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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32 ...

  •   九点钟回到宿舍,时典脱掉鞋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俞玥碰了碰她的腿叫她去洗漱,她摆摆手疲倦地说:“我先躺会儿,等等去。”

      装模作样地眯着眼,俞玥也假装视而不见:“行吧,记得去!”
      “嗯!”

      过一会儿,施纤纤从卫生间出来喊了时典一声,时典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抓起装睡衣的袋子跑过去:“来啦来啦。”

      洗完澡后去洗衣台洗衣服,那是靠近洗漱池的又一排池子,白色瓷砖上用红色颜料工工整整地写了“洗衣”两个字。

      时典端着装好湿漉漉衣物的脸盆往宿舍走,由于迷彩服不需要洗,因而盆里只有一套内衣裤,盆的边沿还挂着一双袜子。

      她鬼鬼祟祟疾步走回宿舍,一面将衣物挂到门前的衣架上,一面唏嘘道:“好尴尬,男女生洗衣服的地方应该分开。”

      “洗漱的地方也应该分开。”艾琳补充。
      时典若有所思地垂了两下头。

      “男生很少会洗衣服吧。”有女生说道。
      “男生也有很爱干净的好吧?”

      “我们初中寄宿的男生都是每周带一大堆衣服回家,都不自己洗的。”
      “很正常啦,不过有的男生就不一样……”

      时典没时间听她们唠叨,晾完衣服后把脸盆放到架子上后走进宿舍,急急忙忙地收拾床铺整理内务。

      宿舍十点半熄灯,在这之前大家几乎都洗漱完毕回到宿舍躺下了。
      而时典正是掐准了这个边缘时间,抓起牙杯和毛巾步伐轻快地去了洗漱台。

      程飏透过窗户看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她不是累了吗?”
      “假的,”俞玥压低声音笃定地说,“她一演我就看出来了。”

      * *

      时典抱着牙杯往洗漱台走,远远地便看见昏暗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个身影穿着一件休闲的T-恤和一条沙滩裤,蹬着拖鞋的脚踩在洗漱台下湿漉漉的地板上,正在低头挤牙膏。

      时典兴高采烈小跑过去,把毛巾挂在脖子上也跟着他挤牙膏。

      叶澄铎抬起眼继而垂下,掩在浓浓眼睫下的双眸沉静含笑:“你这一点也不像睡衣。”
      时典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他,鹦鹉学舌地:“你这一点也不像睡衣。”
      “嗯……”
      “像老爷爷穿的。”

      叶澄铎把牙膏扔下开始刷牙,空出来的右手放到她的发尾上,想揪却又不敢揪。
      头发披在肩上,看起来松松软软,万一揪掉一两根不得死在这儿……

      两人静默着刷牙,安静空旷的楼道里只听得见牙刷和牙齿摩擦的声音。
      刷到最后,时典端起牙杯走到另外一排池子前,伏下腰将泡沫漱净。

      叶澄铎把脸擦干净,看着她走回来,问道:“你干嘛?”
      “躲起来。”时典把毛巾沾湿了往脸上敷,下半张脸被毛巾掩住,只露出两只弯成月牙儿状的眼睛,“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怎么感觉……”叶澄铎挠挠太阳穴欲言又止。
      时典高兴地把毛巾放下,戳戳脸颊期待道:“使劲夸!”
      “这么傻。”
      “喂……”

      “你以为我要夸你什么?”叶澄铎失笑。
      时典红了脸,弯着腰拧毛巾,小小声没底气地说:“我以为你要夸我皮肤好哩!”

      * *

      第二天下午,所有人都到山上去过“泸定桥”。
      不管胆子大胆子小统统都被教官拎上去,只有身体不适的人才能从山路走到对岸。

      “泸定桥”是一座搭在山崖之间的铁索桥,是大渡河上那座泸定桥的逼真仿制品。

      桥全长五十米,碗口大结实的铁链构成这座让人闻风丧胆巨蟒般的大桥。

      大家在教官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过去,第一次只过五个人,是五个自告奋勇胆子大的人。

      站在岸边观望的人随着铁桥每晃一下,心也跟着揪一下,从桥上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更是叫人听了后怕。

      第一趟走完后,教官大声喊道:“接着两两上去,实在怕得不行就轻轻拉一下手,别扯,听到没有!”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响起,教官不满意,皱着眉头“啧”一声:“没吃饱啊还是吓得腿软,听到没有!”
      “听到了!”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往上走,时典站在最后一排,拳头握得紧紧。
      还未上阵就胆战心惊,仿佛前面的人不是在上桥而是在跳火坑,而很快就轮到她跳了。

      当俞玥和仇安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后,教官示意时典和叶澄铎:“上去上去,咋又是你俩?”

