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形如槁木

11、甜

　　手边的凉茶不知道兑了几次水，味道终于没有那么甜腻。
　　我是从小就不爱苦味的，苦瓜、茶还有记忆里的严迪药片，都是我长大之后碰都不愿碰的东西。其他的味道倒是都还可以，也许是孩子的天性，我喜欢甜的食物，糖、巧克力、饮料，一如既往地爱了十几年。
　　说来也奇怪，我从不介意巧克力的甜腻里多那么一点点的苦味，甚至从大学室友手里接过来的50%的巧克力也从未觉得苦涩。但是却没办法接受奶茶里那一点点茶的苦味。
　　或许是真的接受不了茶的清苦，我总不会尝试去喝父亲递过来的茶水，也不会听从朋友的推荐去买一瓶“康师傅”的红茶或绿茶尝鲜。极偶尔推脱不了别人的好意抿一口茶水，都要克制住自己想皱眉吐出来的不尊重。
　　我回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喝从未喜欢过的东西。
　　对了，因为你。
　　我还记得那条街、那个餐馆、那张桌子，也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未熟悉。年长一些的你总是做决定的人，而怀揣着好感的我也从不拒绝什么。
　　你点了绿茶，倒进了我的杯子里。我记不得桌子上有什么菜，隐约想起了你说的一些话，清楚的想起了，我克制住了在你面前露出讨厌那杯茶的表情。
　　后来，我知道了你只喝那种饮品；
　　后来，我知道了你觉得它甜往里面兑水；
　　后来，我知道了那东西是什么味道；
　　后来，我再也没碰过那个饮料。

　　我依旧爱甜的东西，糖果、巧克力、饮料。

　　却也变了

　　糖果变成了没那么甜的糕点，巧克力变成了黑巧，饮料变成了没那么甜柠檬味。
　　除了碳酸饮料，一如既往

　　我曾经把碳酸饮料当做主食，一天喝了11听，我忘记了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做，只记得是心情不好。
　　记得从哪里看到过，心情不好就要吃些甜的东西，我一直相信着这句话。二氧化碳充足的碳酸饮料是我的镇定剂，不充足的，是让我能开心一点的糖水。
　　我曾经是会喝掉没有气的碳酸饮料的。对，曾经。
　　而无法探寻的是，我不再能喝下曾经让我开心的糖水了。
　　也许，不是也许。是和你认识以后，和你相处之中。

　　你说你在绿茶里兑水，是因为太甜的饮料会让你嗓子不舒服。于是我们相处的时间里总会喝寡淡的水。
　　水也好，总比绿茶里无法忽略的苦涩要好，即使它甜的腻人，也永远掩盖不了它带出来的苦味。

　　后来呢？后来，没有了后来。

　　茶是苦的，习惯是不想改的，你是不该再想的，过去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
　　我再也喝不惯太甜的东西了，或许是喝了太久的水，或许是有了你的习惯。藏在二氧化碳背后的甜我尝不出来，而平静下的甜腻却再也没办法享受。
　　兑了再多的水，茶里的苦依旧醒目。

　　它不甜了，它只有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