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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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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起了旖旎心思是两年多前的旧事了,因此情书要写也本该是那时节就写,怎奈自己是个棒槌,每当蠢蠢欲动时,便默念一遍,白米饭好吃,也不必非要寻出种田人来。
但我有个神奇的CP程小鹤。
因为早年我总给她的月光女神写情信,言辞恳切情深意浓,流彩成文灿若云绮,她自己不肯用心作不出来,心生妒恨,便明里与我结交,暗里心怀鬼胎,可我坦荡荡清朗朗并无把柄给她,她又娶不到女神,只得抱着我的情信聊慰相思,大约自觉找到些同病相怜的意味来。
后来她亲手掀了女神的石榴裙,黑不出溜的秋裤暴露出来,我从此闭目塞听,然过阵子她依然与其勾勾搭搭藕断丝连,日子越长,便越发成了那心间朱砂痣,九天白月光。
小鹤与人勾搭确有一套,曾喟叹空有一身撩妹技,奈何缺了件物什;除了白月光,她还有日光星光X光,闲来喜欢与我讲些她们的妙处,温柔贤惠的,爽朗有趣的,才情天纵的,搞得我像那颠倒失据黯然而暝的楚襄王一般不时发发春梦。
前些日子拿了洛阳新文来给我,自己却又不看,不久我去往异国度假,小镇清静,曜日灼灼,明月皎皎,舒适惬意的露台上可以一躺一天,那长长的故事如九天星云图般在眼前展开,却无人可讲,便胡乱撩骚道,我要给洛阳写情书。
实则只是说说而已,阅读过程中情绪最浓烈饱满时的抒发、宣泄罢了,就像男人那时候的甜言蜜语,那怎么能当真呢。
都多少年不曾写过情书了,我最好的情书都是没有一丝一毫功利性和目的性的,存了欲望之后,便不如不写了。可这次偏偏被人当了真,骑虎难下。拖了将近两月,仍被不断催促着、提醒着,如此再躲不过去了。
给洛阳写情书,不得不提《明月出天山》,盖因那正是第一缕情思荡漾的源头所在。但一直不想再看第二遍,并非不好看,只是堵心,遥想当初,沐浴在加州阳光下都看得我烦天恼地的,更何况长安城阴雨连绵的十月天。果不其然,堵到最后一日,腹泻得一塌糊涂,气得我煎饺都多吃了几只。
这次潋山修真面瘫师弟的故事勾起了当年埋藏的爱慕之情,记忆中《明月出天山》是非常好的,文字好、剧情好、角色好,除了堵心没其他不好的,不过回看之后发现原来并没那么好,文字流畅朴实但其实不太讲究,格局、场面、细节都不比面瘫,最颠覆的是取名,面瘫里的名儿取得太好太好,不但字形漂亮、字音漂亮,且生动耐寻味,绝不似那一类虚张声势的花架子,只好听得三秒,或是便在小说的世界里,也透着装腔作势和矫揉造作。又,俞洛阳三字也是极佳的。于是再看明月及其前传,怔了一怔,笑了几笑,白欢魂、白冰魄、玉夕颜,肃仙、惊神那几个堂,虽则带些调笑的“小月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酸爽。
转过头来说,美人、明月、面瘫,我读过的这三部,实实在在是一步一个大台阶儿,一部更好过一部,且每一部的背景、风貌、人物、精神都各自不同,即便美人与明月关联甚密,亦如是。为文者,尤其小说传奇,时时求变更新,步步望远登高,在我心里是极为敬重的,虽作品未必传世,风范却可称颂。牙佳为雅,人骨为俗,推陈出新,继往开来,查良镛先生可为标杆。
《香草美人》篇幅较短、场景较少、主线较浅,偏人物与伏笔不少,有点像一道急于为主菜做铺垫的头盘,虽未喧宾夺主,但火候过猛,外焦里生了。
《明月出天山》的第一遍,虽则最终也不得不承认我更喜欢的是高淮,但彼时仍一直盼望萧谏能够回心转意,两个人好好相伴,毕竟生而为人实在太过孤独,对高淮那个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的疏华哥哥难免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怨怼,甚至天真地以为萧谏始终不复最初的一往情深,跟孙疏华有莫大干系,而凡关乎孙疏华,高淮的态度总是诚实得近乎残忍。那时我一心念着破镜重圆,却全不记得萧谏剖白时所说过的话——三哥,我就是感念你对故人的情深,才愿意随你。我从前不断袖的,是你在洛阳害得我断了,我却愿意以后和你一块儿断下去,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过往的情深义重好听好看,却不好受,有多少人被灼灼光华所吸引,待到得近前却又嫌烧得烫了疼了。此事须怨不得旁人,多向任盈盈小姐学学。
扯得远了,因为我再不认为萧谏的症结在孙疏华,回头后半辈子算起账打起架来,怕倒是个百发百中的炮筒了。
第二遍伊始,便莫名地有种预感,我感情的天枰可能会再向高淮倾斜三分,倒是没料到萧谏那边直接轻得甩飞到秦淮河里去了。
第二遍读到过半,都还认为萧谏的决绝亦是心灰意冷所致。高淮潞州城失约,一来身受重伤,二来兵马被阻,与当年独闯君子府救孙疏华时的境况迥然不同,一时是烂命一条,一时是家国天下,萧谏作为军人,出征前城破后都该明白。然而再多理由,没来便是没来,不怪萧谏绝望,不怪林再淳尖锐,高淮自己也亲口承认,换做孙疏华他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是会去救的。
我知道你不会来了,你放弃了。你一直对我很勉强很勉强,很勉强的温柔,很勉强的照拂,很勉强地……调笑,果然是我太贪心了吗?不该我要的东西却痴心地想拿到手,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这是上天对我最大的嘲弄和惩罚。如果今生能够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与你相逢,免得遭这无穷无尽的煎熬!
