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亦承

7、偶尔

　　欧阳诺走后，柳琳琳不安的问道，你真的向欧阳诺表白啊？
　　乔杉站在黑暗里。
　　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地上散落的钞票还在。
　　有几次，她想捡起来。但终停止了动作。
　　“欧阳诺这个人…我有所耳闻。”柳琳琳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似得。其实这个空间只有她们两个人。
　　“他们家很有钱，是隔壁商学院的大股东。欧式集团前年刚刚上市，他是欧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柳琳琳接着说道。
　　乔杉双手抱拳，更加沉默了…
　　“同时他还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喜欢过很多女生，也被很多女生喜欢…”
　　“我知道了…”乔杉温柔的打断她。
　　捡起地上的钱，擦掉上面的灰尘。扔进了口袋。
　　“我明天向他表白。”乔杉说。
　　“你喜欢他…”
　　“不喜欢。”
　　“那为什么…”
　　“我…喜欢钱。”多卑微的回答。
　　“哦…”
　　柳琳琳躺在床上，识趣的闭上嘴巴。
　　在和欧阳诺比赛失败后，乔杉知道自己面临两种选择。她向来说话算话。
　　所以，她不能食言。
　　欧阳诺虽然给她三天考虑时间。其实，三分钟就可以达成协商。
　　相比吃钱，她会选择表白。
　　从家里带来的钱已花的所剩无几。学校里的各种开销应酬让她焦头烂额。本想找个兼职做做。奈何自己又刚出家门，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担心受骗。想等自己彻底融入这个社会在做打算。
　　所以，目前她需要一笔解决温饱的钱。
　　而欧阳诺随意撒在地上的钱，虽然不多，但对于她足够了…最起码，两个月内的伙食费不用发愁了…
　　“琳琳…”乔杉翻来覆去睡不着。
　　“嗯…”柳琳琳轻声回应。
　　“你困吗？”
　　“不困。”
　　“我想问你个问题？”乔杉想了半天犹豫着问道。
　　“什么问题？”
　　“怎样向一个男生表白…”
　　“向他说我爱你我喜欢你就好了…”
　　“这话我说不出口。”乔杉很沮丧。
　　“表白这事真的需要勇气胆量。你看我爱了启凯哥这么多年，硬是不敢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害怕他不接受怎么办？如果情人做不成，连朋友也没得做，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选择隐忍，等待合适的机会…”
　　“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感觉？”乔杉忍不住问道。
　　“很幸福甜蜜。也很矛盾痛苦。看不见会想念，看见了会激动…也会紧张害怕…”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就是好奇。但我也不会喜欢像欧阳诺这样类型的，自以为是，脾气又坏的要死…我本来想出难一点的题，没想到却是最简单的题…哎…”乔杉哀怨的叹口气。
　　“明天你准备在哪里向他表白…”
　　“还没想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欧阳诺只是想看你笑话…你应该做好准备…”
　　“我知道。”
　　随着夜色越来做浓。谈话断断续续。到最后彻底消失在黑夜里。
　　大学的生活虽然没有高中时繁忙拥挤。但当新鲜感过后，迎接每一位新生的都是对未来生活的规划。
　　哪里才是学校最醒目的位置？
　　应该是学校食堂吧？
　　那里每天中午人都特别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这件事情…很丢人…
　　乔杉捏紧手指。牙齿咬的咯咯响。
　　希望在场的人都不要当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在学校出名…
　　当在食堂里打饭的人都在安静的吃饭时候，欧阳诺准时出现在食堂门口。这引起了很大的躁动。
　　因为欧阳诺从不涉足食堂，即使在本校，他一贯的保持来无影去无踪的生活状态。很少能看到他出现在校园里。
　　因为他很忙。
　　今天，他是邀请来的。因为乔杉要在学校的食堂向他表白了。
　　他并没有刻意打扮一番。中午了，还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朦胧状态。
　　玩世不恭的斜睨着眼。
　　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柔亮的像带着光圈。
　　身后跟着他的一帮狐朋狗友…一脸的猥琐模样…
　　乔杉站在食堂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没有人注意她，全场的焦点都在欧阳诺身上…这个刚刚赢了篮球比赛的人，像天空冉冉升起的新星，无论走到哪，都会引起一帮迷妹的欢呼…关键是人家长得还这么养眼…
　　“咳……咳”乔杉试了试话筒的音质。
　　欧阳诺这才抬起头看向乔杉。
