑道:“种将军果然至真之人，那就出招吧！”
　　种二情知萧峰不会先出招的，当下大喝一声，一杆烂银枪，枪尖如线，如银龙归海，迅猛无比的直挑萧峰胸口。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萧峰见此立时喝了一声：“好！”他一声所逢对手无数，江湖豪客无此威猛，沙场战将无此精妙。萧峰身形一侧避过这一枪，顺势伸手在枪杆上一磕，长枪便荡了开去。种二见此长枪并不收回，顺势在半空划了个半圆，从萧峰头顶划过，横向萧峰腰间砸至。萧峰若有兵刃，尽可格挡，若是他身在平地，也可腾挪闪避。但此情景似是除了硬接并无他法，但萧峰一个蹬里藏身，整个人都侧于马侧。种二见此立时力惯双臂，银枪又向下直砸。萧峰见此，已展开小巧功夫，整个人自马腹之下穿过，从另一侧复又上马。
　　这三招种二攻的动若脱兔，萧峰躲的疾如闪电。种二脸色颇为难看的说：“三招已过，宾主之谊已尽，你不必再行让我！”
　　萧峰长笑一声：“好！”萧峰的一个好字尚未落地，种二银枪又行刺来，这次只见枪尖微颤，不住晃动。萧峰已看出这枪竞取自己身上七处大穴，又暗藏极厉害的后手杀着。
　　萧峰左手一个劈空掌凌空劈出，直取种二面门，种二识得其中厉害，不敢大意，侧头避过。可这一来，枪尖便也跟着歪去。萧峰不待钟二另行变招，凌空一抓，掌力到处，直激得银枪颤动不止。这一下，两人心下均感意外，种二不意萧峰空手竟还有如此威力，萧峰不意自己竟一招之下，竟未曾夺得对方兵刃。他这一招拿捏之准，劲力之猛，加之擒龙功的韧劲强盛的特性，自来百不失一，不想今日竟然失手。更让他吃惊的是，虽只这一招正面交手，他已感到对方的内劲之中，也有着擒龙功特有的功力。萧峰更不稍停，右手变掌为拳，竞击种二胸口，左手变抓为掌刀顺势直上横削，这一下变招之快，攻击之猛，大出种二竟料之外，当下不躲不闪，长枪脱手，竟向萧峰投来，看似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实则枪长臂短，萧峰拳力不及种二胸口，便非中枪在前不可。这本是一招反败为胜的极佳妙招。哪知萧峰并不收拳，手上招式不变，脚下一踢，整个人一个鹞子翻身，已是倒立而起，身处半空。
　　钟二的战马甚居灵性人立而起，这才避开了萧峰这两招。而种二的长枪则已结结实实扎在萧峰的马上，那马长嘶一声，翻倒在地不起。
　　萧峰见此说道：“我输了！”
　　种二说道：“的确是你输了，虽然你是故意的，但你仍是输了，因为一个不爱惜马的军人，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纵然你们辽国骏马成千上万，数不胜数，但你不爱马，你和你手下的士兵都不会有将来的。不信来日两军交战，你依然不会我的对手！”
　　萧峰从容一笑道：“我本就不是行军之人，也不懂用兵之道，而且我已辞官为民，今生也不会再有领兵之日。所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种二长笑道：“就算如此，来日，你的儿子也一定不是我的儿子的对手的！”
　　萧峰听了不由的一呆，种二并不理他，只是拿回自己的长枪，拾起自己的铠甲，拨转马头，上马如飞而去。留下萧峰一人怔在当地。
　　萧峰想起一事，对着他的背影问道：“你的擒龙功是谁教的？”
　　钟二并不回头，只留下一串起荡的尘烟，渐渐落定。
　　萧峰无奈，暗想自己还是先去寻阿朱，带她去少林寺，先让慕容博解了阿朱身上的阴阳咒再说。
　　萧峰看那马的伤势，见那马伤在前胸腿侧，创口甚深，便算伤愈，也已不能再行负重，更勿提再上战场。无怪乎连种二这样的爱马之人也不要这战马了。萧峰怔怔的出神，不知对于一匹久经沙场的战马来说，不能再上战场是福还是祸。
　　萧峰一路回转，走至一半，见一团红云如火团跳动般逐渐奔近。不是阿朱又是何人，阿朱来到近外，一头扑到萧峰怀中大哭起来。
　　萧峰抱着这失而复得人紧紧的久久的再也不愿放开……

　　一个红衣如火的妙龄女子骑着一匹骏马，旁边一个大汉替她牵着马缓缓而行。一对远去的壁人逐渐消失在天边的夕阳之处：
　　“大哥，我们去哪里？”
　　“少室山。”
　　阿朱脸上一红，神情扭捏的不说话。
　　“这马是种二哥给我的，种二哥说你不爱马，就罚你自己走路好了！”
　　“嘿嘿！”
　　“你笑什么？钟二哥怎么放了你？”
　　“嗯！他想证明他比我强，结果证明不了，就想证明他的儿子比我的儿子强了！”
　　“呸！不害羞，你的，你的儿子……！当然比不过钟二哥了，钟二哥娶了二十多个姬妾，生了十好几个儿子，她的这些姬妾们，都是种二哥专门找皇帝赐给他的罪臣家属，钟二哥专挑身强力壮，学问好的。所以钟二哥的，这些儿子们从四岁就习文，六岁开始白天习武，晚上习文。十四岁开始就被钟二哥带到军中磨炼。一个个都是厉害的不得了。”
　　“行，那我们也生十好几个儿子去。”
　　“好没羞啊，都说了种二哥的那些儿子是皇帝赐给钟二哥的姬妾们生的了，我不跟你回家了，你去南京找你皇帝大哥赐给你的那些美女去吧！”
　　“跟我回家？！倒也是，不过我带你去少室山，是让你先见慕容博，让他给你解去你的阴阳咒呢，你却在想……”
　　“不许说，不许说，大哥是坏人，大哥是坏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