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王妃》什画

77、挑衅

　　明雪稀故作淡定的关上房门，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宋长轼道：“你都听到了？”
　　奇怪了，明雪稀现在心中反而有些紧张，似是极怕他觉得自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嗯。”宋长轼应了声，道，“走吧。”
　　明雪稀抬步跟上宋长轼，对宋长轼这番反应感到很奇怪。按道理他听到这种事情应该多多少少会问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心底还在想着早上吵架的事情吗？还是他根本不在乎？明雪稀想了想，心道：他在不在乎于她何干。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微微有些不舒服。
　　明雪稀看了眼越走越快的宋长轼，脚步缓了缓，听见右侧响起一个女声：“元临王妃。”
　　明雪稀看了眼从右侧走出来的人，凝神想了想才想起她是太子侧妃花云婷。花云婷长得一张让女人记恨的脸，朝着明雪稀巧笑嫣兮：“元临王妃，可否留步和云婷聊几句。”
　　明雪稀看了一眼走远了的宋长轼，朝花云婷点点头，跟着花云婷走了。
　　花云婷带明雪稀来的地方是一个隐蔽的小花园，明雪稀来过尚德将军府几次，对将军府的路线也有些了解，也不怕花云婷使坏，心安理得的跟着花云婷来了这儿。
　　“雪稀好像与云婷夫人并不熟悉吧。”明雪稀寻了一处石凳坐下，拈起桌上落下的树叶，轻捻慢拢，漫不经心。
　　“云婷虽然和元临王妃不太熟悉，但与元临王爷有几番交情。”大抵是花月楼出来的缘故，花云婷说话缓缓，尾音上扬，带着一副勾人的娇媚。
　　“哦？”明雪稀轻笑，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字，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研究树叶的脉络上。
　　见明雪稀似是不在意，花云婷脸色僵了僵，又道：“方才云婷到的时候碰巧遇见王爷王妃下马车，王爷似乎脸色不太好，莫不是王妃与他吵架了？”
　　见明雪稀还是没反应，花云婷以为自己说的还不够，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若不是与王妃吵架，莫不是今日临摹字帖临的不大满意？王爷就有这个小癖好，每每临摹先人字帖不大满意时，心情也不太好的，有时还得来花月楼听云婷弹曲，他才能稍微开心些。王妃嫁到王府没多久，许是还不知道王爷这一小爱好吧，还请王妃多多担待才是。”
　　原先她一直以为王爷宠着明雪稀，想挑拨离间都没机会，今儿正好看到宋长轼朝明雪稀甩冷脸子看，连忙找上明雪稀来使这番离间计了。计是好计，但她却低估了明雪稀的智商。
　　花云婷这番话无一透露着与宋长轼的亲密，明雪稀不由的冷笑：多情才子，红袖添香，宋长轼倒是会享受！见花云婷说完，目光隐含着些许挑衅，明雪稀心中诧异，她明雪稀是不是避世太久，那些一个个的都将她当软柿子来捏了？她刚找谢慧宁算完账心口的火气还没泄干净，花云婷又巴巴的撞上来了。正好当出气筒！
　　“云婷夫人，雪稀有一事好奇，方便问吗？”
　　花云婷自以为明雪稀上钩了，肯定到：“可以，王妃有什么事情请直说好了。”
　　“好好好。”明雪稀连连点头，侧身对上花云婷的目光问道，“你们花月楼的女子，是不是都这般朝三暮四的？”
　　花云婷没料到明雪稀话说的那么直接，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什么？”
　　“哦，我说错了，不朝三暮四怎么当你花月楼的姑娘呢？”
　　“云婷是歌姬，卖艺不卖身的。”花云婷咬着牙道。
　　“哦？”明雪稀学着花云婷的语气，单单一个字语调上扬，嘲讽意味十足。
　　花云婷顿时觉得自己没脸待下去了，她这话分明是打了自己的脸。她先是暗示明雪稀她与宋长轼有过什么不寻常的关系，现在又说自己卖艺不卖身，自打嘴巴还真是猝不及防。明雪稀单单一个词，嘲讽极了。要不就是说宋长轼瞧不上她的身份，碰都不想碰她；要不就是说她卖弄风情，自作多情。不管是哪一样都是花云婷极不愿面对的。她明明是来挑拨离间的，没想到反被明雪稀三言两语给教训了。
　　“云婷夫人好歹是太子侧妃，幸好这儿只有你我二人，若是被旁人听去，你认为你这身份还当得了吗？”明雪稀冷嗤，“刚才那段话，本王妃不希望再从云婷夫人口中说出一个字来，否则，云婷夫人可要小心了。”
　　花云婷蓦地想到明雪稀之前的威名，心中暗惊，连忙讨饶：“云婷不敢了，云婷告退。”
　　花云婷匆匆走后，明雪稀将不知何时揉成团的树叶扔在地上，心中极大的不适。她今天真是被谢慧宁气到了，不然花云婷这没营养的三言两语能将她弄的不舒服？可一想到花云婷做宋长轼的红颜知己，为他排忧解难的那副样子，她心底就泛酸。
　　明雪稀将石子踢入湖中，真是难受死了。落入湖水的石子，“咚”的一声，泛起了层层涟漪。
