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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序幕Ⅱ——Prototype⑶ ...

  •   迄今为止,依旧回荡于意识深沉的话语。

      大概,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的吧。

      伴随着悄无声息的疼痛,一点点地侵蚀着这具躯体。直到死亡,或者是、从一开始便作为目标的成功。

      “美沙夜。”

      是谁…

      “美沙夜。”

      那个男人……还是……

      分辨不清了。

      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唯有零碎的声音不断回响。

      “你会死,美沙夜。”

      尖锐的,嘶吼的,絮乱的,混杂着血的气息。

      “你的身体中被埋下了诅咒……
      致死的诅咒……
      没有、解咒的手段……”

      从记忆深处翻涌而出的话语,当初听到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与感想,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回想了。

      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因未能获取氧气而发出了反抗,灼烧自肺部开始蔓延,而所有的疼苦传达至大脑却无法缓解与倾诉。身体动弹不得但感触仍在,头脑清醒却又混沌不堪。

      濒死的躯体清晰地浮现于脑海之中,灵魂半是脱壳半是被禁锢般的体验十分奇妙,若是换做其他情景之下,她大概会进行一番研究。而现在,她只觉得身体犹如被撕裂似的疼痛,她的意识试图挣扎,却连同尝试呼吸的举动也一起被无形扼杀。

      “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你会死……”

      最终所有的嘈杂化作同一句言语,如同回音无止境地回荡。她只能听着那不断重复的宣判,忍受这敲响死亡倒计时的苦痛之钟。

      不断循环的酷刑。

      她不知道自己忍受了多久。坠入痛苦之海后时间的概念便不复存在,她被迫接受着一切的发生,直到几乎陷入彻底停滞的思维捕获了打破循环的事物。

      尖叫声。

      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几乎涣散的意识勉强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但至于那会是谁的声音她已无从辨别,下一刻袭来的剧痛带着利器的冰冷锋利,刺穿了她的胸口,压过此前忍受的所有痛楚。

      彻底窒息之前她睁开了眼,朦朦胧胧的光线撕裂了吞噬包藏一切的黑暗——那或许是她无可逃脱的最终去处,但至少此刻,见到那抹透过窗帘照亮房间一角的微光时,她确实感受到了源自于【生】的喜悦。

      少女早已做好面临死亡的准备,也不惧于死亡。但属于每一个生灵的求生欲,也是存在于她的体内。

      可是,就算有着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又有什么用呢。

      濒死的影响似乎也随着她的挣脱而延续于梦境之外。疲惫如同浪潮涌来,她闭上眼,调整着最初的喜悦退去之后的心情。也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冷汗打湿了衣衫,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重新梳洗一番。

      蓬蓬头里的热水淌下,冲刷过肌肤,携带着疲倦跌落。弥漫的水汽攀附上玻璃镜面,犹如隔阂在镜面两端的迷雾,划出分明又模糊的界限。

      她看去,隐约可见属于少女娇艳的身体曲线,还有反射回来的、经由雾气遮挡仍保持着锐利的视线。

      与八年前的幼童姿态截然不同。

      然而——

      “意识到了吗?”

      像是对着镜中自己提问的低语,夹杂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如同不曾存在的错觉。

      “一点也没有改变。”

      从令咒显现的那一刻,致死的诅咒便开始了侵蚀。伴随着圣杯战争进展的是身体机能的衰退,疼痛不过是临近最后期限时敲响的警钟。

      圣杯是解开诅咒的唯一办法。但现在,即使拼尽一切手段去争夺,有真的会在剩余时间(limit time)里取得想要的结果吗?

      答案已经是在清楚不过了。纵然舍弃一切仍可博得一线生机,可那与她、美沙夜这个个体的存在方式相违,所以那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舍弃优雅而贪婪地四处奔走,那可要比死于诅咒更加不适合。

      而且,就算想在这时候扭转局势,也为时已晚——或许在战争结束前还有时机,但她是等不到那个机会了。

      洗浴室里的水声更迭不断,单调而乏味。温暖的水流滑过发与肌肤,美沙夜的思绪则脱离于此刻所处的空间,调动着记忆并有条不紊地梳理。

      Rider、Caster和Assassin已退场,但剩下的仍有Saber、Archer、Lancer以及Berserker四骑。

      不过根据之前使魔传来的情报,那名所谓的监督者、让人联想到爬虫一类感到不舒服的神父,也即是Berserker御主的家伙——桑奎德-法恩,已经与沙条绫香进行了接触。不出意外地话,双方的交手应该也已经得出结果了。

      第一位和第七位的御主,根本就是压倒性的实力差。但也许是因为交过几次手的缘故,对于这样似乎是一眼见分晓的战斗,美沙夜有着那孩子不会输的想法。

      暂且不论具体情况,这一战肯定会使一骑出局,Berserker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接下来,三骑中的Archer是最难对付的。倘若Saber出局了,大概也只有两骑联手才能对付;而若是如自己预料那般,那Archer与Saber毫无疑问会展开战斗,哪怕没有一方退场也至少会两败俱伤。

      这么想来,在死亡来临之前,她依旧不会处于劣势之中。

      只是呢,她的时间不够了。

      在此之前,局势就已经无法挽回。

      “……和充满幼稚与愚蠢的‘那个时候’一样。”

      话语淹没在杂音里。

      打理完毕后屋外的阳光已洒满了整个花园,偌大的宅邸里空荡荡的不见生气。女仆在圣杯战争开始前便被辞退;前几日曾在在房子里四处游荡的Lancer也没有了踪影——得到了外出许可后连相处了几天的魔犬也弃之不理了。

      算了。

      美沙夜瞧了眼窗外的景象,想了想还是拿起了外套。长靴踏过门前的石板,她招了招手,随即有一只使役犬跟了过来。

      很好的天气。出趟门也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序幕Ⅱ——Prototype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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