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王妃》什画

26、玉雪可爱

　　宋长轼听闻笑了，垂眸浅笑，如沐春风：“若是不愿在这儿待着，让楼秋跟着你去逛会儿。”
　　“好。”
　　明雪稀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寝殿外走。没走几步，又站住了。宋长轼盯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就见明雪稀倏地转身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抱歉。”
　　“嗯？”宋长轼愣了一愣。
　　明雪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朝宋长轼道歉，没想到他竟然在发愣：“方才在马车上，我说的话有些过了，对不起。”
　　宋长轼这才听清她是在和自己道歉，有些惊讶：“方才我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皇祖母待我很好，当时知晓她病中念你才出此下策。有些伤你心了，对不住啊。”
　　宋长轼虽然有着政治家的野心，但对于自己的过失却从不加以掩饰。知得失可以明事理，今儿是他没事先询问过明雪稀的意见就强带她进宫，确实是他做错在先，她恼怒也是应该的。如今她一个小女子都道歉了，他一个大丈夫更应该明确自己的过失。
　　宋长轼这番真心实意的道歉确实惊着明雪稀了，他原先同她说话都是“本王”、“王妃”的这般正经，如今直接用“你”、“我”的称谓，更是表达了他的诚意，没想到他这般坦诚。
　　明雪稀笑道：“我与王爷误会多多了。”
　　“此话怎讲？”宋长轼很是不解。
　　“我原以为王爷这副文气样不像是行兵打仗之人，后来发现我认知错了；我原以为王爷是好面子之人，方才你却这般真心诚意的与我道歉。原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来王爷绝不是京中那些只顾保全自己面子的贵族公子所能比的，是雪稀值得深交的朋友。”明雪稀直言无隐，这么多日相处下来，明雪稀了解到宋长轼的风姿与气度确实与那些夜夜笙歌的贵族公子大相径庭，难得皇宫里有个如此真挚之人。
　　“朋友？”明雪稀这般说他好，他自然愉悦，但他听到的自认为的重点，似乎有些不开心。
　　“嗯。”明雪稀没察觉宋长轼的异样，只觉得将话说开了心情舒畅许多，“这几日王爷与我一同下棋、谈事，还让我同你与五皇子一起煮酒、赏雪，雪稀觉得那是最闲适舒坦的日子。”太后有一句话没说错，宋长轼待人接物恭敬谦顺，懂得把握尺度，有些尴尬的事情不会过问也懂得帮她圆说辞，与他交友甚是轻松。
　　宋长轼浅笑不语，他知晓明雪稀性子向来不羁，所以才带她去护国寺游玩散心，未曾想到她会如此开心，说起这事语气激动的分明。她以后若是喜欢得空便带她去玩乐吧。嗯，到时候决不让不让其他人一起跟着了。看她笑脸盈盈的模样，宋长轼轻叹，这便是明雪稀啊，她不常与人交心，但与人交心时就是这般喜笑颜开、玉雪可爱。
　　见宋长轼不语，明雪稀也知晓他性格不喜多言也不觉得奇怪：“王爷牵挂太后就快些进去吧，雪稀，就不进去了。好久没来宫内，倒有些不熟悉了。”
　　明雪稀最后话音还没落下，宋长轼便走至明雪稀跟前将她拥在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在她耳边低沉轻语：“我不想只同你做朋友。”
　　还没等明雪稀缓过神来便转身离去，明雪稀眼尖，瞧见了他那微红的耳朵。可她却没有心思去取笑他，他这般模样倒是让明雪稀有些轻快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了些。
　　明雪稀觉着待在太后寝殿有些不适，她站在外头有些尴尬，里头她又不太想去，于是便听从宋长轼的建议让楼秋跟着她在宫里逛逛。
　　在宫中乱逛若说是别人，肯定是会被皇上怪罪的；但若是明雪稀那就是宫内外除了皇上的御书房其他地方随明雪稀逛去。当年皇上、太后宠爱明雪稀那可是皇子公主所不能比的。不但赐予她随意进出宫门的权利，甚至在宫内也是随她闹的。
　　更甚者，皇上、太后为了留明雪稀在宫内常住还特地命人在宫内为明雪稀建了一座寝宫与她。建成那日，皇上亲自为寝宫题名，名“玉雪宫”，取玉雪可爱之意。当年明雪稀就是凭着她那张讨饶欢喜、惹人怜爱的笑脸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喜爱。只是如今，人依旧，脸上的笑脸却少了些真心。
　　明雪稀站在玉雪宫门口，感慨万千。宫内也确实如太后所言，原先待在宫内的宫女、太监都未曾离去，仍旧留守在殿内，日日清扫着玉雪宫。
　　玉雪宫不同于其他妃嫔的寝殿那般肃穆，一进去便是姑娘们爱玩的秋千，当初明雪稀将想在宫内安一架精致的秋千的要求告诉皇上时，皇上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便命人取上好的木料、牢固的线绳为明雪稀在宫门口的花坛处安了这一架秋千。
