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世深情，赴你一生之约》胭脂飞

4、第 4 章

　　放寒假的前几天小米基本上足不出户，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她会把自己埋在各种题海里，卷子做完一套又一套，又一口气把手头所有的作业和复习题全都做完，她觉得这样做一举两得，既可以防止自己胡思乱想，又能不断的往脑子了灌输知识。
　　妈妈看着小米整天憋在家里不出门，怕她憋出毛病，就劝她出去活动活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放松一下心情，别总是把自己闷在家里。
　　小米一想，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苏苏和颜西西了，如果和她们两个一起去书店逛逛，看看最近又有什么新书，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电话里苏苏说，正好也想去书店转转，这几天闷在家里都快发霉了，颜西西回老家了，联系不上她，苏苏问小米，可不可以叫上子杭一起去。自己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放假了见面总是有些不方便。小米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自己跟身边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就问苏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跟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苏苏答：“没关系，到时候我就把你当空气还不行吗？你如果不去，我拿什么理由跟我妈说。”小米心想，如果子杭去了，自己就看自己的书，不打扰他们就是了，就像苏苏说的那样自己是空气。
　　小米顺手拿起一件妈妈准备压箱底的羽绒服穿上，随便把头发拢了拢扎了一个马尾辫，连镜子都没照一下，就出门了。当她来到公交站点，看到站牌前没有几个人，可能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小米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公交车还没有来，Z市的公交车从来就没有准时过，有时候十分钟一趟，有的时候要等半个小时，也是经常的事。
　　小米感觉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要被冻僵了似得。她边对着已经冻僵手哈着热气，一边跺着脚，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公交车。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骑自行车去，可是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等了，也就不在乎再多等几分钟了。小米焦急的往公交车来的方向张望。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莫小南。
　　小米看见他还是骑着他那辆山地车，并且骑的速度很快，他来到小米身边停下车看着小米，他脸上地笑容还是那样邪魅，至少张小米是这样认为，因为小米一见到他的笑容，心跳就会加速。
　　莫小南问：“张小米，你等公交车吗？“
　　小米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说：“对。”
　　小米一想到自己歪歪扭扭马尾辫和身上穿的这件妈妈都嫌老气的羽绒服，还有已经冻僵硬的脸，此时的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形象不自信过，今天是头一次，她尽量躲避着莫小南的目光小声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可能还要等一会。”
　　“我没事，你等我一下。”莫小南说完，把自行车放在公交站牌后面的商店门口锁好，一路小跑的回来，站在小米身边，对小米说：“天太冷了，我也坐公交车。”
　　小米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怕什么来什么，为什么今天出门的时候，不能好好照照镜子，梳个好看一点的辫子，穿一件好看一点的衣服，不都说人靠衣装，马靠安装的吗？不知不觉中小米挪到了莫小南后面一点的位置，这样他的目光就直视不到自己，相对来说会安全点。现在的小米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喜欢另一个人，其实是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小南边向公交车来的方向张望，边自问自答：“小米，你要去哪？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要去新华书店。”
　　小米感到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掐会算。”
　　莫小南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小米能感觉的到，他脸上一定在得意的笑“你骗人，你又不是算命先生。”
　　莫小南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小米你真聪明，这么快被你识破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莫小南指着公交站牌，对小米说：“小米，你看公交站牌上的地名，从这一站往前还有六站，纺织厂你不会去，你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所以汽车站你也不会去，这么冷的天，我想你不会去逛公园吧，还有三个站，新华书店，十三局和人民医院，我想你最可能去的就是新华书店了。”莫小南边分析边向公交车来的方向张望。
　　小米从侧面看到他那让人看一眼就会被融化掉的笑容。
　　小米点点头：“你这个排除法用的不错。”
　　莫小南回过头看着小米说：“什么排除法不排除法的我不懂，我也是瞎猜，不小心被我猜中了。”边说边把手套摘下来递给小米：“把手套带上，这么好看的一双手都冻红了。”
　　“我不冷。”小米身体往后躲了一下。
　　“不脏，我昨天刚洗的。”说着把手套塞到小米的手里。
