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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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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主播，而且是他旁边还有另一个人气主播L猫在的情况下。
本来还想装作没看见匆匆躲过，但是主播直直地向他走来，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想公报私仇吧？我就是把你推下去没让你过关而已，但是这个游戏不是一个人过关了就等于两个人过了吗？你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顾冶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见他的脸色变来变去，觉得有点好玩。走到人面前的时候，就看到这个长相清秀的青年狠狠地沉下了脸，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注视着洪水猛兽、豺狼虎豹。
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他的步伐变得沉重犹豫起来，偏偏两个人已经站得很近，再装没看见都不可能了。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同时顿住，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局促，又同时道：“你先……”
砂糖紧紧地咬着唇，尴尬地不敢看他，顾冶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吃了吗？”顾冶白问道，“要不一起吃点什么？”
刚好这会儿大概是饭点，问这个应该不算是很突兀。顾冶白努力回忆着家人教他如何跟人交流的方式，在中国貌似最常见的问候就是“吃了吗”。
接下来的回答应该是“吃了”或者“没吃”，“没吃”的话可以邀请他一起去，“吃了”的话……顾冶白大脑空白，我要怎么说下去呢？
我跟你很熟吗！砂糖扭开头，说：“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没有说吃没吃，但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怎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酸呢？然后双双摇头，一定是传说中的“错觉”。
凌卯卯见他们站着半天没动作，才后知后觉跑过来。她没看顾冶白的现场直播，也就不知道他被“六号队友”卖了的事件，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六号队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砂糖，戳了戳顾冶白，问道：“这位是？”
顾冶白想说他是自己的粉丝，但又不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粉丝，毕竟现场直播只要是参与了BTV聚会来扫码的人都可以来抽奖和自己一起打游戏；说这是朋友，也不算是朋友，两个人不过是玩了一局游戏，就算他把人当朋友，那人也不一定把自己当朋友，把关系说亲密了也很尴尬。
他皱着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砂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毕竟L猫问的人又不是。他手足无措地站着，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正房抓住了质问的小三一样难堪。
过了一会儿，还是打破了这僵局。“你好，我是骨头的粉丝。”砂糖干脆先表明自己的身份，“看他的直播很久了。”
凌卯卯的眼睛亮了亮，热情地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说：“你好你好，我是L猫，是骨头的前女友。”原来是小粉丝啊，这么嫩兮兮的，可能还是未成年呢。嗯嗯小迷弟真可爱啊~
顾冶白倒是瞪大了眼睛：前女友？有这茬？
凌卯卯凉凉地看向他：你敢当着你粉丝的面始乱终弃看看？
砂糖左右看看两人：居然就这么眉来眼去，难道是死灰复燃？
“那我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再续前缘了。”砂糖作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退场。
凌卯卯拽住他的手臂焦急道：“不行你要是走了万一我们真的擦枪起火我不就亏大了吗？”
顾冶白：“……”
砂糖：“？？？”
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情况，砂糖无法拒绝女孩子、而且是人气女主播——L猫的邀请，虽然不太清楚L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砂糖觉得，L猫比他暗恋的那个女生更加优秀，怎么说也倍有面子。他还没有忘记给他寝室嗷嗷待哺的室友带上亲笔签名，这次一起吃饭，恰好可以完成这项任务。本来还因为BTV线下聚会都结束了还找不到L猫而发愁，一路上边走边想找个借口理由什么的搪塞室友，现在是瞌睡了就来了枕头！
砂糖看向L猫的眼神带上了热烈的感激。
这一视线被顾冶白看在眼里，他感觉心里闷闷的，心想你刚刚不是说你是我的粉丝吗？你老看那个人干什么？快看我呀……
凌卯卯拿着手机开着地图导航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向砂糖安利自己的直播：“我也是个主播啊，你认识我吗？”
砂糖点点头，说：“我室友是你的粉丝。”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不是你的粉丝”。凌卯卯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这才好嘛！涨新粉才是她的目的，一个也是粉！
心态特别阳光的凌卯卯继续说：“其实我和骨头不是同一个分区的，我是歌唱区的……这次BTV的线下聚会我还跟骨头同台演出了呢，不过那化妆师给我化太浓的妆了，你应该认不出来吧……”
