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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江蓠、禄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琯夷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不查烫到了舌头,疼得她不停的用手扇风,含糊不清道:“次日身上的淤青是我自己掐的,头发也是我故意弄乱的,那不是看起来比较惨吗?”

      “李总管若知道你在外面这样败坏他的名声,你估计会死的很惨。”

      “他为何要这样做?”

      江蓠心有余悸的望向她,分门别类把不同颜色的丝线码的整整齐齐,琯夷蹙眉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在办什么事情,把我留在那肯定有什么作用。”

      禄海往二人跟前凑了凑低声道:“不会和这次的清洗有关系吧?”

      她踢了踢他的小板凳,捂着嘴咳嗽:“死性不改,和你有什么关系。”

      “琯夷,你给我出来!”茜容在院内大嚷,琯夷给禄海打了一个手势,用口型道,“从偏门走。”

      茜容对面站着三名宫女,为首的一位身穿蓝色宫衣,柳眉三角眼,双寰髻上簪了一对流苏发簪,后面站着两名粉衣宫女,木质托盘中盛放着折叠整齐的紫红色宽袖外裳。

      “茜容姑姑,娘娘的外裳撕裂了一道口子,你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茜容惶恐无措的上前查看,紫红底子绣满了银绿色的缠枝通心草花纹,三寸余长的破缝入目可见:“这……送去之前我检查了一番并无纰漏。”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越缎绣锦,无故损坏,你可但得了这个责任?”蓝衣宫女扬着下巴瞥了茜容一眼,“姑姑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琯夷,你送去之前还好好的,现在你怎么解释?”

      琯夷垂首上前:“姑姑,破损之处断线齐整,明显是有人用利器划破所致,我怎会刻意损毁宫衣。”

      “言之是我栽赃嫁祸与你不成?”

      “姑娘息怒,琯夷并无此意,只是此事还需调查清楚再来兴师问罪。”江蓠施了一礼赔罪,蓝衣宫女反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打的她一个趔趄扶着柱子才不至于摔倒,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

      “贱婢,茜容姑姑你调'教出来的好奴才。”她揉了揉发痛的手腕淡淡道,“不用查了,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才会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事情。”

      江蓠还欲说什么被琯夷扯了扯衣袖对着她摇了摇头,眼下情形明显是针对她而来,无论辩解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最近真是倒霉,活干得比往年多,挨打也比往年多,惹出的莫名其妙的事情似乎也比往年多,她可是一直求神拜佛的,怎么就不能保佑她转一转霉运呢?难道是她没有放贡品的缘故?

      鞭子落在身上她夸张的鬼哭狼嚎,如愿看到那名宫女得意洋洋的目光,这世上总有这么一些人以旁人的痛苦作为自己的乐趣,每次她都会尽力把戏做足了好让她们如愿以偿,眼泪毫不吝啬的往下流,瑟缩着身子,痛苦的呜咽。

      江蓠跪在地上祈求道:“姑姑,琯夷久病未愈,你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我替她受罚,你打我吧!”

      能在深宫内院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姐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都告诉她疼一分要装十分,她在做戏懂不懂?这个傻姑娘的眼泪是真的在为她心疼为她哭。

      茜容踹了江蓠一脚,一鞭子甩了过去,琯夷侧身挡在她的身前还是被鞭子的尾风在脸颊上扫破了一道血痕:“姑姑打我一人就好,何必和她计较。”

      她勉强维持着笑容,夹袄残破不堪,疼痛入骨,浑身无力,鲜血顺着手臂流至指尖滴在青石板上晕出朵朵血花:“二十鞭了,我替姑姑记着呢。”

      “私设刑罚,谁给你们的旨令?”

      琯夷抬眸去看,那人紫衣乌冠,鸦青披风,丰神俊朗,恍若梦中,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意识昏沉,瞥到掩在门口的禄海对着她龇牙咧嘴不知道在比划什么,院内的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我奉命肃整宫级,你们知法犯法在此顶风作案,视圣旨如无物,该当何罪?”

