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长安》雪蝶梦影

18、心如刀绞

　　胡蝶缓缓抬手，盯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凄凉地笑道，“戒指啊戒指，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将我带来古代的姻缘戒呢？你为何要将我带来这里？”

　　戒指中间原本镶嵌的绿宝石已不翼而飞，表面平滑无痕。

　　她轻抚着那枚戒指，缓缓道，“姻缘戒，你唤作姻缘戒，是可以赠给人一段姻缘吗？可是，你既将我带来这里，为何又让我频频受这苦楚……穿越异世，遇人不淑，孤苦无依，生不如死……呵呵……”

　　“你既可以将我带到这里，应该也可将我带回现代对不对？”胡蝶将手伸到眼前，呼唤道，“姻缘戒，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求求你带我回去！”

　　语毕，室内仍是一片寂静。

　　“呵……”胡蝶怆然一笑，“我该如何……回去呢？”

　　蓦然想到之前看过的电视剧中的情节，很多穿越人士意外死亡之后，便可重新穿越回现代。

　　之前万念俱灰之下试过咬舌、自、尽，奈何……徒劳无用。

　　我该如何做……

　　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胡蝶急忙忙地下榻，并赤足跑到梳妆镜前，在抽屉里寻出一把剪刀。

　　她端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握着剪刀，抬眉默默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之人，披头散发，两眼红肿，全、身、青、紫一片，神情之中夹杂着浓浓的凄楚。

　　望着镜中的自己，看到那些暧、昧的痕迹，想起她刚刚经历的那些绝望的黑暗，胡蝶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心。

　　她觉得自己太脏了……太脏了……

　　如今，她清白已毁，还有何处可去？还谈什么以后……

　　可是，她不要苟延、残喘地留在这皇宫里，她不愿和众多女人去争夺同一个男人。

　　她更不愿屈服在那皇帝之下婉转、承、欢，这让她觉得甚是恶心。

　　既然再无回头之路，不如，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待下定决心，蝴蝶忽而将剪刀高高举起，闭上眼睛，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心脏所在之处刺去！

　　“贵人！”

　　这一夜一天，皇上与蝶贵人动静闹得那么大，她们在外面可听得一清二楚。碧珠打心底开心，自己的主子如此受宠，她们作奴婢的便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碧珠正推门欲进入雪影阁内服侍蝶贵人梳洗用晚膳，待看到蝶贵人坐在镜前欲做傻事，吓了一跳！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胡蝶跟前，及时用手掌挡住剪刀下、刺的趋势。

　　“哧……啊！”是剪刀刺破肉皮的声音和压抑的闷哼声。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胡蝶疑惑地睁眼，看见眼前的景象，她不禁骇然，“碧珠！”

　　眼前，碧珠的整个右手的手掌已被锋利的剪刀刺穿，此时，整个手掌鲜血直流，着实可怖。

　　“碧珠！”胡蝶急忙地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碧珠，看着她手掌那骇人的伤势，她泪如雨下，“碧珠，你……你痛不痛？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早替我挡刀子？”

　　“奴……奴婢……无碍。”，剧烈的疼痛使得碧珠不由自主地瘫在地上，她眉头渐渐皱紧，嘴唇也越发乌青，她艰难地一笑，断断续续地道，“蝶贵人……咳咳……你……你没事……便……便好。”

　　“碧珠，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胡蝶跪于地上，颤抖着手握着碧珠的另一只手，看着她那插着剪刀的鲜血直流的手掌，嚎啕大哭道，“碧珠，你很痛吧……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我该如何帮你……”

　　“贵人……你别怕……你别……怕……”

　　话落，碧珠痛得晕了过去。

　　“碧珠！碧珠！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胡蝶歇斯底里地呼救。

　　“蝶贵人，怎么了怎么了？”听见蝶贵人大声的呼喊，在屋外守候的宫人吓了一跳，连忙跑进雪影阁内察看。

　　“快！赶紧传太医来！”

　　看见来人，胡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求救。

　　“是！是！”几个宫人马不停蹄地去请太医，剩下的几个宫人则守着蝶贵人和碧珠。

　　深夜。

　　宫女卧房。

　　“蝶贵人”，碧玉拱手作揖道，“这夜已深了，您身、子金贵，还是早些去休息吧。碧珠姐姐这里，由奴婢来守着便好。”

　　“无碍……”胡蝶坐在床沿，望着卧铺之上女子苍白的脸颊和那被白纱布层层包裹的手掌，疼惜地摇摇头道，“碧珠她舍身护我，我坐在这里等她醒来，才……安心……”

　　“蝶贵人！”碧玉忽而朝胡蝶重重跪下。

　　“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胡蝶连忙上前，欲搀扶起碧玉。

　　碧玉恭敬地朝胡蝶磕了三个响头，涕泪横流道，“蝶贵人，身为奴婢，能舍身护主是我们的福气。只是，我们在宫外还有自己的家人需要养活……我们还不想死！今日碧珠姐姐的事奴婢们已打点好，让底下人守口如瓶。主子的安危牵系着我们几百人的性命，若主子出了何事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一入宫门深似海，能得圣上的宠幸是多少主子大半辈子的希冀……贵人现在圣眷正浓，所以，还请蝶贵人好生保重自己，切勿意气用事，凡事……请三思而后行……”

　　“我……我……”胡蝶不可置信地后退，原来，她欲一死了之的行为还牵系着这么多人的性命吗……可是，她成全了别人，谁来成全她呢……

　　“蝶贵人！请您为我们好生保重自己吧！我们不想死！我们不想死啊！”即使额头已渗出血珠，碧玉仍旧不停磕头，并嚎啕大哭道。

　　“你……你别再磕了。呜……我……”胡蝶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清泪，她哽咽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谢谢贵人！谢谢贵人。”碧玉再次磕了三个响头。

　　胡蝶心如刀绞，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