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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危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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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小心!”
临江仙惊呼一声,那狐妖竟然不顾灼龙剑的威压破门而入,冲着司空灼飞了过去,九只狐尾在夜色中摇曳,墙上倒映着的黑影齐齐向着司空灼飞去。
“不好,他自愿将身体献给狐妖了。”
众人看向红鹤,红鹤双眼周围长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皮毛,眼瞳竖立,牙齿也比以前长得长些。
妖物现世,灼龙剑自己颤抖起来,隐隐散发出一团黑漆,饶是法力大增的狐妖见了也退后几步。
“以活人为忌,禁其魂于剑,你们凡人,比妖还狠。”
司空灼逼近狐妖,这狐妖刚刚得了红鹤的肉身,不愿冒风险,若是被着剑中怨气所伤,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本看着这些凡人甚是可口,还想着吸了精血法力又能增加一层。
可是这个站在店中央,一身黑衣的那个人,就算是杀了那么多人,也不该有这般重的煞气。
“算了,反正再过几日,你们人间,哼。”
狐妖一挥袖子化成一阵黑烟消散不见,随之不见还有原本站在店中的红鹤。
“阿鹤。”
临江仙不自觉向前走了一步,被云轻歌一把拦着:“这妖物我们追不上。”
“那我们总不能看着阿鹤被这个妖物掳走不管啊。”
司空灼手中的剑动静不减,和鹿一看,着司空灼脸色竟然有些发黑。
“你们还是快来看看你们的少主吧,这不会是被剑中的人魂反嗜了吧。”
铁簪瑛站起身来说道:“不好,他是不是真的练了封神?”
这事云轻歌等人也不知道,只是来之前听红鹤说起过:“阿鹤说过,应该错不了。”
“不好,封神有镇人戾气的作用,你们少主本身煞气颇重镇得住剑中冤魂,被封神一克制,镇不住了。”
“活该,让他偷偷练我沈家的绝学。”和鹿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个死脑筋。”铁簪瑛习惯性的拉过和鹿耳朵,戳着他那颗光头说道,“刚才那狐妖是看着司空灼才离开的,要是他被反制了,那狐妖再回来怎么办。”
“这里除了这把灼龙剑,其他的剑都是废铁。”
“你说什么是废铁。”临江仙一拍桌子,这不明摆着说自己呢。
“我承认你那把弑神剑是把宝剑,但是你血脉平庸,对付凡人能说个世间第一,但是斩妖,你斩的了吗?”
没了红鹤,仿佛铁簪瑛唯一的忌讳也没用了,若是三个魔头,她这般放肆恐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没了那个用毒的,她就不怕什么了。
“那那那那那掌柜的,我们要怎么办啊。”
和鹿跳到铁簪瑛身后,看着站在那里的司空灼,好像现在他已经被恶鬼上身了一样。
“为今之计。”
“为今之计?”
“和鹿,就只能靠你了。”铁簪瑛拍拍和鹿肩膀。
“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轻歌问道,只是一个乡野村庄的老板娘,竟然有这般见识,就算是他们,也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能力,奇门邪术之事他们也了解的不少,只不过这辈子这还是第一次遇上真的妖,这个铁簪瑛好像对这些事情很是熟悉的样子。
“什么人你不用管,你要是想要你们家少主好好的,就听我的话。”
掌柜的气势来的突如其来,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两大魔君竟然有种被这个中年女人当成小伙计的错觉。
和鹿本以为老板娘在开玩笑,没想到铁簪瑛突然把和鹿向前一推说道:“和鹿,你快点,把你的血抹在司空灼的眉心上。”
“我的血,为什么啊?”和鹿大叫道,他抬起头来看着司空灼,这个人的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黑了。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快点。”
“我。”和鹿紧张的说道,“我怎么涂血啊。”
“把你的手划开啊,就用他的剑啊。”铁簪瑛不耐烦的说道。
眼见司空灼的脸色越来越黑,和鹿一咬牙:“什么魔教少主,没那金刚钻拦什么瓷器活。”
“什么灼龙剑,连个冤魂都搞不定,站出来装什么厉害。”和鹿嘴里止不住的抱怨,临江仙吭了一声,好歹这是自己少主,虽说这小和尚说的有理,他也要维护者少主的面子。
和鹿看着灼龙剑锋利的剑锋,一咬牙,伸出食指,颤颤巍巍的划了上去。
“嘶。”
十指连心,真的好疼啊。
铁簪瑛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就这么点小伤口,你再不抹上去,就来不及了。”
和鹿哼了一声,刚想把手上的血抹在司空灼眉心,却不想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你想干什么。”
司空灼眼神清明,嫌恶的看着和鹿有些脏,还留着鲜血的手指,哪里还有什么被恶鬼上身的样子。
“竟然能将恶鬼化为自己的力量。”铁簪瑛忍不住脱口而出,看向和鹿之时,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复杂,这么多年了,该逃的,果然还是逃不掉。
“我,我这可是为了救你!”和鹿挣脱开被司空灼抓的生疼的手腕。
“你以为我愿意自残啊。”
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仙来客栈,原本临江仙看着司空灼,有了一丝柔和的气息,吸了哪些人魂,只怕是变的比以前还要冷。
灼龙剑乌黑的剑身不知怎么的,竟像是燃起了熊熊烈火,和鹿看着那把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魔剑,竟在那些秘纹之中,看到了一条游荡在剑身之上的黑龙。
“红鹤在哪里。”
司空灼清醒之后,竟想不起来他拔出剑后,这客栈之中发生了什么。
“少主,阿鹤他。”临江仙说了几个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走了,跟着狐妖。”倒是铁簪瑛,还能坦然的说出红鹤的下落。
“怎么可能。”司空灼喃喃自语。
和鹿揉着自己的手腕,这个人下手怎么这样狠,手腕一圈都青了,于是气愤的说道:“怎么不可能,他跟着你们这群魔头日日焚心,我要是他,我也跟着他走。”
话还没说完,和鹿又被人擒住手腕,司空灼盯着和鹿问道:“为什么?”