　　如今，明雪稀轻坐上秋千，双腿轻轻荡着。她伸手细细抚摸着牵绳，她三年没来这宫苑了。当初年少，她常在玉雪宫住上三五日。因着她的缘由，卓少杭也借着她的名号出入宫内。夏日夜晚凉凉，两人便常躺在屋顶上看星星，在院子里捉蛐蛐儿，过的分外开心。
　　这牵绳估计是刚换过，崭新的很。牵绳上略带着的凉意透过明雪稀的手指侵入到她的体内。怪她年少天真，还真以为皇上、太后是真心当女儿来疼她。
　　这时，宫内匆匆走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太监宫女从殿内出来，看到明雪稀坐在秋千上后纷纷朝明雪稀跪下：“奴婢、奴才参见大小姐，恭迎大小姐圣安。”
　　今儿听闻宫女说明雪稀进宫，玉雪宫的宫女太监们便盼着明雪稀能够回趟玉雪宫，如今瞧见秋千上的美人心中忍不住想起三年前同样坐在秋千上的少女。褪去了稚嫩，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原先明雪稀住在宫中时他们就担心明雪稀这般顽皮万一以后吃亏栽跟头了怎么办，现在见明雪稀这般成熟稳重的模样，又忍不住的心疼。
　　他们知道他们护着的主子如今嫁人了，不是那个霞姿月韵的卓少将军，而是战功赫赫的元临王爷。传闻元临王爷性情凉薄，也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有没有吃亏。
　　明雪稀见着一帮熟悉的面孔，心中如同翻到的热水般，一瞬间情绪全都涌到了眼眶里，又生生止住：“你们近来可好。”
　　跪在最前头的小太监道：“都好都好，只是甚是想念大小姐。”
　　明雪稀荡着秋千，轻叹道：“如今，你们该改口叫我一声王妃了。”
　　“是。”众人皆应道。
　　看着眼前这波人，明雪稀很是动容：“准备些吃食吧，今晚我宿在这儿了。”宫女、太监闻言皆喜上眉梢，应了一声之后开始忙活起来。
　　“楼秋，去太后那儿告知王爷一声，说我今晚宿在玉雪宫了。”宋长轼说今晚要照顾太后，估计要忙的很晚。估摸着会在他以前住的寝殿睡下，明雪稀叫楼秋去也就是知会他一声。他刚才那句话着实吓了她一跳，她也不知该用何态度去面对他，只希望是她自作多情了便好。
　　“是。”
　　楼秋将明雪稀住玉雪宫的消息告诉宋长轼时，宋长轼正在同王太医讨论太后的病情。听完楼秋的汇报，宋长轼抿唇也没说些什么，只让楼秋回去好好照顾明雪稀。
　　楼秋走后，王太医忍不住打趣：“王爷与王妃真是伉俪情深，让人羡慕啊。”
　　宋长轼轻笑：“本王倒是羡慕王太医呢，子女孝顺，儿孙满堂，过的可是人人羡慕的日子。”
　　王太医嘴角微僵，干干的笑了笑：“还行还行……微臣想起来太医院还有要事处理，就不打扰王爷与太后了，告辞。”
　　宋长轼也没拦着王太医，见他走了之后转身进了寝殿内，太后正靠着软枕坐在，见到宋长轼立刻招呼他过来：“雪稀丫头呢？”
　　“在玉雪宫，说是晚上宿在那儿了。”面对太后，宋长轼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最近靖宁那案子查的如何？有没有抽空陪陪雪稀丫头？”
　　“进程差不多了，近几日同稀儿去了趟护国寺赏雪，她很是欢喜。”宋长轼细细答道。
　　“好好好。”太后很是欣慰，“哀家知晓你对雪稀丫头的心思，雪稀丫头虽然性子倔了些，但心肠还是不错的。这几年宫里少了她的声音，哀家很是不习惯呐。”
　　“皇祖母若喜欢，我便叫她来陪你。”
　　“不了不了，雪稀丫头心里还怨着我，别惹得她跟你置气。若她以后同你生气，你让着她点。你同她与哀家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你若是欺负了她，哀家可是护着她的。”太后故意虎着一张脸，惹得宋长轼发笑。
　　“长轼不敢了。”
　　太后看着眼前的宋长轼，很是欣慰：“唉，不知不觉你竟也长这么大了，都已娶妻了。可惜雪稀丫头心中还想着卓家那小子，哀家也不知何时才能抱抱我的曾孙呐。”
　　宋长轼一时无言，只能安慰道：“快了快了。”
　　太后知道宋长轼是在敷衍她，对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哀家这儿有枫姑，不需要你伺候着你有空多去陪陪雪稀丫头，好让哀家早日抱曾孙。”
　　“好。”宋长轼只应了一声，随后帮着太后躺下，帮她盖好被子，又忍不住嘱咐，“若是敢到什么不适就叫枫姑，别一人忍着痛，免得耽误了治疗。”
　　“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孙儿告退。”宋长轼退至殿门口，又细细吩咐了枫姑一遍事情，才得以安心。
　　“王爷。”枫姑叫住正打算离去的宋长轼，语气带着恳求“若是王爷方便，明日能否与王妃一起前来陪太后用早膳？”
　　宋长轼知晓明雪稀性子，也不敢随便答应：“本王回去会将此事转达稀儿的。”
　　“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