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缘》楚何

15、暗线

　　府内兵丁巡逻加紧，苏青机警的看向四周，不时移动脚步以免被发现。屋内的人似乎对赵府的防卫特别熟悉，每次巡逻队快过来时，里面的翻书声便停止了。苏青几次想溜进去，又怕把里面的人惊动了，且父亲说他已有安排，不知这女子是敌是友，万一误伤自己人就麻烦了。
　　苏青正思虑间，一个黑影飞跃而下，就要开窗进屋，苏青认出是李渤，连忙过去按住他的手，拉到一旁的树上。未等李渤开口，苏青便告诉他原由。李渤也惊奇的想着，莫不是父亲安排的。两人都以为是各自父亲的人，也就不再进入书房。引开的暗哨快要返回，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奔波半夜却是一无所获，苏青气恼的躺在床上。这时院子内传来几个人匆匆的脚步声，苏青仔细听去，发现是往父亲卧室方向。商量事情都是在书房和客厅，怎么会去卧室呢？苏青悄悄起身，一道院子中，就问道一股血腥味，心道不好，苏青忙跑进去，父亲歪在床上，右腿满是鲜血，疼的满头大汗。孟离见苏青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赶紧坐起来，心疼的替她擦去满脸泪水，安慰道：“不疼了，大夫已经上药了，乖，你怎么过来了？”苏青心痛，惊慌，难以置信，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眼泪不停的流。大夫和管家走后，苏青坚持守在父亲身边，端茶递水，寸步不离。
　　原来孟离收到消息，赵荣禧出城办事，黄昏时返回。他先让人驾着酒车等候在城外的十里长亭处，等赵荣禧带人经过时，借机挑衅闹事，逼他动手。不料孟府的人还未动手，对方仗势欺人，砸坛子打人，赵荣禧冷眼旁观，一直不出手。孟离收到消息后，匆忙赶到，见到“故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率先向赵荣禧攻去。打斗途中，想起多年计划，故意买了破绽，使腿部受伤，但只是皮肉伤，并不伤及要害。
　　黎明时分，暗卫刚刚离去，李父坐在书房内沉思，昨晚城外及赵府发生的事，他都已经知晓。与赵荣禧正面冲突的计划，是他和孟离商量好的。自孟离在洛阳做生意时，两人已暗暗联手，一个在朝，一个在野，对付共同的敌人。只是他没料到，儿子与孟离的女儿巧遇，且情投意合。本来他想反对，但又不忍心看儿子为难，况且现在大仇未报，先将其放在一边。对付赵贼的计划得加快了。
　　夜幕，一个身着夜行装的女子潜入李府，径直来到书房。屋内没有点灯，李都尉正坐在太师椅中，似乎专为等人。那女子来到桌前，躬身将一沓信托托于双手，
　　“大人，这是最近一个月几位大人与赵贼通的信，之前的信已被赵贼烧毁，另外，”
　　李都尉睁开眼，“还有什么，说！”
　　黑衣女子略一思索，继续道：“近来公子多次去赵府，已经引起赵贼的警觉。”
　　“我会约束渤儿的，你回去后注意隐蔽，莫要泄露身份，下去吧。”李都尉点亮烛火，细细翻看所有信件，果然，朝中与赵荣禧交好的几位官员对其不满开始浮于表面，信中措辞浓浓的火药味。这么多年的网可以收了。
　　黑衣女子悄无声息的离开，来到赵府花园，已换回婢女服饰，正是那晚在赵荣禧书房翻找东西的女子周梅。周梅小时候和母亲一直被孟府接济过活，懂事后主动去孟府做丫头，一来报恩，更是想靠自己养活母亲。孟离见她聪慧机敏，着重培养。四年前，四年前将她送入李府，由李都尉改造身份背景，卖身赵府做婢女。四年来，周梅谨慎小心，步步为营，现在已经是赵夫人的得力助手。况且赵荣禧的这位夫人虽说温柔贤惠，却是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眼里只有丈夫儿子，只府中大事说一两句，各种琐碎杂事一概不管不问，都是周梅和管家操心。所以周梅对府中的一草一木，站岗放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轻松的回到住处，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