　　他刚才在同学们的欢呼声中差点忘了自己要来办的正事…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向他表白的人。就在昨天，王浩晨还在问他，阿诺，你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让她跟你表白…
　　“呵呵…”欧阳诺笑而不答。反而更神秘隐晦。
　　但不忘又加了一句，我喜欢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王浩晨不禁为乔杉捏了一把汗…欧阳诺做事向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凭个人感官，意念…
　　把人伤害的体无完肤后不管不顾的拂袖而去。
　　王浩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大概18岁那年。
　　有一个女孩很喜欢很喜欢欧阳诺。喜欢到恨不得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他身边。
　　欧阳诺并不是专情的人，多情又滥情。喜新厌旧。想抛弃她。
　　但女孩并不死心。一直纠缠不清。无论用恐吓的方法还是用钱打发都无济于事…于是，欧阳诺在校园网发布了女孩的裸照…
　　从此，女孩再也没有找过他。因为她每找他一次，他就会发送一张…女孩成了全校被耻笑的对象。自尊心受挫，无奈之下选择了退学。而欧阳诺竟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已经导致了一个人悲剧的一生，依旧笑傲于江湖…
　　欧阳诺深邃的眼眸扫过乔杉…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全场的目光又转向站在主席台上的女孩…都在疑惑会发生什么事情…
　　今天好反常？
　　来了千年不遇的公子哥，那名女生又是谁？为什么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还这么引人注目…长得又那样普通…
　　“欧…欧…欧…欧阳…欧阳诺…”乔杉鼓足勇气喊道。冷汗不断从身体里流出。
　　台下那么多人。她真的要崩溃了…
　　这下食堂彻底安静下来。
　　因为她接下来说的这四个字让全场的人彻底目瞪口呆。像做梦或排演电影一样…
　　“我…我…我喜欢你…”
　　人群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
　　“她是谁？”
　　“哦，好像是今年的新生。”
　　“听说是文科状元…我好像在学校的宣传栏看到她的照片…”
　　“欧阳诺怎么会喜欢她？”
　　“欧阳诺今天来学校不会就为了听她表白吧…”
　　“这女生是不是疯了…现在社交工具这么发达，还这么老土的选择这种方式告白，万一被拒绝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我家诺诺不会喜欢她，你看她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穿的像从垃圾场走出来的人一样…哪里来的土包子…”
　　……
　　嗡嗡声不绝入耳。
　　大家时刻关注着当事人欧阳诺的一举一动。
　　他轻轻抽了抽鼻子。满意的听着周围人对乔杉的嘲笑轻蔑。
　　然后，慢慢走向主席台。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让他通过。
　　事情不断发酵。有很多人通过手机拍视频，以现场直播的形式迅速成了校园网的热搜。
　　很多同学都是在看到视频后，连忙赶往学校食堂，生怕耽误看好戏的机会。
　　所以，食堂现在是里三层，外三层。显出了建校以来从未有过的热闹非凡。
　　不知天高地厚的医学文科生向篮球王子欧阳诺当众表白。
　　这个标题成功吸引了商学院的大批非欧阳诺不嫁的痴情妹。她们个个气势汹汹的赶来…
　　像一群饿虎要将乔杉生吞活剥。
　　欧阳诺走到乔杉面前时，乔杉还恐惧的不敢抬头。
　　羞耻心弥漫心头。
　　不该为了那几张钱连最起码做人的尊严都没了…
　　因为她从未想过和这个人表白会造成这么大轰动？
　　此时她的脑海不断重复一句话，欧阳诺是谁？他到底是谁？
　　欧阳诺走到旁边，端起一杯水。大家都以为他会喝水。都屏住呼吸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他拿着水杯，饶有趣味的观看水波随着他手指的震动而上下摇摆。
　　诡异的一笑。
　　看的乔杉毛骨悚然。
　　还没等乔杉反应过来，一杯水迎头浇下。
　　她抬起头，对上欧阳诺蔑视的眼神。
　　“我喜欢你…”话没说完，就引起全场唏嘘。
　　“不会是真的吧，欧阳诺真喜欢她…”
　　这时又听到欧阳诺低沉的声音。
　　“除非下辈子…少做梦了…”
　　欧阳诺掏出纸巾，擦了擦手，将纸随意的扔在地上，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不是不知道我是谁吗？这下让你彻底记住我是谁…”欧阳诺一边想，一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剩下乔杉呆若木鸡的站在台上。
　　头发上还在滴水。她完全没有从此时的糟糕状态中清醒过来。
　　有许多人向她扔吃剩的饭菜，全身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