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花凝笙

80、打爆狗头

　　短暂的十几天游乐过后，就到了毕业生填报志愿的时候。陆曼决意与江离在一块了，江离也自是十分坚定。一文一理，竟生生凑成了两份除具体专业外一模一样的志愿。陆曼甘愿为江离放弃了20分的上浮空间，江离也放弃了体育特招院校。两人的高考发挥得都很稳定，为首的是国内有名的位于N市的师大，其次便是在珠三角的G大。陆曼填选了语文师范专业，江离便选了电气工程类，想着总归录得到一个学校，见面定然方便。
　　出录取的那日是个晴好天，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N师大今年理科填报过多，本是冷门专业的电气工程忽然就涨起来了，压线的江离未能成功录取，自动便划到了二愿的G大。而陆曼偏又离奇地踩着分数线的最后一名录到了N师大捡漏的哲学专业。一个长三角、一个珠三角，好容易重聚的两人，又一次面对了异地分离。
　　陆曼无力地揉着已乱了的头发，内心的痛恨无法言说，只定定地坐在他身旁一言不发。江离却坚定地拥她入怀：“你别难受，我去看你不好吗？”
　　陆曼紧皱着眉环住了他的腰，内心里却还是不安定。好像这两年多以来所做的所有斗争与努力都失去了意义，让她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一月以来，江离虽看着冷静些，其实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便也没在他面前多表露出太多情绪。待到八月中旬时，陆曼才在江离的陪伴下慢慢放下了那份不安，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憧憬起来。
　　秦岭淮河以南的大学往往开学晚些，陆曼和江离一直在D市待到了九月，才慢吞吞收拾起了行李，策划着启程的事。而如愿一同留在本省S市的李承浩与韩亦佳早在8月下旬便乘火车走了，被S工大录取的马叶妤动身得更早。江离开学比陆曼还要早上3天，她去火车站送过他后，忽然好笑地发现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陆曼在开学的前两天开始整理行装，一条一条地研究着通知书上印着的事项。身份证、录取通知书、银行卡、户口本。。。看到这时忽然心里一沉，这才想起来那户口本还在陆妈妈那儿，登时便心烦意乱地坐立难安起来。
　　思衬片刻，终是不能报道出了问题，何况临行前不去见上一面总也说不过去。看着时间还早，便穿好了衣服背了包往妈妈住的小区走过去。兴是心急，不过十分钟她就气喘吁吁站在了门口，‘咚咚咚’敲起了门。
　　半晌，里头不耐烦地嘶喊着回了话：“谁啊？狗崽子大白天想吓死老子？”
　　她心急如焚地趴在防盗门口，又用力拍了拍门：“是我！你开门，我要进去拿东西！”
　　“操他妈的！青天白日的扰了老子春梦，你他妈哪个龟孙。。。”门‘砰’地一声轰然打开，一身酒气又满嘴喷粪的老郑一见着立在门外的俏生生的陆曼，登时那嘴就停住了，满口的污言秽语也生生噎了回去，转瞬换上了张满面桃花的笑面孔：“哎哟！曼曼回来啦？来来来快进来，外头多热啊，家里开空调啦！”说罢就要去拉她露在外头的白皙手臂，她警觉地‘蹭’就收了回来，自己换了鞋进屋默默环视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冷冷开口：“郑叔，我妈不在家，你来找一下户口本给我。”
　　老郑身上浓烈到呛人的酒气逼了过来，一张老脸就凑了过来：“哎哟，这叫郑叔多难听啊？”陆曼冷森森地瞪了他一眼，他倒更兴奋起劲儿地要贴上来，满脸带笑地沙哑着嗓子调戏道：“叫哥哥。”
　　陆曼一个回身与他拉出一米远，眼角恰就瞥到了屋角那见不得人的一个个密闭大箱，当即就指着老郑那令人作呕的脸，一字一句地冷声道：“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找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那老郑果真是个色胆包天，乘着酒劲儿越看越觉着陆曼出落得很美。嘴角不自觉地歪着‘哼哼’地笑，露着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梗起了脖子：“曼曼呐，从哥哥第一眼见着你，可就喜欢你了。”说着又伸出了双罪恶的脏手：“你。。。来陪陪哥哥。。。”话音刚落，陆曼便飞快抄起手边的一个木制的小凳子狠狠朝他那巨恶的脸砸了上去，登时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喷薄而出的鲜血就溅了满地。陆曼的脸、手、衣服、还有光裸的脚上都是血，同样满脸是血的老郑发了狂一样地又朝她扑过来：“□□崽子！今儿就不信上不了你！”