      时典顾不得窘迫,一站上那摇摇欲坠的铁索桥,神经就紧成一根弦。

      尽管大家都知道桥很安全,但看着脚底下的山崖以及踩在铁链上晃晃悠悠的双腿,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坦然无惧地走过去。

      时典看了叶澄铎一眼,只见他小心地抓着铁链扶手,垂着头一步一步踩到粗大的链子上。
      许是瞥到她的目光,叶澄铎低声说了句:“专心走。”
      “好。”

      前面一段走得尽都顺利,只是到了中间部分,桥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前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时典原本逐渐沉下的心一下子又骤然提起,这一下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就在她失去平衡前俯后仰时叶澄铎及时伸出手去,抓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时典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惊魂未定眼泪差点飙出来:“吓、吓死我了!”
      叶澄铎镇定一下,忍不住笑了。

      桥上的人像被吊在半空中荡秋千,而手中的力道却一阵紧似一阵。
      直到恢复平衡后两人的手才慢慢松开,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叶澄铎……”时典谨小慎微地走着脚下的路,轻声问道,“你喜欢坐过山车吗?”
      “喜欢看别人坐。”
      “跳楼机。”
      “也喜欢看别人坐。”
      “那我们改天一起去坐吧,”时典说着,心脏“嗵嗵”跳得飞快,“我们一起坐!”
      “好。”

      到达对岸,时典的腿都要软了,和俞玥勾着肩膀搭着背,难兄难弟险些抱头痛哭。

      程飏和谭松苑是早一批走完的,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插着腰站在一旁轻拍着她们的手背。

      等所有人缓过这口气后,陈泽勋召集大家把队伍排好,按照来时的两列纵队走回去。

      * *

      叶澄铎和时典的第一次牵手发生在忙乱不知所措中,而镇定过后迎来的却是另一番心神不定。

      那天晚上轮到两人洗盘子。

      吃饭时不允许讲话,即便如此,食堂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时大时小。
      同餐桌的人很快吃罢收拾自己的碗筷走了,时典和叶澄铎面对面夹菜扒饭默默无言。

      餐盘里还剩许多菜,装饭的不锈钢盆里还有一些饭。
      时典看了一眼,拿起饭勺给碗里添了点饭,把剩下的推到叶澄铎面前,压低声音道:“你的。”
      “你不吃了?”
      “不吃了。”

      叶澄铎把饭盛到碗里,时典一面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一面抬起头悄悄看他。

      迷彩服是深绿色的,按照艾琳的话来说就是“是最丑的颜色”。然而,颜色再丑,别人穿着再丑,到他身上却显得很合身很精神。

      此时的他头发已经长长许多,但还只是短短的一小截。
      趁着他低头喝汤周围没人注意时,时典贼兮兮地举起手,毛手毛脚地揪了一下。

      痛感从头皮传来,叶澄铎一下子把手盖到头上,捂着被袭击的地方,也捂着她的手。
      时典急忙把手抽出来,叶澄铎抬头,腮帮子鼓鼓的,没等他开口,时典先发制人:“刚有只苍蝇,我……”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交织,食堂里嘈杂喧嚷。
      叶澄铎又平静地喝了口汤,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擦:“真的?”
      “假的……”

      时典率先站起来看了看他的头顶,看了看刚刚揪过的地方,小声嘟哝:“还好没肿。”
      叶澄铎一怔,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说吧,用了多大力。”

      “一丢丢。”时典举起手指比了个针眼大小的距离。
      叶澄铎目光如炬,眼看着她拇指食指之间的距离逐渐扩大,最终宽到可以放进一颗豌豆。

      “骗你的!我用了一点点力!要不我让你揪……”
      “算了,你很勉强的样子。”
      “不勉强不勉强。”时典连连摇头。
      叶澄铎就等这话,不由分说地揪了揪她的头发,随后淡然道:“手油的。”

      时典看了眼桌上的鸡骨头,眼睛骤然瞪大,手中的汤匙差点挥舞过去。
      叶澄铎淡漠的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他接过她手中的汤匙放进盆里,装模作样地说:“别闹了,收拾收拾。”

      洗碗池边聚集了许多人,时典拿着两双筷子跟在叶澄铎身后。
      一路走来她都唠叨着让他分点碟子给自己,理由是:“别让人看见我偷懒啊!”

      结果听了这话,叶澄铎更是护宝似的把碟子握紧,一字一顿丧尽天良地说:“就要教官看见你偷懒。”
      “你!”

      叶澄铎找了个空位站过去,时典猫在他身边,两手掇在胸前,上面满是晶莹剔透的洗洁精泡沫。
      叶澄铎忙里偷闲回头看她一眼,终于问道:“想洗什么?”
      “碗。”

      他把两个人的碗递给她,时典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的手背后迅速离开。
      她捧着碗找到其他空位,洗着洗着忽然恍惚出神。

      叶澄铎看她洗了这么久,走过来叫她一声。
      时典猛地直起身来,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吃饭用的是左手。”
      “嗯……习惯了。”
      “啃鸡腿用的是右手。”

      叶澄铎知道她要说什么,嘴角不自觉弯起:“你洗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揪你头发的是不是沾油的手。”
      “不是!”时典胸有成竹。

      叶澄铎微微耸了耸肩,态度自不待言:“我有时候也用右手吃饭。”
      “我认真地观察到了,你就是用右手拿鸡腿的,全程!”
      “你看我吃鸡腿干嘛?”

      时典的强调让叶澄铎钻了空子,她蓦地愣住了,挺了挺腰底气不足地嘟哝道:“不小心看到的……”
      “傻子,谁像你吃鸡腿还两手轮流拿来拿去。”
      “我要变换姿势嘛!”
      “你怎么不金鸡独立啊?”
      “打小平衡感就不好。”

      叶澄铎无奈地笑了下,接过她手中的碗说:“走吧,等等还要集合。”
      “你也在关注我……”时典开心地往前跑两步,“不然你怎么知道哩!”
      “幼稚。”叶澄铎垂下头小声嘀咕。
      “说谁?”
      “说我!——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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