萧谏扔了高淮送的宝刀沉香,绝了对高淮曾经的柔情蜜意,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一时有一时的缘法,失之毫厘便谬以千里,这真真的无可厚非,我只是为二人感到遗憾和难过而已。如果能一直这样纯粹地决绝,那是执拗刚烈、干净利落的性格使然,喜不喜欢、遂不遂愿都值得尊重,即便他移情别恋。再难受也无非是这移情的对象太过腌臜罢了。
赵元采就是个牲口。再高大英俊、身手不凡、王者之气也是个牲口,花天酒地、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以貌取人都不值一提,滥交也无妨,只要两厢情愿,毕竟是坐拥锦绣太原城的赵天子,趋之若鹜之人必不在少数,然而第一杀妻,第二欺男霸女,立时由狠辣变作禽兽、由好色变作□□了。萧谏带着面具时他就几次三番地要□□,一嘴一脸的寡廉鲜耻,牧场之时也就是舒行草出了手,才勉强得个□□未遂的结果。
客观上他的确没对萧谏用强,但明显那只是出于一头雄性牲畜的征服欲和骄傲心,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好,我不难为你,我等着你心甘情愿那一天。不过你也别再和我提你回去的事情,他东齐姓高的是如何待你,我又是如何待你,你好好比一比再说。
真是见过无耻的。赵先生待萧谏可真好,掰折人胳膊,冻坏人骨头,划破人脸蛋,所谓打是亲骂是爱,高淮真是拍马都追不上的。
更恶心的是明知道萧谏有问题,还硬要留在身边,把柄抓不到,砍了舍不得,国破家亡反倒要怨旁人,至死也不知反省,枉为人君、人夫、人父。
原想拿镇南王来讲一讲,再一想段正淳是个人渣,赵元采是个牲口,也没什么可比的了。
正因为现实中的求不得,很多时候只爱一个人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丽幻想,并寄望于戏文、传奇中别人的故事里。扪心自问,我大约也是更喜爱至死不渝、坚定不渝的情义的,但也绝无定要人物无吊死一棵树的癖好,粗暴点儿也就是什么瓜洁菊洁的自命清高,这种臭毛病最适合来瓶妇炎洁洗洗眼。
所以对萧谏这个人物从“虽不尽合我心但仍是喜欢的”到“但愿他的生命里没有你”的转变,并非因他变心,惦念一个我视为牲口的赵元采,虐待一个我疼爱的高淮,而是对这个人物本身有了全新的认识。
初时只看得到田田漂亮、开朗、可爱、坚强,全是优点,否则怎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疼爱,怎么与人相处如鱼得水呢?再读一遍,心拔凉拔凉,甚至怀疑作者本无此意,实乃读者我过度解读也。
首当其冲是逼婚。疼爱妹妹的心没有不对,但为了成全自己对亲人的责任、免除后顾之忧而枉顾好兄弟的意愿,就不仗义了,更可怕的是,他完全明白丁无暇的心思,恃宠而骄,将别人的一颗真心踩在脚下,实在自私又凉薄。
其二是不清不楚。高淮在赵国找到他之后,有两度为欢,既然绝情便当断爱,可别说高淮用强,能说出“敢带我走,我就去死”这样的话,以高淮一旦给了真心你便是头等大事的性子,这两场情事,我不懂,也不屑。
事实是,他一边说永远回不去了,一边在床上羞涩尴尬着还不忘打听情郎有没有跟韩凛爬墙;一边是当初说感念高淮对故人情深,一边是如今却又翻起孙疏华的旧账;同时一边因为高澈未来的帝位跟高淮夹缠不清,一边同赵元采虚与委蛇夹杂日久生情;一边情生意动,一边里应外合。
他停顿片刻,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萧谏同意了,赵元采当真等到了他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当真爱上别人,那也就爱了,却又一次折回头去接受高淮,难道赵元采平安活着,便弥补了自己的问心有愧,成全了自己的情深义重么?