　　小米手里握着手套不知如何是好：“不是嫌脏，你把手套给我了，你也会冷的。”
　　“我这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快带上你面还热乎着呢。”
　　小米也不好在推脱，只好乖乖戴上手套，里面还残留着莫小南的体温，小米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整个人都暖起来。
　　“小南，你去哪？”
　　“跟你一样，我也去新华书店。”
　　“你也去买学习资料？”
　　“我去找郁子杭。”
　　小米想莫小南去了也好，两个人当电灯泡，总比一个人要自在些。
　　可能因为天气冷的原因，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正好空出两个人的位置，小米和小南并排坐下，她这是第一次和小南靠的这么近，隐隐约约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烟草的味道。小米最讨厌抽烟的人，但今天闻到竟然觉得很好闻，很香还甜丝丝的。
　　小米深吸一口气，她竟然变得贪婪起来，希望每一口呼吸都能带着香甜的味道。
　　小米低着头，不敢直视小南，但能感觉到小南应该距离自己很近，因为耳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小米觉得整张脸，包括耳朵都滚烫起来，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小米想快点到站，但又舍不得那香甜的烟草的味道。
　　下了公交车，苏苏和郁子杭已经站在书店门口，苏苏跑过来挽着小米的胳膊问：“你怎么才来？我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她看了一眼莫小南又问：“莫小南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我们是在公交车站遇到的”
　　郁子杭看了一眼莫小南说：“小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呢？”
　　“我也没事，就是想来看看。”
　　“行啊，今天咱俩就给两位美女当回保镖，你看怎么样？”
　　“我看行。”两个人很快达成一致。
　　小米心想：以前都是独来独往，也没见到什么坏人，再说在书店里，遇到坏人的几率就更小了，这可能是郁子杭为了能和苏苏呆在一起的借口罢了。
　　进入书店苏苏挽着小米的胳膊，小声问小米：“你觉得郁子杭这个人怎么样？”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苏苏摇着小米的胳膊：“说嘛，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小米想了想说：“除了学习不好，不遵守课堂纪律之外，其它的都挺好的，尤其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小米你知道二班的张杰吗？没答应郁子杭之前我其实挺喜欢他的，他长得真帅，个子又高。”
　　“我没觉得他哪里帅。”小米心想莫小南可比他帅多了，为什么在苏苏的心里，那个张杰竟然那么帅。
　　“小米，不过后来我听说他那个人人品不好，和好多女生谈过恋爱，我一想算了这样的人还是别招惹了，前两天我碰到他，他直接说让我当他的女朋友。”
　　“你答应他了？”
　　“当然没有，我疯了，我现在和郁子杭好，如果再答应他我不就成了脚踩两只船了吗？我直接就拒绝他了。再说了，光长的帅有什么用，真心对我好才是最重要的。”
　　小米心想：没想到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复杂。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但是从一些小说上读到一些，她一直认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任何比较，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苏苏你不怕谈恋爱耽误学习吗？”
　　“谈恋爱怎么会耽误学习呢，不会耽误的。”
　　“都说谈恋爱会分心，学习的时候注意力就会不集中，会时时刻刻想着对方，难道你没有这种感觉吗？郁子杭的形象不会在你学习的时候经常出现在你的脑海里，打乱你学习的思路吗？”小米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苏苏。
　　“会呀，但是我知道要爱情学习两不误，爱情不能当饭吃，再说了，现在谈恋爱有几对会走到最后，只要记住一点，不要为了任何人失去自我就行了，小米你说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没谈过，我不知道恋爱的滋味。”
　　小米想不明白，如果真的能爱情学习两不误的话，那为什么有很多同学，只要谈恋爱学习成绩就直线下滑？会为了爱情迷失自我？解释就只有一个，他们爱的不够理智，但理智的爱情是不是又缺少一些浓烈。
　　小米和苏苏边浏览着书架上的书，边小声说着心事，莫小南和郁子杭倒是信守承诺，只是远远的跟着，没有过来打扰两位女生。
　　小米和苏苏边看书边聊天不知不觉中，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书店也要关门了，小米和苏苏约定每个周一和周五都到书店来看课外书，补充一些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
　　从书店出来之后，天已经快黑了，于是两位男生商量，郁子杭送苏苏回家，莫小南送张小米回家。
　　公交车上小南问小米，“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你？”
　　“我和苏苏约定每个星期一和星期五，去书店看课外书。”
　　“我知道了。”
　　小米又闻到了熟悉的烟草的味道，他那温热呼吸又在小米耳边扫过，小米感觉整只耳朵都在发烧，心跳也比平时跳的速度要快一些，小米不敢侧过头去看小南，生怕让他察觉出自己的异样。还好小南没有继续同小米说话。
　　小米回到家之后，又一头扎到了题海里，但总是想起小南温热的呼吸和香甜的烟草的香味，她在爸爸抽烟的时候，偷偷凑近闻了几次，好难闻和莫小南身上的那个味道不一样，不香也不甜。
　　每周一和周五去书店的时候，都能在公交车站看到莫小南，一路上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和香甜的烟草味道。到了书店他和郁子杭远远的跟着，小米和苏苏专心的看自己喜欢的书。就在第五次去书店的时候，她怕小南等的时间太长，早早的来到公交站，却没有看到小南，公交车来了她没有上，她心想再等会儿，小南说不定有什么事耽搁了，可能一会儿就到，第二辆公交来了，小南还是没有出现，直到第三辆公交车来的时候，小南都没有来。小米决定不等了怕是不会来了。
