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凛的江湖小记》柠檬二踢脚

28、28 一个BE的结局（上）

　　28

　　龙傲天正式入伍后的前三个月，只有周六或者周日有十来分钟的时间可以跟外面联系。
　　为了将就他的时间，江凛凛特意换了一份周末休息且很清闲的工作。
　　新工作很清闲，工资也很低，只勉强够日常开销。
　　因为闲，所以江凛凛开始学一些东西，一开始只是想为龙傲天做点什么东西——毕竟头一次的陷入爱情中的人，很少可以保持冷静理智，恋爱脑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恋爱脑。

　　最开始，江凛凛学了怎么用剑三的编辑器剪视频，想要记录下自己和龙傲天的相识相遇。
　　她刻意地避开师门，避开所有师徒相关的事情，就像选择性失忆一样，只抓着自己与龙傲天的点点滴滴来安慰自己说，看啊，这江湖走一场，也算值得。
　　为了彻底给自己洗脑，让自己能坚持下来，她几乎每天都在空间发倒计时，计算着龙傲天回来的时间，哪怕知道这时间是错的，也想有个盼头。

　　第一个视频磕磕绊绊地剪好，发给龙傲天看，他却并没有很开心，甚至都没有评价什么，只是一句接一句地跟江凛凛诉苦，说他训练苛刻经常挨打、说他很累很难过。
　　江凛凛除了安慰几句，什么都做不了，恋爱脑上头开始着急上火，恰逢元旦假期将至，她请好了假，打算去看龙傲天，龙傲天终于开心了，偷偷找班长借手机隔两天就给江凛凛发短信，算着她要过去的日子。

　　江凛凛买好了票，一切准备就绪。
　　可军营哪是想去就能去的？
　　元旦前一天，前往机场的路上，龙傲天突然发来消息，说是不允许探望了。
　　江凛凛当时就鼻子一酸，倔强又固执的说，“没关系啊，哪离得近一点，也算一起跨年了。”

　　一千多公里的路，等飞机落地，江凛凛打开导航想看看龙傲天所在的地方，这一查不要紧，江凛凛瞬间心凉了一半，龙傲天所在的地方是偏远海岛，距离机场，竟然还有四百多公里。
　　来都来了，没办法，江凛凛临时又赶去火车站，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下车后又打车走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到达海岛。
　　匆匆忙忙赶去酒店，想休息一下第二天去看龙傲天，隔着院门悄悄看一眼也好。
　　可偏僻海岛能有什么好酒店，寒冬腊月，没有暖气，空调是坏的，江凛凛把所有衣服都披在身上，勉勉强强过了一夜，睡着是没睡着的，晚上十一点半才到酒店，早上五点就起床开始收拾。

　　七点半出门，在岛上寻找龙傲天的所在地，可接连问了许多人，也没有人知道。
　　江凛凛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心里委屈地很，可她知道不能委屈啊，都是自己选的。
　　从七点半走到十二点，眼看邻近回程时间，终于有个本地的出租车司机说知道路，江凛凛这才到了地方。
　　匆匆一眼，又离开。

　　可就因为这匆匆一眼，龙傲天还是被罚了。
　　这是违反纪律。

　　这其实，是江凛凛和龙傲天第二次见面。
　　回程为了省钱，江凛凛硬座二十一个小时，到家时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虽然龙傲天感动地稀里哗啦，但江凛凛回来后偷偷哭了好久，就算是恋爱脑也会觉得辛苦和委屈啊。

　　因为这次千里奔赴只为见一眼，龙傲天发誓等退伍回家就娶江凛凛。
　　年轻嘛，最爱听这些嫁娶的誓言，江凛凛的委屈被开心冲淡，甚至还会想到赵媛说的话，就像心里憋着一口气想争口气一样，咬着牙也想跟龙傲天走到最后。
　　到后来，已经搞不清到底是真的陷在龙傲天营造的爱情陷阱里，还是只想为了争一口气给赵媛和师门那群人看了。

　　江凛凛回来后没过多久，国家出了政策改制。
　　很多龙傲天同批次入伍的大学生都被放回了家，江凛凛看到消息，每天心里欢喜地等着龙傲天也被放回来。
　　可从三月底到十月、再到十二月、最后竟是又到了一月，龙傲天所在的连队才终于放了人。

　　期间，江凛凛天天蹲在贴吧等消息，情绪大起大落，一点风吹草动就跟着开心跟着失落，很快，就患上了焦虑症，只是她自己完全没有觉察。
　　这一年里，龙傲天被调到了机场附近驻扎，且因为过了新兵三个月，每周末也有了外出的休假，于是江凛凛开始不停地往返于两地之间。

