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frigid

5、第 5 章

　　过去的生活像在冰冷的牢狱里，猖鼠为侣，傍蛇为伴，他像是个四肢被缠缚的死囚，只能数着铁窗外飞过的燕雀来打发所有痛苦的时间。
　　他选择了逃离，当呼吸到第一口c市的空气时，他仿佛获得了新生。
　　陈复仍记得，妈妈离开前的样子，她的颧骨明显的突出来，眼窝已经深深凹陷，脸上毫无血色，她一点都不优雅了，紧紧抓住陈复的胳膊。陈复感觉胳膊快被掐出血印了。他很害怕，他不敢挣扎，那是他妈妈，快死去的妈妈。
　　陈复母亲的最后一句话，向着她亲密又疏远的儿子说：“陈复我的好儿子，你要连同妈妈这份一起活下去”。
　　陈复有些睡不着了，陌生的环境给予了他新的恐惧。
　　“阿复，失眠了吗？”
　　付重的声音从上铺轻轻响起。
　　“嗯......”陈复有些不好意思，“我动来动去吵到你了？”
　　付重垂下来一只手，陈复乍一眼看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陈复伸手拍了一下。
　　付重一下攥住陈复的手，搓了搓：“哥哥给你关爱呀。”
　　陈复愣了愣，任由付重的温暖传到自己手上。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暖暖哥哥，我现在都已经十七岁了，我长大了。”
　　付重听了，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听话，只要你认，我永远是你的哥哥”。说罢又揉了揉陈复的手，“阿复，你愿意把你自己告诉我吗？”
　　陈复心里一惊，心里警铃大作，脑子里闪过无数片段，皆是付重发现他的肮脏后那嫌弃的表情。“没啊，我不就是这样吗？”陈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付重轻轻的松开了他的手：“阿复，我永远会保护你的。”
　　陈复“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有事我一定和你说，睡吧”。
　　上下两人各怀心事，这一夜算是无眠。
　　第二天被闹钟铃声震醒，陈复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见付重已经穿好衣服了。
　　付重揉了揉他的头：“醒啦，快起来吧。”
　　陈复还没醒个完全，低低“噢”了一声，下床穿好了鞋。
　　“噗，阿复你不穿裤子了吗？”付重拿了漱口杯转身就看见陈复晃着两条白莹莹腿，挣扎着去穿衣服。
　　“啊？”陈复低头，脸“腾”的红了，他清醒了，连忙拖鞋去穿裤子。
　　“是不是以为学校里还有海绵宝宝的穿衣一条龙？”
　　付重成功得了一个大白眼，大声笑着去刷牙。

　　“阿复，物理好难。”付重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执着笔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
　　开学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付重显然还是无法接受总是高于自己能力水平的题目。
　　陈复拢了拢身上的外套领口，松开皱着的眉头，身子微微向后靠：“别嚷嚷，自己做，我也不会。”
　　陈复也不是天生聪明的小孩，脑子也只会这么转转。对着物理脸都快凑上去了，还是看不对眼。
　　付重垂下头长叹一声：“这该怎么活呦。”
　　一个巴掌“啪”地盖在付重的手背上。
　　“闭嘴。”
　　付重趴到桌子上哀嚎：“纪缅芸，就不能轻点吗！”
　　纪缅芸不理睬他，管自己做作业，付重又去骚扰韩苏苏。
　　陈复听着他闹，有些心烦。
　　也不仅仅是因为做题思路被干扰。陈复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依赖付重了。
　　付重这人，不该精的时候，精的要死，想方设法从陈复嘴里套话。陈复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对陈复又出奇的好，每天争着帮他干活。陈复差点开口喊他爸。
　　“别闹了。”陈复转身用笔敲了敲付重的手。“下午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