　　小米一个人上了公交车，没有烟草味道的香甜，没有耳畔温热的呼吸。小米感到有些失落，无精打采的看着车窗外。小南为什么没来是不是病了？是不是不愿意陪自己去书店了？难道是去陪自己的女朋友去了？像他这种有很多女生喜欢的人，肯定经常和不同的女孩约会，而且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本来就没有义务每次都陪着自己，去书店当“保镖”。
　　小米来到书店，奇怪的是也没有见到苏苏，心想她可能也有事情不来了，小米只好一个人找了一本书，在书店的长凳长坐下来，翻开一页低着头看着书本，她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心里一直在想莫小南，从第一次在车棚见面，到最后一次陪自己来书店，小米努力回忆每一个细节，小南的每一个表情，希望从中找出为什么见不到莫小南，心里就会感到失落的答案。她想来想去，她所能确定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可能喜欢上小南了。书上说喜欢一个人是幸福的、甜蜜的，为什么自己总是魂不守舍的想着对方，其它什么也做不了？小米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要想这些，自己和莫小南只是朋友而已，可是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就越清晰。小米就这样呆呆的做了一下午，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看到莫小南站在距离自己不足两米距离的地方微笑着看着自己。
　　小米一看到小南，之前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决心一下子都无影无踪，刚才还阴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恨不得马上冲过去，问他为什么没有来，知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
　　小南坐到小米身边，歪着头看着小米说：“小米等急了吧！”
　　“谁等你了，我一个人在这看书挺好的。”小米明明心里想着小南，可是碍于面子还是嘴硬不肯承认。
　　“你在看什么书，书里面都说了什么，给我讲讲呗！”小南认真的说，看样子他真的很想知道。
　　小米的脸一下子变得滚烫滚烫的，“不讲。”
　　小南嘴角上扬，语调温柔的说：“我站在旁边看你好久了，看到你翻开这一页就再也没动过，告诉我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要你管，反正没想你。”
　　“生我的气了？”
　　“没有，你有什么好值得我生气的。”
　　“没生气，脸怎么红了。”
　　小米听到小南这样说，觉得自己的脸出卖了自己，于是就把脸扭到一边，尽量避开他的视线。
　　“你其实不用每次都陪我来书店，你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你的女朋友。”小米说完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好像吃醋的样子，感到后悔，可是已经收不回来了。
　　小南一听小米这样说，就把头凑过来，在小米的耳边小声问：“是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
　　“咱们学校有那么多女生追求你，没有女朋友才怪。”
　　“天地良心，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谈过恋爱呢，哪来的女朋友，都是那些女生一厢情愿，她们怎么想怎么做，那是别人的自由管不着人家，但是我保证谁都没招惹过，再说她们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莫小南感觉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小米你不信可以问郁子杭和柯海岩，他们两个最了解我，我不是什么女生都能喜欢的那种人，小米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女朋友。”
　　小米回过头，看见莫小南的脸也红了，应该是因为着急给急红的，再看看他那迫切眼神，小米一下子笑了，“你的脸也红了。”
　　莫小南松了一口气：“你笑了，就不生气了是吧！”
　　“我本来就没生气呀，是你非说我生气的。”
　　“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莫小南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又接着问：“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看了一下日历，周一和周五是春节放假期间，书店也放假，你有什么安排？”
　　“我要去农村外婆家过年，不在家。”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我想从外婆家回来以后，把课程预习一下，就不想出门了。”
　　“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开学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吗。”
　　小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就数着日子等开学吧。”
　　这一次是小米和莫小南自从认识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小米觉得莫小南不像传说中的江湖大哥或者是小流氓，和他说话还是挺开心的，小米往家走的时候，小南在后面还不忘解释：“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女朋友，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米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迈着轻盈的脚步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