　　但她那点工资哪够折腾的，为了能去看龙傲天，她又找了两份兼职，晚上下班后六点到九点半去补习班做老师辅导中学生写作业，十点到十二点半，上线做淘宝客服。
　　经常是去看完龙傲天回来，又需要疯狂补班，可那时候的江凛凛，真的没有觉得一点累，只一心想盼着他回来。

　　可这个过程极其艰辛。
　　消息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有人说马上他们就可以回家了，有人说回不去了就地整改就如同当年的建设兵团。
　　江凛凛的情绪就随着这些消息这些传言，忽上忽下，一会儿开心激动地睡不着觉，一会儿又担心地哭个不停。

　　终于到了第二年一月，元旦刚过没几天，龙傲天回来了。
　　比正常预计地提前了整整九个月。

　　这下江凛凛是真开心了，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
　　只是没两天，她又不开心了。
　　龙傲天回来之前答应她，等回来了就一起去旅行，可他回来之后却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半个多月。
　　其实，按理说，江凛凛不该连半个月都等不了的，毕竟连一年半都等了。只是那时候，她已经开始焦虑，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甚至于都不知道还有一种病叫做焦虑症。

　　心慌了几天后，龙傲天终于得了空闲，在春节之前跟江凛凛一起出去旅行了一周。
　　江凛凛又开心了。

　　去旅行之前，龙傲天带礼物登门拜访，算是正式见过家长。
　　旅行的一周，龙傲天表现得相当好，几乎可以说是把江凛凛照顾地无微不至，就连半路同行了一个景点的小情侣都因为龙傲天的表现而吵了架，甚至在江凛凛焦虑发脾气的时候，他都只是默不作声地做好一切，然后温言细语地哄着。
　　那时候，就算不是恋爱脑，也会觉得一切非常完美非常美好非常幸福。
　　江凛凛分享在朋友圈的旅行照片和vlog，龙傲天的妈妈都会点赞评论，还邀请江凛凛在旅行结束后去家里小住。
　　一下子，在一起两年半的委屈啊辛苦啊，全都烟消云散，就连江凛凛倔强耿直的性格都变得软了下来。

　　旅行结束那天，恰逢北方小年，如约来到龙傲天家。
　　一进门，龙傲天妈妈就十分热情又熟络地拉着江凛凛说话，因为早就线上联系过，甚至江凛凛还收到过龙傲天妈妈邮寄的各种小礼物，因此倒也没有多少陌生感，初见的拘谨也很快就被热情驱散。紧接着第二天，江凛凛又被带去跟龙傲天姥姥家，和姥姥姨妈他们一起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双方都很满意，就开始商量着让江凛凛从J城去龙傲天家所在是S城发展。
　　江凛凛考虑到龙傲天还要继续回到学校上学，两个人又不想继续异地，怕异地久了感情出问题，思量再三，也是在龙傲天及其家人的保证下，同意了过完年以后就来S城。

　　还没出正月，龙傲天就迫不及待地飞来了J城，第二次拜会江凛凛家人，并说明想带江凛凛回S城，江凛凛父母拗不过江凛凛，只好同意了。
　　于是，在这一年里，江凛凛第一次离开家，在龙傲天的带领下，只身奔赴千里之外的S城。

　　那时候，江凛凛坚定地认为，她是一定会幸福快乐地与龙傲天走到最后的。
　　可异地有异地的苦，天天见面又怎么会不产生问题呢。

　　江凛凛第一次发觉两人之间大概是出现某些问题的时候，她已经在S城待了一年半了。
　　疫情来袭，人心惶惶，在大环境的压抑下，江凛凛隐藏很好的焦虑突然复发，而她却还没有半点意识。
　　一直到最后，龙傲天提出分手的时候，江凛凛难以调节情绪，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求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拿着病历检查单，她第一时间回想起的，不是别的，竟是当年赵媛那句凶巴巴地告诫，从前被恋爱脑蒙蔽而看不清的东西，瞬间就清晰了。
　　原来啊，真的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和爱才开始的感情啊，又怎么指望它在爱与喜欢里走到最后呢？
　　一切或许，早就有了提示和预兆，只是第一次被爱情蛊惑的小姑娘实在没有心力去分辨，只能这样一步步栽在这个看起来漂亮又美好的泥坑里，想挣扎却越陷越深，最后无力反抗，眼睁睁地自我欺骗、自我洗脑。

　　真正的幸福，是不需要日日想着彰显出来的，只有缺什么才会觉得它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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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没时间写。
前两天因缘际会吧，突然又和第一个师父，我的花哥师父有了联系，很意外地重逢。
最近两周感觉很神奇吧，好多以前走散的朋友，又突然猝不及防地回来了，还是如同当年热情，好像没有变化，只是我再也没有当年那样活泼了，经常聊两句就冷场了。
既然师父都重逢了，那徒弟是不是也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