其三不信任。不相信高淮甘心让出皇位,不相信高淮并未用黑羽箭令萧雄等人去杀王君临,不相信高淮会放过赵元采。我最寒心是五年之后他在祁连山重遇赵元采,回来对高淮讲的那句“你把他弄残废了?”
爱的原因有很多,毁掉爱的则只有怀疑。
其四目的性。
萧谏走出几步,自己乖乖地停下了。他所有的家人都在高淮手中,被他彻底拿住了命脉,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萧谏微有些窘迫别扭,但想来如今有求于人,只得暂且低头。便没有把手抽出来。
你要明白,我的所作所为,均都是为了你东齐皇朝,为了能替澈儿开拓疆土。因为这个,我什么都放弃了,你却拿这种理由来阻拦我,说得过去吗?
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有目的性的,而这目的全是他想要的、带有浓重功利性的,口口声声将东齐、萧家、高澈挂在嘴边,实则一切以自己所求为先。
高淮希望家人能令萧谏有所留恋,他会以怎样让他们更好为诱饵,但绝不会、事实上也从未用伤害来要挟,因为他要的是真心,不是妥协。好一句“他所有的家人都在高淮手中”,火山也该凉透了。
并不是说高淮就处处都好,他最糟糕的是总说蠢话,最初有些小醋意的时候、萧谏定要留在赵国的时候,一着急就会把“贰臣”这词儿甩出来,虽说都是因为真心在乎,却并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实在是愚蠢又可恨。
说的不好听,做的却足够好看。除了潞州城那一次,高淮再没有对不起萧谏之处,当然,萧谏可以不原谅,那便坦坦荡荡撇干净,老死不相往来也没什么,但偏要以“为你东齐”之名受着人家的好处、行着自己的意愿,就不得不说道说道了。
文中不断提到高淮当初待萧谏不好,甚至是借由当事人之口来强调,但我委实想不通。两人始于错误,似乎都想不了了之,后来萧谏表白,高淮接受,所谓的“待他不好”,实在就是彼时萧谏仰慕眷恋之心正浓,而高淮正在努力将心口的朱砂痣变作白月光,他需要逐渐适应和改变,再去爱上一个人;在同一个时刻,彼此给予爱的分量不相等,不够甜蜜不够完美,但这正是爱情里的常态。
高淮并没有拿萧谏当作勾引赵元采的诱饵,最终派他带兵去潞州也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更没有要他留在太原作内应,相反,他要保护赵国所有的俘虏,要把高澈扶上太子位甚至连句权宜之词都不肯讲,为此直接弑杀长兄,间接气死父亲;他在赵元采一心求死的情况下不但要给他性命、还要给他自由,且只得隐忍不言;他在内外交困之时亦不肯登基称帝。这一切,都是为萧谏的一句话。
如果说当初萧谏为高淮承受的是爱情中的小酸楚、行军打仗中必然的“吃苦受累”,那么高淮为萧谏顶住的则是整个天下的重压,以及可能永远不会被知晓的沉默付出。于赵元采一事上,他做的足够了,便是从前有再多不好,也都还清了。
高淮与萧谏二人,如同太极图,恰恰相反。看似冷淡疏离的,实则柔软缠绵,他伺候瘫痪的姚蜘蛛数年,讨嫌讨打也要规劝被人蒙骗的花痴君茹泽,落花寨大难临头也相陪,为孙寿拼了命独闯君子府,为萧谏探敌国、换人质、保俘虏、弃皇位、反高帜、杀高鸿,饶过赵元采,伏低做小巴结讨好,最后还要放他远走边关。
人物如此,不仅丰满,更增血肉,虽则堵心,亦无可辩。
萧谏道:“是因为在洛阳分堂中的事儿吗?三哥,你都知道了对吗?你却一直这般待我。那天不怪我,是你认错了人,抓住我不放,真的不怪我!可是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有怨恨过你。”
我也想回到最初那种不悔仲子逾我墙的感动,但是再也没有了,只余人在咫尺、心却天涯的勉强,这结局于我并不美好,我宁愿结束在高淮那句“你真不要我,那就算了。”里,从此各安天涯。
《修真之攻略面瘫师弟》,这种题目便如同《三傻大闹宝莱坞》、《刺激1995》,若只瞧片名那是宁可胖十斤也不要看的,然而只须开了头,便知道它如同潋山玉带面一样美味,这是洛阳的妥协,我无法评判对错,只有些辛酸和无奈,连全名都不忍再写第二遍。