      “公公饶命,琯夷她故意损坏丽妃娘娘宫衣,以下犯上,奴婢只是以宫规论处。”

      茜容身子抖如筛糠,磕头磕的啪啪作响,蓝衣宫女面如土色,附和道:“奴婢奉了丽妃娘娘之命特来寻根究底。”

      “公公明察。”

      他瞥了一眼托盘里的宽袖宫衣淡淡道:“搜。”

      “是。”

      少倾,内侍太监把屋内所能搜到的剪刀利刃全部倒在了地上,他俯身挑了一把最锋利的,阴冷的眸光好整以暇盯着锋刃上反射出的寒光挑了挑眉,反手去划托盘里的宫衣,众人大惊失色,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批卷草纹越缎绣锦掺了银丝纺织,普通利刃难以划破如此齐整的断口。”他随手把剪刀丢在地上用白帕子擦了擦手,“来人,带下去杖责一百。”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公公,我可是丽妃娘娘的掌使宫女,你不能随意发落。”

      “识言不清,该死。”李成忱不耐的睨了一眼蓝衣宫女面色阴沉不定,“既然如此,免去杖责,直接扔去蛇窟。”

      身后太监堵住两人的嘴利落的拖了下去,众宫女哪里见过如此轻描淡写的残酷手段,跪在原地瑟瑟发抖:“日后若无故遭罚可前去内务府呈报,一经查出,严惩不贷。”

      “是。”

      琯夷以手支撑着地面,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紫色袍角,艰难的抬起头来对着他笑:“公公……”

      话音未落,整个人软绵绵的向后倒去,李成忱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头,滚烫的热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手心,一朵被鲜血染红的铃兰绢花掉落在地面上,江蓠手指微微动了动目光犹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你做得?”

      她楚楚可怜的剪水秋瞳盯着地上越来越多的鲜血点了点头,她害怕极了,一度想去试探琯夷的鼻息,那种眼睁睁看着她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她痛恨自己,怨恨欺辱她们的所有人,第一次面对那些人的惨死她竟然生出一种畅快淋漓的快感。

      “调去司珍坊吧!”

      “谢过公公。”

      李成忱把琯夷从地上抱了起来,她轻的像一片羽毛,抱在怀里没有丝毫重量,点点血迹在紫袍上晕染开来,她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阳光勾勒出他的下巴,他的薄唇,他的眼睛,那样好看,那样温暖,她想她是喜欢上他了。

      小松子把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不由在心中腹诽,也不知道这丫头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么重的伤不哭也不闹,咬牙忍着,往日不是哭得挺欢快吗?

      “崔医女,如何?”

      “这位姑娘伤寒入体,若不再起烧便无甚大碍。”崔医女写了一张方子递给小松子,“身上的鞭伤并未伤及根本,卧床静养几日为好。”

      “有劳崔医女了。”

      小松子差人去御药房抓药,自己则打了一盆冷水绞了帕子覆在琯夷额头上:“小姑奶奶,可不能再起烧了。”

      琯夷躺在床榻上,浑身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盖着厚厚的棉被,皱着眉似乎睡得很不踏实,喃喃道:“公公,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自己……能走……”

      小松子哭笑不得,把残破的夹袄卷了卷打算丢入火里烧掉:“公公打算如何安置琯夷,不会还让她回浣衣坊吧?”

      “你倒是很关心她。”

      “毕竟相识一场。”小松子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皇宫里看到如此让人舒服的笑容了,傻是傻了一点,但她在的这几日公公似乎不那么难伺候了,“不若公公也把她调去司珍坊吧!”

      “细致耐心欠佳。”

      “司膳房也不错。”

      “前去中饱私囊?”

      “她手脚利落,去御药房分配药材也好。”

      “毛毛躁躁。”

      “太妃所居之所,清静无争,可安然度日。”

      “伶牙俐齿,礼仪欠缺。”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松子:公公你想留在自己身边就直说。
    李成忱:擅自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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