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顾麦

52、第 52 章

　　陆闻关上门，继续端着小盘子吃麻花。
　　齐妈妈炸的小麻花好吃又好看，扭得又小又精致，撒了芝麻，吃起来咸咸甜甜的。两个女人凑在一起，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
　　才早上九点，还不到准备午饭的时候。齐妈妈给她拿了块柚子：“麻花少吃一点，一会午饭要吃不下了。”
　　陆闻笑：“我肯定比齐以凡吃得多。”
　　想想也挺惨，挣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就吃那么一点儿。
　　齐妈妈笑：“那我吃得肯定也比他多。”
　　趁着人在书房，说起来也很肆无忌惮的。
　　“这两天上课上得怎么样？老师教得好吗？”
　　出门在外打拼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被妈妈看着乖乖上课。齐妈妈叹气：“小时候没教好，长大了写字就是不好改。”
　　齐妈妈是语文老师，但是齐爸爸去世得早，有很多事确实没办法管得那么仔细。齐以凡写字不算好看，但也不是那种歪歪扭扭的丑。就是普通人写普通字的水平，看着挺清楚，特别适合记笔记。
　　谁借了都能看得懂。
　　“凡凡说你什么都会，”齐妈妈早从儿子那里打听了不少：“乐器啊，书法啊，画画啊，还会打枪！”
　　“我们家里小时候都会请人来专门教一些东西。我小时候好奇心重，什么都想学一点，所以才乱七八糟地学了很多东西，但哪个也不精。”
　　“凡凡什么都不会。”当妈的嘲笑儿子：“小时候和同学们玩游戏，总是他输得多。”
　　陆闻想想齐以凡玩游戏的水平，也露出了一个惨不忍睹的笑容来。
　　“职业电竞选手是不是很辛苦？”齐妈妈自觉还不了解未来儿媳妇的职业工种：“看你们总是熬夜，每天坐在椅子上。”
　　“干什么不辛苦呀？”陆闻没当回事：“我们就是一般都在晚上打比赛，熬夜多一点，也还好。像齐以凡做演员，有时候还得熬夜拍戏呢。”
　　齐妈妈笑了笑。哪个职业不辛苦呢？高昂的回报之前，总要有昂贵的付出。
　　突然，齐以凡猛地从书房冲了出来。
　　齐妈妈和陆闻都被吓了一跳。陆闻一口柚子肉差点呛到：“都在家里，你跑什么？”
　　齐妈妈也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齐以凡眼眶通红，眼神却亮晶晶。
　　陆闻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齐以凡手里还抓着一本大册子，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齐妈妈笑了笑，起身进了厨房。
　　“我去看看蛋糕好了没——”
　　齐以凡抱住陆闻，下巴塞进她的肩窝里，轻轻道：“谢谢，我很喜欢。”
　　齐以凡出道以来，连主角带配角再到客串，共拍过十七部电影，两部电视剧。他的粉丝们都不一定能数得清那些客串的戏，陆闻却一笔一笔都画了出来。
　　再加上刚刚杀青还没有上映的《众神的花河》，整整二十幅画。
　　他也曾经想过，以陆闻的性格，肯定不会去看那些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偶像剧和电影。而在过去几年里，他作为主角出演的，几乎都是这样的戏。
　　他迫切想转型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陆闻。
　　没想到陆闻竟然真的去看了这些、回想起来有些让他自己都不想再看一遍的电影和剧，然后一笔一笔、勾勒成型。
　　陆闻笑眯眯地被他抱着，一边偷偷拿起了手机——“凡哥诶？”
　　齐以凡抬起头：“嗯？”
　　都快怼到了鼻子尖的是陆闻的手机摄像头。
　　齐以凡炸毛：“删掉删掉，不许拍了！”
　　头发乱糟糟，眼睛红彤彤，陆闻眼疾手快地一把把手机塞到了兜里，蹦蹦跳跳地走了。
　　“凡哥二十六岁生日快乐，”走到一半，陆闻回过头，一笑：“下个月我过生日，想好送什么了吗？”
　　齐以凡抿了抿嘴。
　　齐妈妈最后还是从儿子那里看到了这本画册，久久没有出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细心的人，他们会用心做一些事。但陆闻这件事做得不仅用心，还很正确。
　　齐以凡不缺名气，不缺钱，也不缺真心。公司里可能已经堆满了粉丝们真心送给他的礼物，妈妈会送给他很好的祝福。陆闻挤出时间画的画，画的好看么？自然是好看的；但又不仅仅是好看的。
　　陆闻愿意为他付出时间，愿意去认真准备这一件事。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很喜欢你的，你可以很放心很放心。
　　做这件事，比陆闻说一万遍“我爱你”的力度更大。
　　齐妈妈没办法不动容。
　　她真的看到了，不只是她的儿子每天照顾她、嘴里心里把她捧在手心；她也同样在心里做出了选择。哪怕她可能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像齐以凡一样在生活里事无巨细地照顾人——
　　齐妈妈叹了口气，第一次也有点羡慕这样的感情了。
　　真的太好了。
　　中午还是齐妈妈和齐以凡下厨做的饭。照齐妈妈的话来说，只是过生日嘛，又不是不能动了，大明星为什么不能做饭？于是只剩下陆闻孤单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水果，打手机。
　　齐以凡在厨房“哐哐哐”剁排骨。
　　陆闻逆着光给他拍照片，系着围裙站在菜板前，瘦瘦高高的背影和大长腿。
　　再加上红鼻子红眼睛的小可爱照片，一起发了出去。
　　她不太在微博上营业。一般发的都是战队比赛或活动官宣、或者和队友们一起出去的、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文案——难得真正放一次的生活照，很快被齐以凡的粉丝闻着味儿找来了。
　　背影看起来是很帅啦，但是红彤彤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评论里有问齐公子过生日怎么还哭了的；有问齐公子在家里穿的这么接地气的；还有舔屏叫着“帅帅帅”的；还有单纯祝福生日快乐的；还有人“嗷嗷”叫着让她多发照片的……还有问为什么哭起来这么可爱的？
　　很快，陆闻就收到了武育书的消息。
　　“你自己发的？”
　　“是啊。”
　　“挺好挺好，上热搜了。”
　　“哦。”
　　“主人公现在在做什么？”
　　“剁排骨。”
　　陆闻拿着手机去找齐以凡，给他看。
　　齐以凡刚把排骨倒进锅里焯水，随意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炸毛：“你给发出去了！”
　　陆闻：“大家都说你可爱。”
　　齐妈妈“诶”了一声，“给我看看。”
　　和网友一起围观齐公子在线脸红，心里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