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孔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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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都觉得我前几日的感觉是在做梦，那些事情都太过诡异离奇，让我全然摸不到头脑。我这病来势汹汹，得病的时候要死要活，谁知自父亲来过之后我竟然便慢慢好了起来。难道我爹还有不为人知的双重身份？还是他什么时候掉到哪个悬崖下面被一个高人所救还得了华佗青囊经真传？要是有这样的好事，我可真后悔当初没有叫爹爹传授给我！学这些四书五经的有个屁用！
我歪在床上拿着一个金银线绣花香囊发呆。这香囊是朱义志给我的，说是我爹爹让我日后都要收着不得离身。我拿起来一闻居然就跟父亲当时给我闻过的味道一模一样。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却实在从朱义志那里问不出个什么缘由。还有那白玉戒指，戴上之后竟如何也摘不下来了。更奇怪的是我小指上原有颗小痣，而那戒指上也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斑纹，居然和我原长痣的位置分毫不差，着实让人诧异了。总之我这场病极其古怪，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其中的缘由同爹爹问个明白。
我才刚下床能走，八阿哥便来看我。我知道八阿哥素日待我很好，我在病中他也多有关怀之举。且他年纪又小，谈吐之间也没有他几个哥哥这般的霸道难缠，我便也很愿意和他消磨时光。可怜我天生劳碌命，才刚好些又惦记佟妃娘娘的佛经。我病了这一阵拉下不少，总也不能再懈怠了。
八阿哥又正在好学的时候，每日来都是看书也不吵闹，我笑笑看他，问：“今儿又看得什么书？”
八阿哥抬头说，“今儿师傅教的书还没看完呢！”
我见他拿了一本孟子在读，倒也有些兴致道：“这几日都学了些什么？”
八阿哥道：“除了四书之外，孔子，孟子，老子，庄子都读了些。”
我摇摇头道：“这些摆在一起学倒是不好了。你且说说，老庄和孔孟你更中意哪个？”
八阿哥使劲想了想，摇摇头道：“都有些似懂非懂的。并不单喜欢谁。淼淼呢？你喜欢哪个多些？”
我笑了笑道：“我女孩子家倒也罢了，这些仕途经济的东西还是你们操心好了！”我低下头又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也没注意八阿哥闷闷的表情。
八阿哥又看了我一会，忽然道：“淼淼你身子还没有大好总抄这些可不劳心力？再说，这些也不非你来做啊？留给朱义志去不成么？”
我顾不上抬头，随口道：“这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各位太妃催得紧，还有佟妃娘娘的几页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赖着。”
八阿哥并不接话，过了一会才道：“对了！淼淼，我跟你说一档子趣事。”
有八卦听这么好？我这才乖乖放下手中的笔，问：“什么趣事？”
八阿哥见我总算放下了笔，便一本正经道：“昨儿课上先生正在说孟子，说到孟母三迁的时候看到十阿哥在打瞌睡，便走到他跟前问他，‘你说这孟母三迁是怎么回事啊？’”八阿哥学着先生的语调顺了顺胡子，这样子真是活灵活现，逗得我笑不可支，八阿哥又继续道：“可方才老十都在打瞌睡，哪听见先生在说什么呀？我料定他是答不出来，才想提醒他，谁知道老十忽然大笑道：‘这有何难？’我还以为他终于开窍了，谁知老十大声道：‘这不就说一个姓孟的，他老子色得很，一共讨了三千个老婆，弄得他也有三千个妈呗！’”
我一听顿时笑岔了气，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八阿哥也陪着我又笑了一回，正这时候门外传来三阿哥的声音道：“什么事情笑这么开心啊？”
我先行了礼，又看看八阿哥，见他也没有要说的样子，想想毕竟是阿哥的是非，自然不要传出去比较好，便打岔道：“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你这时辰来可是要来拿佛经的？我抄的那些都搁前头了，本来想一会叫杨思透给送来的。”
三阿哥道：“你的病还没好呢！谁还管这东西。你以后都别抄了，先养好身子要紧。”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珐琅小瓶来道：“我知道你不爱吃汤药，这一瓶丸药叫做人参养容丸，益气补身是最好的。每日吃一粒就好！吃完了我再找人送来。”
我忙推辞道：“这种金贵东西哪里是我这种奴才能吃的。三阿哥还是拿回去吧！”
我一开口，三阿哥又不乐意：“你还来跟我什么奴才奴婢的，那日夜里我说的话都白说了么？总之这丸药是我求了额娘特地给配的，方子已经送到御药房去了，这药没有混吃的道理，既然你不要吃只管倒掉好了！”
我见他是真动了气，又想起前几日我病里他也是真心实意地待我好，便就接过了瓶子道：“既这么说，那就谢谢三阿哥了。”
三阿哥见我收下了丸药才又恢复了笑脸，又见了八阿哥，便问：“八弟最近也总来这里，都看些什么书呢？”
八阿哥便将书面翻过来给三阿哥看看，忽然道：“对了！三哥是喜欢孔孟还是老庄呢？”
三阿哥仰头想了想，我见着好笑便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自然是老庄了！”
三阿哥吃惊道：“你怎么知道的？瞎猜的吧？”
还瞎猜呢！我若是运气这么好怎么也没见我中过福利彩票，我笑笑道：“我若能说出个缘故来怎样？”
三阿哥道：“若是能说出个缘故来随你怎样！”随我怎样倒是不错，只是你是阿哥，我是阿三我又能拿你怎样？
我说：“上次三阿哥临摹的一副兰亭集序，先生也是表扬你，说做的有米芾之风，你回来一生气竟将那好好的字都给烧了。又不知日夜的练了好几日，等皇上点头说和逸少的字有些神似，你竟高兴得和什么似的，人家将你比米芾还委屈你了不是？还如此执着刻苦那岂不是喜欢王羲之也要追求那魏晋神韵去了？后来有一次又听付公公说，皇上说要赏你一把琴，叫你自己选木头，你偏爱把那些木头都扔火里听声音，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稀世的好料。他们不晓得这缘故，我怎么不晓得，你不也想炮制一把‘焦尾’出来么？拿着那琴净知道弹什么广陵散。自然据此就知道你极爱魏晋，那喜爱魏晋的人自然是爱老庄多一些的。”
三阿哥哈哈大笑道：“我算是服了！那日我烧了那些烂木头不知道多少人喊心痛的，都没一个是真正懂我心思的人。”
我道：“得！别把我捧那么高！我可担不起！”
三阿哥又同我玩笑了两句想起八阿哥在一旁很久不出声，便问道：“对了，那八弟是喜欢孔孟还是老庄呢？”
八阿哥想也不想脱口道：“我就是喜欢孔孟之道！”我一愣也不及细想，怎么方才短短几句话就将八阿哥给启蒙了呢？
只是忽然之间又忍不住有些叹息，若是身在平常人家的孩子沉溺老庄多有些闲散不成大气，但是偏身在帝王之家倒宁可多看些老庄，韬光养晦，明哲保身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孔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