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天牢 ...
-
“你……”谢慧宁气结，但依旧恶狠狠的说，“你别以为找了王太医那个替罪羊就能从这件事中摘除出去，我定会找到证据的！”谢慧宁丢下一句后傲着身子回府。
明雪稀蹙眉，谢慧宁似乎很是肯定是苏晟杀了谢靖宁。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吧，明雪稀想。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王妃？可有要去的地方吗？”马车上，楼秋见明雪稀盯着自己不出声，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用了，直接回王府吧。”明雪稀原先想去黛蔻斋将洗脱冤情的好消息告诉苏晟，但方才被谢慧宁的话扰乱了思绪。便打算等宋长轼从宫中回来了解事情大概后再告诉苏晟，免得他空欢喜一场。
元临王府
到了傍晚，雪又开始簌簌的落了下来，除夕将至，府里上上下下都有些忙碌的喜庆。明雪稀不管事，王府的大大小小都由莫叔张罗着。宋长轼是披着夜色回的元临王府，他没着急会蘅居休息，转道去了明雪稀的邀月苑。
明雪稀见到宋长轼忙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宋长轼往后退了几步：“外面下雪了，你别离我太近，免得寒气伤着你。”
明雪稀心生感动，宋长轼还真是个体贴的人。她拿起一块布，帮宋长轼掸去身上的雪花：“我与寒冬为友三年有余，还怕它伤着我吗？”
宋长轼不语，只垂眸看着明雪稀眼底一片柔色。
“外面下着雪怎么不回蘅居去？可有用过晚膳？”
“吃过了。”太后知道宋长轼这么迟还在宫中就将他叫到自己那里去同她一起吃。知晓明雪稀要问什么，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王太医今日确实是去刑部自首了，父皇了解始末后便将他关押在了天牢。我方才去天牢见过他，他倒是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是他至今不肯签字画押。”
“为何？”
宋长轼意味深长的看着明雪稀：“他对父皇提了一个请求，父皇也答应了。”
“什么请求？”明雪稀从早晨开始的不安现在更强烈了。
“王太医说，要见你一面之后，才肯签字画押。”
宋长轼这话把明雪稀惊着了：“见我？”见她做什么？
宋长轼点点头：“你不用担心，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下午我陪你一起去。”
“好。”
“小姐，小姐？”端药进来的依然见明雪稀托腮发愣，轻声叫道。
“哦，依然啊。怎么了？”明雪稀回神，望了望四周没有宋长轼的身影，才想起宋长轼刚才已经回蘅居去了。
“依然是来给小姐送药的，小姐有什么心事吗？”依然担忧的看着明雪稀。
“没事。”明雪稀闷头喝下依然端来的药，一如既往的苦，“依然，你觉得苏晟，是个怎么样的人？”
“苏公子？苏公子虽然有时候说话没个正经，做事也不靠谱，但他对小姐是真心的好。”
“那倒也是。”明雪稀轻笑：“要是苏晟知道你这般说他，他估计要跟你急很久呢。”
依然嘻嘻一笑，将托盘放下扶着明雪稀去床上：“小姐早点休息吧。外头下着雪，等会我再给你拿床被子过来。”
“好！好！”明雪稀伸手轻轻刮一下依然的鼻子，笑着敷衍道。
次日，下了一晚上的雪已经堆积的很厚，明雪稀在屋内坐不住就往宋长轼的蘅居跑去。宋长轼显然比明雪稀悠闲的多，偎着炉火，一个人自饮自酌，面前还摆着一盘棋局，却没动手去下。
“宋长轼，我们现在就去天牢吧。”一进屋，明雪稀便急匆匆的开口。见宋长轼这副悠然之意，心中有些不快。她昨日为王太医这事烦恼了一夜，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好兴致的在下棋，酸溜溜道，“王爷正是好兴致啊。”
见明雪稀越来越在自己跟前放的开，宋长轼展颜轻笑，帮明雪稀沏了一壶茶道：“不急，雪下得这么厚，出行可能有些不便，待下午再去也不迟。”
明雪稀依旧一副等不住的样子，宋长轼将装着棋子的棋盒往明雪稀那边推了推：“你与我之前的那盘残棋一直还没下完，今日得空，咱们定个输赢吧。”
明雪稀接过棋盒，望了望棋盘再望了望宋长轼：“你知道我一定回来找你？”
“我昨日走时见你神情恍惚，就知你肯定睡得不好，所以打算赌一赌，没想到你竟真的来了。”
“王爷赌的如此准确，可否告知雪稀若与天斗，我有几分胜算呢？”
宋长轼奇怪的看了一眼明雪稀，轻轻呷了一口茶：“单凭你一人是斗不过的，但若是加上我，夫妻同心，说不定还有可能斗得过。”
明雪稀撇撇嘴：“无聊。”谁跟他夫妻同心了！
宋长轼轻笑不语，低头研究棋盘，明雪稀瞪了他一眼，也低头看了下棋盘，随后两人对弈起来。
时间飞逝，明雪稀在宋长轼那儿用过午膳后便催着宋长轼一起去天牢，宋长轼原本想小憩一会儿却被明雪稀从软塌上拉了起来。
一路上马车走的小心翼翼，宋长轼也有些昏昏沉沉，最后忍不住将脑袋靠在明雪稀的肩上。
“别闹。”明雪稀忍不住推他。
“父皇已下旨要派我去护送军饷，过几日便要走了。以后怕是没有好觉睡了，本想多享受享受这段安逸舒适的时光的，唉……”
“好了好了，你享受着吧，我不吵你了。”明雪稀伸手捂住宋长轼还想喋喋不休的嘴巴。想到宋长轼不久就要走了，心底有些不舍。