其实还是认得出来的，凌卯卯只不过帮他找个借口，避免他真的不认识自己而难堪。砂糖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台上的L猫和台下的L猫，除了那衣服的风格差距真的很大以外，好像光从脸上并没有很难区分的样子。
想到L猫的衣服，砂糖又想到主播当时身上穿着的白大褂，这两个人表演的时候穿的情侣装，没想到台下也是情侣、不，前情侣！砂糖不禁开始脑补一段剧情：这两个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然后因为这一次的线下聚会再一次见面，对彼此之间的感情作了进一步的确定，发现自己还是对对方保留着深厚浓郁的爱恋，于是决定破镜重圆再一次牵手……
凌卯卯并不知道砂糖拿着她补足了如何一部狗血神剧，自顾自地“诱敌深入”，努力达到安利的目的：“对了对了你有没有想关注我的冲动啊？我会唱很多歌哦，像BTV的观众最喜欢点的就是二次元的歌曲，那可好多日语啊。”
沉默。
砂糖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是L猫在等自己的反应，看着她热切的目光，刚刚自己走神，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吗……”
沉浸在安利的热潮中的凌卯卯并没有发现他的走神，继续用极度兴奋的声音说道：“对啊，但是为了观众，我毅然去学习了日语……现在我已经有N2的证书了，虽然还不算特别高端吧，唱个歌还是可以的，我想努力争取考一个N1。”
砂糖立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让顾冶白心里有点不悦，他嘟哝道：“你考N1又没有什么用，难道去日本留学？”
凌卯卯还没有说什么，砂糖却抢先道：“你居然为了观众特地去学日语，太厉害了！”
顾冶白心里更堵了，他想我还为了观众学母语来着呢，汉语那么难学你怎么不夸夸我！
凌卯卯见他对自己产生了佩服的感觉，立马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那是！我可是为了我的观众而赴汤蹈火啊！毕竟我身为唱见，和观众之间要经常交流，我的观众对我评价很高呢！”
一把名为“经常交流”的刀嵌入了某人的心脏。
凌卯卯：“而且一些观众还来学我的唱法，我也很耐心教了他们，他们学有所成，我也很高兴。”
一把名为“学有所成”的刀嵌入了某人的心脏。
凌卯卯：“除了唱歌以外，我还会玩玩什么恐怖游戏，不得不说观众老爷的爱好真的特殊，他们特别喜欢看到我害怕的样子。毕竟主播什么的还是要在大家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出自己的感情，通过面部表情传递给观众，这才最真实嘛！”
一把名为“面部表情”的刀嵌入了某人的心脏。
凌卯卯：“诶诶，骨头你这是咋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顾冶白躲开她的手，说：“没事，我只是……”
凌卯卯立马转回去跟砂糖扯皮：“那什么我的直播间房号是027，是不是很好记啊？”
哪里好记！砂糖对记忆数字最为苦手，还有对时间的知觉也很差，像黎明杀机、英雄联盟之类的游戏，还常常要记时间，比如屠夫大概被板子拍了以后会晕多久、敌方英雄的技能CD好了没有一类的……
凌卯卯读懂了他表情的意思，说：“诶我觉得很好记啊？你想，一个0有两个妻。”
砂糖：“？？？”
砂糖：“一个0……是拟人的用法吗？”
凌卯卯惊讶地看着他，说：“你居然不知道0是什么？难道就这么生僻吗？攻受你知道吗？”
砂糖隐隐约约在哪里见过这组词，貌似在弹幕里经常见到，但他不是很确定，说：“就是什么‘总攻’‘帝王攻’的那个‘攻’字吗？”
凌卯卯跟打了鸡血似的：“对啊对啊！就是那个，你怎么知道‘总攻’‘帝王攻’的？难道你是同道……”
砂糖指着顾冶白：“在他直播间看到的。”
凌卯卯：“哦。”
那张脸马上拉了下来，让砂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砂糖不同，混迹于BTV已有一段时间的顾冶白自然知道何为“攻受”，因为和别的男主播一起直播过，狂热粉丝们甚至会把他们组成CP。
攻受属性倒是撕得不清不楚，有时候他是受有时候他是攻，观众们倒是懂气氛，在直播间刷刷攻受，不会真的撕起来。
他本来想阻止凌卯卯继续解释，以免强迫这孩子打开新大门什么的。不过既然他也接触过，那也不用自己干涉了，但是他是从自己的直播间了解到这个词的，难免让顾冶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对着一个直男（他认为）说这些，好像有点不太妥当。
“你还关注了别的主播吗？”凌卯卯转移了话题，说了这么久、走了这么久，也总算到了目的地——一家平价但是很有逼格的小店。
砂糖愣了愣，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骨头一个人，但是他不想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别的……但是人气应该都没你们高。”砂糖含糊地说。
凌卯卯没再问了，找了位置坐下，大手一挥就开始点菜。
小店虽小，味道却好，三个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都很满足。
“我等你回去关注我啊！”在不得不分手的时候，凌卯卯拉着砂糖的手说。
砂糖点点头应允了，跟他们告别后就转身离开。凌卯卯看向顾冶白，说：“我们也回去吧。”
因为凌卯卯和砂糖聊得太火热，本来就不擅国语的顾冶白无法插入话题，全程保持沉默，到砂糖眼里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味道。本来两个人就是要再续前缘，怎么自己这个电灯泡似乎抢占了男主的风头？这也是砂糖恨不得迅速溜之大吉的原因。
砂糖走了几步后回头，看到那两个人并排走着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人群中。心里微微发苦，却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转过身，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回学校吧。
顾冶白在他转身后，若有所感地回过头，看向那个渐行渐远的青年，一股怪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奇怪，我应该不认识他才对啊……他默默地皱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