　　陆曼紧紧抓住方才已染满了血的小凳子又是往他眼睛上狠狠一砸，‘啊！！！’老郑顿时就因极度痛苦而跌倒在地，蜷起了身子双手使劲捂住那剧痛的眼睛不放。这下他已什么都骂不出了，只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地痛哼着。陆曼越看越恨，脑海里飞速运转了那两年来她所受得苦遭的罪，登时就又拎起窗台上摆着的那好看的白瓷瓶‘哐当’一下子砸在了老郑身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她眼疾手快地捡起了地上一片最锋利的瓷片，不由分说地就往老郑的脖颈割上了一个小口，那老郑当即怕得失了禁，捂着眼睛连连告饶：“哎哟。。。我错啦！姑奶奶我错了，你别杀我，你别杀我。。。”
　　陆曼的语气那么冷，冰寒的一双眼里不带丝毫感情：“你老实告诉我户口本在哪里，我就给你留条活路。刚刚我干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不怕死。你不让我好，你也别想舒坦。”
　　那老郑虽色胆包天，却实在窝囊。被陆曼这么一逼，立刻就全盘崩了：“我告诉你，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哇！”他已被她整治得有些神志不清，哆嗦着指向了那半旧的床头柜：“呜呜！都在那儿，还有其他的证件也都在那儿，你要拿都拿走！就别再整我啦，我不想死啊我！”
　　陆曼为防他再作妖，他刚说完话又从包里掏出保温杯来，狠狠砸向了他露在外头的后脑勺。这一下正是又准又狠，当即就让他倒在地上不动了。转身赶紧去顺利找了户口本出来装包，就打算飞身离开。谁知窗外忽然就响起了铺天盖地的警铃声，她震惊地冲到门口去看，对门大妈脸上的表情那么坚定：“曼曼你不用怕，阿姨给你作证。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叫那姓郑的蹲到牢里去！”
　　陆曼惊魂未定地捂住了自己的包，霎时间那出动的警队就上了楼来，闻着刺鼻的酒气和血腥味就快速进屋盘查。在妥当地拖走了昏迷的老郑后，同样穿了报案人邻居阿姨与‘加害人’陆曼进了派出所。
　　这时陆曼此生第二次坐警车，因着未成年的缘故并未上铐。待下了车进了局，里头警察的表情是难言的丰富。还是上次审爸爸的那警官来问，寂静得可怕的小屋里，他的表情十分严肃：“陆曼，你为什么要打伤郑义？”
　　如果说在砸向老郑时她的心本就平静，此刻她面对警官的盘问甚至可以说是死水无澜：“因为他想□□我。”
　　警官往纸上做了些笔录，然后点点头平静地陈述道：“这点你和报案人陈女士讲得没有出入。”然后他忽然笑了笑：“你还挺厉害，你知不知道刚刚医院打过电话来说郑义的眼睛瞎了？”他顿了顿，又一面做着笔录一面跟她淡淡道：“而且精神上也受了很大的刺激，有可能以后都疯了。”
　　陆曼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报复的快意：“那是他活该。”
　　警官又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放下笔坐正后，语气又一次严肃了起来：“郑义是活该，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大量走私物品。你最好把你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我们说出来，不然你也有知情不报的刑事责任。”
　　陆曼敛了笑意，坐在他对面显了几分乖巧，语气坚定地又令人信服的力量：“我不知道，因为从我从我妈妈那里搬出来后就没有再回去过，今天也是因为大学开学要户口本才想回去拿。这一年内他们做了什么，我确实一无所知。这点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我没有撒谎。”
　　警官投过来的眼神那么迫人：“你确定么？”
　　陆曼将一字一句都咬得那么用力：“是，我确定。”
　　他又低下头去写写画画，然后双手交叉着与陆曼四目相对：“与郑义同居的是你母亲，目前她和郑义都涉嫌走私案件。我队已经联系上嫌疑人王文美女士，陆曼小姐，我看你的资料还有两个月就要成年。我希望你能够承担起一个公民的责任，秉公配合我局办案。涉及到您母亲的罪状问题，不得有所偏私，能做到么？”
　　陆曼的眼底是一望见底的坚定：“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绝不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