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只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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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音一动不动，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别动。”戚渊轻斥，起身拿过她的手腕探查内伤。
素音的另一只手扯了扯被子，想在阿渊生气之前埋在里边。手腕处的手指越来越紧，她正要往里钻时就被爱人给拉了出来。
冷漠的脸上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怕了？”
素音不停的往里边缩，摇摇头。
戚渊真是恨不得把人拖出来打一顿才解气，还有罗严，还有余舫，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我若是不查看你的伤势，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嗯？撑不住了倒下的时候？还是你死了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如同含着冰渣子。
素音摇头。
“摇什么头？”戚渊一吼。
素音一愣，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怒火到达顶点的戚渊：“……”
素音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还被她捏在手里的手腕，如同霜雪样的皓腕已经浮现两道青紫的痕迹，戚渊立刻就松开手，皱眉正要好好地将人教训一顿时，素音就往她身边拱了拱，埋在她怀里不做声。
戚渊：“……”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上。
素音蹭了蹭，扬起头来，胡乱地亲了亲戚渊的脖子，眼神如小鹿般纯净。
戚渊深感无力，索性环住她，“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可是素音，我何尝不担心你呢？我同样……害怕……”
素音点点头。
她没想过隐瞒阿渊这件事情的，她想要好好地陪在阿渊身边，可她每次想说的时候，都想要再等一等，让阿渊完全恢复过来再说，一拖再拖，就拖到了如今。
“行了。”戚渊的语气变得严肃，她推开素音，“起来，将衣服脱了。”
素音直起身，瞪大眼，有些茫然地瞧着面前的人，瞳孔里还透出几丝不可思议来。
戚渊哭笑不得地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内伤不治了？”
素音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中褪下衣衫。
明明什么都做过，可是她还是觉得莫名地羞耻。天色已大亮，房间的光愈发强烈。素音垂下头，努力地忽视阿渊的眼神。
……
戚渊闭了闭眼，努力地忽视心头的躁动，嗓音沙哑：“你先躺下，会很疼。”
素音咧开嘴，示意自己没关系。
刚一躺下，戚渊就跪坐在她身边，一手搭在她的丹田处，掌心运力，另一只手却是摁住其膻中穴，素音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心口处立刻传来针刺般的痛，她本能地僵住身子，却不敢动。
“放松。”
“别怕。”
轻柔的嗓音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然而身体上的不适却越来越强烈。丹田处的手一会儿如炭火，灼烧着每一寸筋脉，烫得她不停想要逃离，而没过多久，滚烫褪去，取而代之的冰寒。就这般冷热交替，膻中穴的手不停地滑动，所到之处，便是一阵剧痛。
“咳咳咳……”
日上三竿，尊主还未出来。
房间里偶尔传来几声沙哑的咳声，而另一边夫人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退离尊主房间。
余舫昨日打了戚渊，尤不解气，他气戚渊什么都瞒着他，气她将生命看得如同鸿毛，气她整天作天作地却还不知道善待她自己……
不过等他逛了一圈青楼回来，心里就舒坦了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原谅戚渊。气儿还没消呢。
然而他坐在书房呆了一上午都没见着往常来这处理事务的人，心里顿时不爽了，莫非那女人还记恨着自己来了？
中午用饭时她和那个叫素音的也没出现，他忍不住了，准备跑去人房间看，刚到庭院就被人拦了下来，小侍女一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明白。
“滚开滚开！”余舫不耐烦。
“公子，您不能进去，尊主和夫人在一起呢……”
站在台阶上的人一滞，缓缓转头，“也就是说，她们在里边呆了一上午？”小侍女点头。
“咳咳咳……咳咳……”
房间里的声音传了出来。
余舫瞬间就明白二人在做什么，听这般痛苦的咳嗽声，可不会是下属想的那般快活。
不过很快，戚渊有些虚弱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来人，备水。”
余舫气呼呼地又走了，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才不要操心呢。
自戚渊为素音疗伤期间，余舫再也没有出现过。
素音体内的淤血处理得差不多，又有戚渊为她输送内力，好得比罗严想象中快，他再次检查夫人的身体时，还是小小地惊诧了下，果然，尊主出马就是不一样。
素音的嗓子可以轻声说一下话了，但还不能说得太多。
罗严临走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交代道：“启禀尊主，夫人的身子……房事暂时不能太激烈……”
素音：“……”
戚渊：“……”
罗严一溜烟儿地退下。
素音吐了一口淤血，心里的闷痛减少了许多，她轻轻地靠在戚渊身上，闭眼像是累极。
