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王》醉临江

10、净真

　　最后还是贺云向太子和殷王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听完后，殷王啧啧称奇：“有胆识，居然敢讹天机阁的东西。”

　　太子有些好奇，“怎么想到送贺云这个呢？以贺云的武功，已经用不到这种机关来防身了。”

　　“因为好看啊！”虽然射鳞片的过程恶心了点儿，但是挂坠上的龙的确栩栩如生。

　　殷王一听，心中哀叹，这不还是把它当普通的挂饰吗？真是暴遣天物。

　　不过，贺云显然不这么觉得，他从陆川将“御龙”系在剑柄上后，就一直把金球放在手里把玩，龙身上有些尖锐的鳞片蹭过指尖带来的刺痛，也变得有趣味起来。

　　“贺少主，你可当心着点儿，别一下子失手把我们都给射死了。”

　　“殿下，放心。”

　　早在贺云一摸金球就知道这暗器已经废了。“御龙”总共只能射出一次暗器，而在台上的那一次已经用尽，现在它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挂饰而已。不然，他刚才也不会放心地让陆川拿着它玩耍。

　　如此想来，一向吝啬的鬼手吴竟然在暗房里这么好说话，看来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暗器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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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中午，芙蓉会上的人越来越多。

　　看台之间，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和尚被蜂拥而来的人群挤得双腿发颤，眼看就要倒下。正巧一个剽悍的武林人士从他身边走过，手臂蹭过老和尚的肩膀，老和尚就像打翻的碗一样，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然而身体还未落地，就却感觉一双手接住了他。

　　他抬头正准备谢谢这位施主，一声邪魅的笑声却先入了耳。

　　“大师这是从哪儿来，又要往何处去啊？”

　　净真努力地眯起眼，想从昏花的视线中看清施主的脸，但他发现这毫无用处。只能借着施主支撑的力道，努力站起身子，合起手说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施主佛法通达，刚才又出手相助，想必与佛是有缘的人。”

　　萧燕在心中嗤笑，可不是“有缘”嘛，我都跟着你大半天了。

　　“大师不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也贪念人世间的宝贝？”

　　“弟子正在寻一味药引，得人指点，方到此处。”

　　“药引？”萧燕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老和尚虽然瘦骨嶙峋，老得不成样子，但慈眉善目，不像身患病疾，笑道：“大师莫不是来找长生药的药引？”

　　净真连忙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六道轮回皆是修行，更何况生死。”

　　“那大师找什么？”

　　“弟子听闻云南府上的曼陀罗花瓣能解蛇妖的毒，芙蓉会上又正巧有云南府的人前来，因此来看看。”

　　“蛇妖的毒……”萧燕这才注意到，虽然这和尚看上去已经年过八十，但一口一个“弟子”，他怀疑地眯起眼睛，一道金光从瞳孔里飞闪而过，面前的老和尚立即变成了一个青年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如同清泉里的暖玉，眉眼间一片温润之态。

　　这和尚显然是被蛇妖施了咒，萧燕心想。

　　“那真是巧了。”萧燕从腰侧掏出一个香囊，举起来摇了摇，说道，“我今儿早上刚从云南府买了一些曼陀罗的花瓣，正准备用来熏衣服。”

　　老和尚平静的面孔终于有了些波动，“施主果真是有缘人，不知可否卖些给弟子？”

　　上钩了，萧燕心想。

　　“行啊，大师准备怎么买？您是出家人，想必没什么钱财，可这些花瓣是我用几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您。”

　　“施主的意思是……”

　　“既然大师说我与佛有缘，不如成全这段佛缘，就用大师贴身带的一串佛珠换吧。”

　　净真有些惊讶，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这串香檀木珠是小时候师父交给他的，并吩咐他早晚都要勤修佛法。虽然不知什么钱，但已经跟了他多年，自然舍不得给别人。

　　萧燕一直在观察净真的动作，因此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那颗舍利子，混在佛珠间的确不容易辨认，但稍微走进一些，就能感受到佛骨的气息。要不是怕有万一，这么近的距离萧燕早就上手抢了。

　　“施主，这佛珠并不值钱。”净真有些为难。

　　“佛缘这种东西自然不能和金银这等俗物相比，大师若是有心成全，便不要推辞了。”萧燕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在心里嫌弃，跟秃驴说话就是麻烦！

　　“那……”

　　还没等净真答应，舍利子突然从内部射出一道金光，萧燕下意识地用手去挡，还没等反应过来，金光就像烙铁一样在手心印下了一道血痕，萧燕“嘶”地一声，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施主？”净真眼睛看不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大师您决定了吗？”

　　“施主是善人。”净真犹豫半响，终于缓缓脱下佛珠，说道，“只是这佛珠是家师所托，不得轻易转赠，不知可否先寄放在施主身边，等到来日弟子再来赎回去。”

　　“行啊，我等大师来赎。”萧燕信誓旦旦地说道。

　　净真将佛珠捧在手上，萧燕看似不经意，实则小心地避开舍利子，拿起佛珠。然而佛珠刚碰到萧燕的手指，萧燕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施主？”

　　“大师，我看这佛珠还是先放你那儿吧，这曼陀罗花瓣也先给你。”萧燕将手藏在身后，一边拼命用法力止血，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

　　“就这么定了。大师如何称呼？以后又去哪找？”

　　“弟子法号净真，西山应德寺十代弟子。”

　　“在下萧燕。”

　　话音未落，净真发现眼前的人影竟然不见了，他不确定地用手向前探了探，一个香包落入怀中，发出幽幽的奇香，如梦似幻。

　　“难道是菩萨显灵了……”净真在原地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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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净真面前突然消失的萧燕，一个闪身就到了陆川的房门口，一脚把门踹开，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房间里。

　　陆川正在里间睡午觉，一下子就被萧燕的动静吵醒了。

　　“快！快给我止血！”萧燕冲到陆川面前说道。

　　“吵什么、吵……”

　　陆川正要破口大骂，突然看到萧燕伸过来的手，一时愣了。只见手掌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血纹，组成了一个佛印，每条血纹里都有血丝在不断涌出，显然萧燕已经用法力在压制伤口，但是却无法治愈。

　　回神的陆川立刻意识的问题的严重性，凌空打了一个响指，手心出现了一个指尖大小的玉瓶。这玉瓶的瓶身是用寒冰所制，没有瓶口。萧燕用另一只手将玉瓶整个捏碎，里面的液体混着融化的寒冰落到了血纹上，原本在流血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愈合了，只留下一丝丝结痂的纹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川严肃地问道。

　　“被摆了一道，那佛骨不仅认主，还会护主，根本不让我碰。”萧燕咬牙说道。

　　“那和尚有什么特别吗？”

　　“就中了蛇妖的毒，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你真去抢了？”

　　“没抢，骗了。”

　　“……”

　　小龙王有时也会好奇，佛祖是怎么挑中萧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