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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初露真身 ...

  •   李靖梣等人来到后园的假山处,果见花卿被侍卫搀扶着,晕晕乎乎,颤颤巍巍,如一根喝醉了的柳枝似的,颠三倒四地扑将过来。
      “这是哪儿啊?我是谁呀?我怎么会在这里?欸?这不是殿下吗?这是怎么回事啊?周围怎么这么多人?我头有点晕,谁扶着我点?”
      云种大喜,连忙过去扶住她,“花卿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我被人打晕了带到这儿,醒了便想出去,谁知走到此地却迷路了。”
      她依然用布蒙着脸,能教人看出她是谁。只是身上罗裙换成了不常穿的深衣,那浅绿色的颜色和银色纹案异常眼熟,皇太女眼波顿时深沉起来。

      半个时辰前。
      花卿见萧王离去,便趁机溜走,先是打晕两个看门的婢女,并和她们换了衣裳,然后从后门溜出了王府。上了一辆早就停在那里的马车。一盏茶功夫,那马车便又绕到了前门来,门帘掀开。一位品貌风流的年轻公子走了下来,回头对车上人打了个响指,“走,去王府,狠狠敲那老匹夫一笔。”
      然后就看见五百卫戍把王府给包围了。
      那公子见那车架仪仗十分眼熟,便寻摸过来,突然,一个女人的脑袋从窗帘里探了出来,惊喜地唤他:“秦大哥!”
      “嚯!”他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仰,看清车子里的人,才长舒了口气,“怎么是你啊,真吓死我了!”
      包四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掀开车帘,从车里跳了下来,“是我啊,秦大哥,你也是来王府救花卿姑娘的吗?”
      秦浊闻言假咳了两声,“额,算是吧。”随后又听出她话里的玄机,“也?莫非还有谁来救花卿姑娘吗?”
      包四娘点了点头,“今天我从聋婆婆那里听说了花卿姑娘落难的消息,就去求了皇太女殿下,她现在正在王府中跟萧郡王要人呢!”
      秦浊闻言突然喜上眉梢,不敢相信似的问:“当真?皇太女真的来王府要人了?!”
      “是……是啊!”包四娘不明白他为何那般高兴。但是没过一会儿,五百卫戍就踹开王府大门冲了进去。看起来是要搜人的阵仗。
      那秦浊不知为何脸色一变,忽然一把拉住包四娘:“先上车,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包四娘心中大惑,随他进了车厢,只见他护好前头和两边的车帘,突然郑重其事地握住了包四娘的手,道:“待会你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叫好吗?”
      包四娘愈发迷惑,不过,因为心底常年累积的那份信任,她仍旧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
      而且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令她心跳都打起颤来,哪还有力气想别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烫,她迅速的低了头,掩饰那份羞人的红。
      秦浊倒也没注意,低了头,开始拨解自己的衣裳。
      包四娘低头坐了半响,仿佛听到了宽衣解带的声音,惊讶地看过去,秦浊正褪掉身上的宽袍,露出雪白的绸缎中衣来。然后抬起一条腿,艰难地退下靴子,撂到对面,又去脱另一只脚。
      包四娘一张脸登时红了个通透,“秦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也把外衫脱下来吧!”
      包四娘大惊,连脖子都红了,双手揪紧自己的衣襟,气鼓鼓地瞪着他。不敢相信,笑得那么天真无邪的一张脸,为什么会说出这等……这等混账话来?
      秦浊见她这副模样着实好笑,也明白她是误会了。连忙把头巾摘下来,长簪抽出,一头长长的青丝就从她头上滑落下来,铺散在了肩上,被他粗粗地捋了一下,又整体拨到了颈后。
      几乎在同时,包四娘双手捂住嘴巴,猛然吸了一口长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噢——”
      秦浊似乎早预料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忙用手指在唇前比了个“嘘”声。随后用一根细绳在发尾处简单绑了个结,又横起左臂,用口对着手背上那莲花刺身图案呵了呵气,之后从边缘入手,轻轻地揭下来一张几近透明的,带有粉红莲花文案的薄皮。
      包四娘目瞪口呆,直到秦谅拿手在她脸前晃了两晃,“四娘,你没事吧?”
      她像突然还魂似的,
      “你……你的声音?你是……?”
      “对,我的声音变了,这才是我的声音,我是花卿。”
      “花,花卿?那你……”
      “我同时也是秦浊!”
      包四娘犹如被当头一棒,打得脑袋晕晕,仿佛魂魄浮在云端似的,飘飘荡荡,像在梦里,那么不真实。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江南粮商界叱咤风云的秦大官人,和她包养的空谷楼的花魁娘子,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呢?两个人明明那样的不同,身份、地位、甚至性别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若非亲眼所见,包四娘肯定以为这是天方夜谭了。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了,现在我必须回到王府,否则殿下的人找不到我,就失去了搜查王府的正当理由,说不定还会被萧王那老匹夫反咬一口。四娘,四娘?你能帮我吗?”
      花卿觉得她可能受刺激了,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换成秦浊的声音叫了她一声,“包四妹?”包四娘哆嗦了一下,“你能帮我吗?”
      “我,我要怎么帮你?”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借我穿一下。”
      “……”
      就这样,秦浊换了她的衣衫,摇身一变成了花卿。临走前还借了她的手绢蒙上了脸。
      包四娘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进了王府,重新回到车上,不知为何,竟然感觉身体的力量被抽空了似的,软绵绵地靠在车厢上,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说回来。李靖梣看见花卿穿的深衣,已约莫猜到她和包四娘见过了面。是去而复返的。当下也不拆穿,只是顺着她的话胡诌问:“你说你是被打晕带来的,是谁打的你,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马县令!又好像……是他!”她突然摇手一指,把指头戳向了急急赶来的李平溯。后者惊呆了,“本王几时打了你?”
      “对……就是他,殿下,他好像说如果抓了我,就能控制秦大官人,不为殿下所用!殿下这粮自然就筹不成啦!”
      “我几时说过这话,你不要含血喷人!!!”李平溯听她倒打一耙,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云种拼命忍着没有笑出声。果断推波助澜:“好啊,果然是冲着殿下筹粮来的!”
      “殿下,您可千万别听她乱讲,本王绝对没有此心。本王敢对天发誓!”李平溯气急败坏:“你个臭婆娘,竟敢污蔑本王!”
      花卿连忙躲到李靖梣身后,故意露出了鬼脸。
      李平溯如何忍得,还要上来抓,却被李靖梣拦住。“王叔,看来,咱们之间有好些笔账没有算呢!”
      “殿下,你当真要看着一个下九流,在众人面前造谣糟践本王?”
      “王叔言重了,孤断无此心。至于王叔有没有此心,怕是只有天知地知了。”
      李靖梣不欲扩大事端,扫了众人一眼:“既然人找到了,那我们便告辞了。萧王叔,好自为之。”
      眼角警示了还要作怪的花卿一眼,后者乖乖地怂了头,跟着她小步离开。李平溯气得破口大骂,突然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朝李靖梣飞掷出去。云种未及准备,眼看石块就要击中殿下后脑,一只手飞快出招已将其攥住。
      花卿摊开手掌来,只见是一枚鸡蛋大小的石块,石块棱角犀利,若是击中人的脑袋,难保不出血,甚至有被击昏的可能。
      李靖梣回头见此石块,不可思议地盯着萧王。
      云种“刷”得抽出剑来,“胆敢犯驾,给我拿下!”
      王府众人脸上尽显骇色,连李平溯心内也打起了鼓,他方才是气昏了头,石头丢出去后才意识到不对,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慌乱之下突然揪住身边的管家,“是他!是他背后袭击皇太女,来人,给我抓起来!”那管家无端被拿来当了替死鬼,惊骇莫名,“王爷,不……不是我啊,明明,明明是……!”
      “混账东西!明明就是你!”
      云种、花卿都被这一顿操作惊呆了,李靖梣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拿过石块。走到李平溯面前:“王叔送孤这份大礼,孤实在没什么好回礼的。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告诉王叔。”
      李平溯忐忑地看着她。
      “当年王叔买凶杀人事发后,逃到太后宫里躲了七八日。结果太后她老人家向父皇求情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被父皇察觉了,一怒之下就把王叔给揪了出来。太后她老人家一向心思缜密、守口如瓶,您猜猜她怎地会突然说漏了嘴?”
      那萧王瞧着她那鄙夷的神情,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你!是你通风报信!”
      李靖梣满脸讽刺,摔袖道:“现在才明白过来,看来您这苦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皇太女带人走后,李平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干站了一会儿,一巴掌拍向了面前的假山,好巧不巧那假山刚好突出了一块尖尖,痛得他脸扭曲了一下!
      “咝——李靖梣,本王跟你没完!!!”