戚渊抱住她躺回床上，她消耗大量的内力，也吃不消。“为什么动用千叶指？”这一世的素音根本没有足够的内力去用这心法，除了伤害自己的身体，根本找不到一点好处。
素音捏住她的手，“因为……很重要的事情。”见后者皱眉，她才解释，“你血淋淋地倒在我面前，我带不走你，只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戚渊不可置信地问：“从废墟里出来拉住我的……是你？”
素音微微点头。
戚渊心头震颤。那个时候，她的素音，还不知前世真相，明明那个时候是杀死自己的最好时机，她反而用最害己的方法就她……
素音像是知晓她在想什么，无力轻笑道：“阿渊，前世用光了我所有的勇气，心爱人死在面前，很痛。”
闻言，戚渊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棍，闷痛且晕。
迷迷糊糊期间，她听到素音小声说：“阿渊，我想和你一起睡。”语气小心翼翼，生怕她拒绝似的。
戚渊心一紧，环住对方腰间的手用力，“好。”
再次回厉殷宫，是在两个月以后。
余舫跟着一起回去了，美名其曰，要蹭吃蹭喝。
重新回到桓音殿，恍如隔世，素音呆呆地站在殿前的庭院里，所有的一切和记忆中没有偏差，双双红着眼跑过来。
素音上前，轻轻抱了抱小侍女，“你看，我没事的。”
双双检查了一番，确实没事，才胆大包天地埋怨道：“夫人，您每次都自作主张。”
素音的记忆在前世和今生见来回晃荡，前世她惨死在自己面前，受到那般屈辱，而今，她还是那个活泼的小姑娘，未经人事，什么也不怕，无忧无虑。
素音伸手抚了抚双双头上的珠钗，最后到她的眼角。
这双眼，没有绝望。
真好。
她爱的，她想要的，都还好好的。
双双注意到夫人的不对，抬起头来问：“夫人，怎么了？”
素音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给你主子笑一个。”
双双：“……”
站在走廊上的戚渊脚步硬生生地停住。
有些事情，也许终究不一样了。她敛眸，眉间的黯然闪过，先一步进了房间。
陈设依旧如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戚渊坐在窗户前，心里忐忑茫然。
蓦地，腰间一紧，一具温热的身体覆了过来。
戚渊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她含笑转头，把人拉腿上抱住，“高兴吗？”
素音歪着头，脆生道：“不高兴。”
“为何？”
素音双手勾住戚渊的脖子，没有看出她表情的不对，目光和她对视，终究轻声叹了一口气，“阿渊，你觉得呢？”
戚渊心一沉，她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记得素音说过，前世，她是为双双报仇的，如今，那个人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曾经的一切……
“阿渊？”素音的额头与她相抵，“我从来，都只有庆幸。”
“嗯？”
“因为阿渊啊，你还在我身边啊。”清淡的吻印在她唇角，她轻声絮叨，“前世不过一场噩梦，阿渊，这一世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想好好地珍惜我在乎的人，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戚渊笑着将她轻轻推开，“累了吧？去歇一会儿吧。”
素音固执地抱住她。
“怎么了？”戚渊好脾气地问。
素音手指微紧，她小心道：“把你想的，都告诉我，不要让我猜测了好不好？阿渊，我那么笨，我怕我猜错了，我们之间又……”
“素音。”戚渊打断她的话，那句没事终究咽了下去，她颓丧地垂眸，问：“素音，如果我说，我给你和双双自由，你们两个……”
“你不要我了？”素音颤抖地问。
“不是。”戚渊反驳，仔细地盯着素音，她靠在椅子背上，“素音，双双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素音微微迟疑，“她，跟我的妹妹一样。”
戚渊笑了笑，“走吧，去吃饭，你不是嚷嚷着饿了吗？”
素音没动，“阿渊，你不要逃避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很不安。”
戚渊安静地盯着她：“素音，在感情里，我和你一样，没有自信，没有安全感。”
素音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了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把戚渊圈在自己的怀里。“阿渊，你是不是害怕我因为前世双双的事放不下？怕我一直记着，怕我由于对双双的愧疚然后对你生出怨恨或者时时刻刻的防备着你，或者说，你也害怕我因此而对双双生出别的感情？”
“我饿了……”
“戚渊！”素音皱眉。
戚渊抿唇，“素音，那你告诉我，若我真的将给你和双双自由，在双双那样活泼的性子下，你会不会喜欢她？”
“不会！”她回答得快且斩钉截铁，“我说，不会！”
“不管你信不信，在未遇到你前，我没想过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遇到你后，没有想过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双双很重要，但她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我刚刚抱她并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庆幸，我没有给她造成伤害，更没有失去你。阿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只有你才能让我这般奋不顾身，除了你，谁都不可以！”
戚渊心头陡然一松，疲倦似的靠在了素音的腰腹处，“素音，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只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