“你给我放开。”和鹿看着司空灼修长的手,看起来好像一个瘦竹竿一样一折就断的样子,怎么手劲那么大,该不会平时某种运动做的太多了吧。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说他日日焚心。”
“哈?”和鹿皱着眉头看着司空灼,“你该不会是个白痴吧,为什么日日焚心,你们不是心知肚明吗”
想起以前听说的有关毒楼红鹤的种种,和鹿也想了个大概。
云轻歌看着司空灼一脸疑惑,暗叫一声不好:“少主的病又要复发了。”
“阿鹤!”云轻歌习惯性的叫完这一声,才反应过来,这可咋里哪里还有什么红鹤。
“少爷,那些村民说,我们走了之后,那草屋之中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幻景之中。
红鹤和江修鹤一起坐在白樱之下,正品尝着美酒,红鹤浅笑,他何尝不明白这是一片幻境,因为是幻景,所以才没有远走高飞,因为他的记忆之中没有那片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的地方。
他也渐渐想起来,那个村子。
原来他和江修鹤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是在那里啊。
“哭声,怎么可能,那日我住进去的时候,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
江修鹤站起身来,红鹤看着这个挺拔的背影,却忍不住的想,当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这幅身体,那张脸上,是什么样子。
“江修鹤,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是什么样子?”
红鹤的声音一响起,无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刚刚还站在那里的下人不一会的功夫便不见了身影。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个镇子上吗?”
“江修鹤”没有答话,也没有转身,因为红鹤不想看见那张脸,不看见他的脸,他便还能保持着那一丝得来不易的清醒。
“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是安排好的,原本是那群人要杀的应该是你,原本应该是我救下你。”红鹤一口灌下壶中的酒,他因酒入境,这里一切的感觉都很真实,唯独醉不了。
“可是那帮眼拙的,竟把我当做你,原本你不救我,我也死不了的。”
“江修鹤,就算是幻景,我也撑不下去了。”
红鹤眼角忍不住的水珠下落,心痛算什么,那早就是红鹤呼吸间的事。
他一步一步走到“江修鹤”的身后,伸出手去,从后面抱住他,手放在他心脏上的那一瞬间,只有一个缓慢的,平常的心跳声。
“如果有机会,我想把你刻在我心里。”江修鹤从背后抱住红鹤,手放在他的心上。
“为什么?”红鹤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表情,想起当年,只觉得应该笑的像个傻子,心跳如密鼓。他根本不知道,那时候江修鹤已经知道自己是魔教的人了。
“我不想忘了你。”
江家老头不知道翻了多少古籍,想治好儿子的病,他坚定不移的认为是红鹤给江修鹤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让他杀了自己,江修鹤誓死不同意,直到早该飞的远远的信鸽被抓住,他也没动手。
红鹤躲在错综复杂的暗道之中,墙那边隐隐传来两父子的对话。
“我自知阿鹤是魔教中人,但他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身毒药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父亲,儿子不孝,不能留在江家为父亲养老了。”
“你这个逆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带他走。”
从暗道中出来,红鹤便把满身的毒药洒进了池塘,若是不那样,他怎么会在江家人围攻他时被打的丢了半条命。
直到江家老头竟然不惜拿自己当诱饵,把自己毒了个半死不活。
红鹤抱住自己的头,记忆潮水般涌来,如此强烈的感情面前,它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这个幻境了。红鹤眼前的景象一瞬间拉伸到哪个破败不堪的茅屋之前。
就是在这个茅屋里,上演了一出一见钟情的戏码。
那哭声撕心裂肺,有着椎心刺骨之痛。
红鹤一把推开门去,里面的“鬼”面如枯槁,双眼泣血,披头散发的样子甚是丑陋,一身破败不堪的红衣映在红鹤眼中。
什么冤鬼,那是自己。
那就是被困在躯壳中真实的自己,这剜心之痛,他不想再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