      “殿下,您刚才为何不追究?”事后花卿十分惋惜。刚才是千载难逢地拿捏萧王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仅凭一块小小的石头,是没办法治他的罪的。”
      “可是,背后袭击皇太女,不是很严重的罪名吗?”
      “对普通人是,对太后的爱子,却不是。”李靖梣把石块让云种收起来,眼中是见惯了这种事的波澜不惊,“就算他今天真的打伤了孤,你猜到了太后那里,会如何?只要不是板上钉钉的死罪,连我父皇也奈何他不得!”
      花卿倒也没有过多惊怪,只是愤愤不平道:“那也要把吃的亏还回来才是。如果换了是我,起码要别他一个跟头。”
      “嗤,”皇太女轻笑出声,“瞧你这点出息。如果天下事都可以用别一跟头解决,那这金銮殿……也就变成摔跤场了。”
      花卿瞪大了眼睛,目光里满是惊奇。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说错了吗?”
      花卿摇了摇头,忍笑道:“原来皇太女也会开玩笑啊!”
      李靖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上就有点挂不住。胳膊被她挽着有点别扭,但也不好当众不让她挽,毕竟她“受了伤”脚步还“虚浮”的很。可到了差不多没人的地方,她立即抽身躲开,让她跌了一跤,露出了不扶也能站很稳的马脚。
      “不用装了!”一点面也没给。
      花卿尴尬地挺直腰杆,暗忖这皇太女还真是喜怒无常,怎么翻脸跟翻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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