宋长轼嘴角微微上扬，身子怕摇摇晃晃的睡得不安稳于是厚脸皮的搂住明雪稀的腰，带着些困意问道：“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明雪稀死鸭子嘴硬。
“口是心非。”宋长轼毫不留情的拆穿。
明雪稀：“……”她暂时不想和他说话。
宋长轼似是有所感应，离天牢不远处才悠悠醒来，见明雪稀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掐她脸颊：“中午吃包子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明雪稀挥开他的手，自己起身下了马车。宋长轼有些无奈，糟了，好像哄不好了。
到了天牢，看守牢房的侍卫领着明雪稀进去，她憋了一路没有和宋长轼说话。宋长轼好气又好笑，伸手将自己伸手的大氅解下披在明雪稀身上：“天牢有些湿冷，别冻着了。”
明雪稀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才看向宋长轼。宋长轼轻笑，伸手递给明雪稀一把小刀，语气带着些柔意：“去吧，王太医要见的是你，我不方便听着，若有什么事情就喊出来，我会立刻赶过来的。这把小刀你带着，防身用的。”
小刀没有铁锈的冰凉，带着温温的暖意，想来宋长轼是将这把刀藏在怀里一路了吧，也不怕硌着自己。明雪稀朝宋长轼轻笑，才转身进了王太医的牢房。
宋长轼微微松了口气，终于将他的王妃哄好了，怎么办，他的王妃生气的样子还是那么有趣，下次要不要再欺负她一次？
王太医因为是自首，皇上也没下令严刑逼供。他穿着一身囚服，低着脑袋，双膝团坐在地上，虽只关进去一日，可却让人觉得他憔悴了许多。
“王太医找我何事？”明雪稀问。
王太医这才抬头看向明雪稀：“我找王妃来，是来与王妃谈一笔交易的。”
“什么交易？”
“山禾村牌坊边有一棵老柳树，右侧有个被虫蛀出来的大洞，拿开堵住洞口的树皮，里面就藏着刺伤谢靖宁的那把刀。”王太医说的缓慢，声音干涩的很，大概是很久没喝水的样子，嘴唇都起皮了。他身边就有一碗水，他却许久未碰。
“刀是你拿走的！”明雪稀惊呼，“为什么？”
王太医却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像是没听到般自言自语：“谢靖宁是一刀致命……呵呵，我身为救死扶伤的大夫，却用药去杀人，我真是个罪人。”王太医说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牢内一处窗口跪下，窗外阳光暖人，“元临王妃，求保护我的孙子，这是我与你的一个交易……”
王太医语言混乱，但明雪稀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用那把刀，换她来保护他现在唯一的孙子。明雪稀现在却顾不得这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刀致命是什么意思？”
王太医没有回答，朝窗口拜了三拜，随后咬破手指，将带血的手指印在一旁的纸头上。之后，口中不停的喃喃：“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呐……”
明雪稀却像发了疯似得拉住王太医的衣领，朝她吼道：“王博，你回答我，什么谢靖宁是一刀致命，你回答我！”
“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我有罪，我愧对师傅啊！”
“你说啊，王博，你别装糊涂，你快说啊！”
明雪稀的吼声同王太医越来越尖哑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引来了不远处的宋长轼等人。
“稀儿，稀儿，你冷静些。”宋长轼拉开明雪稀攥着王太医衣领的手，将明雪稀紧紧的搂在怀中，“稀儿，冷静些，我在这儿，冷静些。”
明雪稀窝在宋长轼的怀中，身子颤抖的厉害。宋长轼更加用力的抱紧明雪稀，却听见旁边侍卫的一声惊呼。
王太医不知何时拿起一旁的水，大口大口狼狈的将它喝下，随后将碗一摔，顿时成了好几片碎片。侍卫被眼前的景象弄的措手不及，想去钳制住王太医时，却发现王太医迅速的蹲下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片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刺，一切还没反应过来时，王太医已经倒在地上，眼睛看着明雪稀方向，口中说着：“王妃，别忘了答应我的。”
眼前一幕太过吓人，宋长轼早已捂住了明雪稀的眼睛，明雪稀虽然看不见王太医的惨状，但王太医的话却一直钻入明雪稀的耳朵里，明雪稀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的想逃避，将脑袋埋入宋长轼的怀中。
眼前的景象只会更加刺激明雪稀，宋长轼伸手将明雪稀抱了起来，吩咐侍卫们将事情禀告给皇上就抱着明雪稀出去了。侍卫们对视了几下，想起刚才宋长轼的吩咐，将事情上报给了皇上，只是将明雪稀与王太医那段给省略了，他们可不敢得罪元临王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天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