　　宋长轼原先刚进入尚德将军府的时候和宋长齐聊了几句就发现明雪稀不见了，当时他就怀疑明雪稀是找卓少杭去了，问了一下卓少杭寝居的路，没想到会听到明雪稀和谢慧宁的那段对话。
　　明雪稀和卓少杭的那些年他都在军营里，有心关注也不知道找谁打听，后来回朝加冠赐封号封地之后才逐渐听到了些关于明雪稀和卓少杭的事情。那时候他心是难受的，没想到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她和他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后来听说明雪稀因卓少杭离开大病一场，心中又嫉妒又着急。现在才想起依明雪稀那时候的性格，又怎会因卓少杭的离去而生病。原来事情背后竟有这等事情。他在屋外听到时是心疼的，那时候她一个人，面对众人的指责百口莫辩，心底该是多无助。
　　也难怪她对苏晟那么好，那时候应该是苏晟陪着她的吧。想着，宋长轼心底又是懊恼又是嫉妒。懊恼自己不能陪在她身边，嫉妒苏晟能在明雪稀心中占那么重要的位子。
　　因为一直想着这件事，宋长轼也没注意路，直到遇到宋长齐，才恍然自己又将明雪稀给弄丢了。和宋长齐随便聊了几句，就原路返回去找明雪稀了。
　　没走几步他就看到明雪稀了，和卓少杭在一起。一身喜服的卓少杭和一身艳丽衣衫的明雪稀看起来极配！
　　明雪稀从小花园里走出来因为心中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情，没怎么看路就直直撞倒一个人的怀里，仔细一看原来是卓少杭。
　　卓少杭伸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弹，道：“这么大了走路还这么不小心。”
　　明雪稀揉了揉脑门道：“在想事情就恍神了。”
　　卓少杭含笑看着明雪稀，从小到大，他一见到明雪稀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之前还一直在想她会为他穿上嫁衣，如今转眼就成了他人妻子了。微微一撇，卓少杭看见明雪稀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痕迹，眼神一凝，他虽然没接触过这些事情，但到底懂些，朝明雪稀苦涩一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明雪稀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人不便多说话，目送卓少杭离去后，转身却发现宋长轼站在身后。
　　明雪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长轼，特别是刚才花云婷挑衅过后。
　　明雪稀没动，宋长轼便朝她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下次跟紧我，别再跟丢了。”
　　明雪稀道：“你不生我气了？”
　　“生气？难道是我躲在被子里对人不理不睬吗？”
　　难道昨晚那么欺负他他还有理了吗？明雪稀生气的想挣脱他的手，宋长轼攥的更紧。
　　宋长轼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她今早生他的气了。本想同她软语几分，但刚才看她和卓少杭之间无言的默契，宋长轼便觉得自己有点失控了。
　　松了松握紧明雪稀的手，让她不觉得疼些，但却没舍得放手，握着明雪稀软软的小手忍不住同她十指相扣，朝大堂走去。
　　远处，响起了烟火炮仗声，卓少杭和谢慧宁的婚礼开始了。
　　卓少杭纵容再不愿意，还是被卓啸拽到了婚礼现场，更何况皇上也来了。
　　卓少杭和盖着红盖头的谢慧宁两人执两端红绫，由喜婆指挥着踏火盆进了屋。只是谢慧宁有些心神不宁，踏火盆时不小心踢了下火盆。虽然没多少人注意，但喜婆还是觉得这是件不吉利的事情，瞥了瞥四周，见没人察觉便也不敢声张，毕竟皇上在场她也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因为今日皇上坐镇，皇上居上位，卓啸夫妇分别坐皇上两侧。一旁高唱礼仪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卓少杭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没看到明雪稀，态度敷衍了一番，拽着红绫退了下去。卓少杭的态度不光是皇上，现场的人也都看出来了，众人知道卓少杭和明雪稀的事情，皇上在场只得暗自心中嘀咕，没有直接说出来。
　　离开大堂，卓少杭便直接将红绫甩给喜婆，对一旁府内丫鬟道：“将她送去之前安排好的房间，再将我的房间好好打扫一遍，今晚我睡书房。”
　　卓少杭话一出，现场当即僵住了。青碧为谢慧宁打抱不平：“郡马爷，今晚可是你的新婚之夜！”
　　卓少杭极少对下人疾言厉色，但或许青碧是谢慧宁的丫鬟，厌屋及乌，蹙着眉道：“尚德将军府不需要不懂事物的下人。”说完，不顾一干人等的反应，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