面瘫一文,文字较之明月时期的简淡质朴、随性率真,更加流畅自如、恰到好处,不须华丽也可巧妙,不须奇特也可动人,再加上背景宏大,想象丰富,整体有种思尽波涛、风满潭壑的寂寥壮阔之感。
修真题材我大约只看过一部,六七年前以“搞笑”为条件请人推荐,恰巧是这一类型,让我总结就是四个字,打怪升级,其余一概不知。这一篇情节紧凑、故事精彩,很好看,几对CP也都是好好过日子,没什么小三小四左右为难的狗血戏码,但全新的形式内容之外,与美人、明月一脉相承的是生而为人的苦难,洛阳让人难受的本事一如从前。
孙疏华家国破不降,算是殉国,他流落民间,总脱不开虎穴狼窝,色是他灾难的源头,身既未死,色又成为他自保与复仇的武器;如此乌七八糟残破不堪的人生,能够不动真心才是老天仅存的悲悯。
高淮小小年纪眼睁睁看着生父一箭射杀亲娘,而母亲是故意死在父亲箭下,有人告诉他死去的人才是最狠心的,这是什么样的父母,成全了自己的家国天下,唯独丢弃了孩子;后宫之人容不下他活着,流落江湖以最窝囊最废物的面目存在;权力顶端的诱惑让血脉不容、手足相残;爱一次,那人自去死了,又丢他一人在世间;再爱一次,晚一步,被弃如敝履覆水难收。他是个极致的人,敞开心扉时毫无保留,简单明澈的亲情和爱情却一样都留不住。
韩绻有最好的出身、师傅、天资,却转眼成空,母亲因洞悉父亲的所作所为而狠心自绝,父亲一心只顾私生子,不但要夺取韩绻的名字、身份、资质,甚至不容他活着,这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有这么一个亲爹啊,相比之下,什么引神的体质、师傅的隐瞒、二凤的欺骗、容哥的大义都成了小打小闹。
覃云蔚与韩绻也算同病相怜,有个奇葩亲娘和亲妹,虽然没有要他命,却为了自己的面子、地位、修炼这种东西,将他当作了摇钱树、救命草,用得理所应当、用得义正言辞,听旁人的栽赃造谣听得纳谏如流,眼看丢了颜面、失了价值,竟要将他扫地出门,恕我无礼,这二位也算是无耻之中的极品、碧莲之中的典范了。
春冰薄,人情更薄;江湖险,人心更险。
所幸韩绻、覃云蔚这两位面瘫中的主角,除了摊上令人叹为观止、惊为禽兽的父兄、母妹之外,其余也算美好,更有彼此至诚相伴、不离不弃。
这两个人物形象相对纯粹,难以牵动更多的心思,我对大师兄更感兴趣,这种人价值观估计是没有的,据说“恶行”罄竹难书,但有故事,而且有才有貌有身材啊,好吧不止是感兴趣,是好喜欢他;第一卷里的方锦容和庄霙也很抢眼,各自性格特征明显,都有可爱之处,然而第四卷洛阳将他们毁得非常尽心尽力,庄霙彻底沦为无知无耻无理取闹的神经病,方锦容的大义凛然被放大到丧失人性,我相信他是可以为苍生为大义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但绝不该强行用别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大义,更不该用得无怨无悔,我倒觉得末卷他的转变太过生硬了一些,二凤就相对自然、合理得多。
提到二凤,顺便说一句,他的大名凤重衫,他的哥哥凤覆茗,以及潋山玉带面,这名儿太好听太好听了,是那么那么多好听的名儿里我最喜欢的三个。
最后是潋山老祖、天南尊者、大师孙朔这样的顶级大神,大部分时候是别人口中的传说,但总感觉本尊出场时低调如路人甲,好像缺点而聚光灯、BGM、鲜花掌声尖叫啥啥似的,总之略显单薄缥缈。
洛阳为文,门径朴实、高墙素暗,远观似有几分端严沉闷,但你永远猜不透里面生长过多少采蘩祁祁的盎然,囤积过多少光辉灿烂的财宝,上演过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
文未必如其人,行文的气息却是性情的自然流露,无论以怎样的具象来呈现,他的气质修养、心胸度量、观念性格大约总是有迹可循的,这也是在程小鹤不断煽风点火之下,我愿拨灯书尽桃花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