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天鹅与白小鸭》闲凉糕

2、鸡蛋里挑骨头

　　左伊在厕所门口来回走动，手机计时器上的数字不停地跳动。她没有半分想上厕所的念想，进去里面和那不好闻的气息待个三五分钟，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做。她看见分钟即将跳到五的时候，咧嘴一笑，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刚想离开就看见顾意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过来。

　　“你在门口做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左伊连忙将视线避开顾意的目光不大自然地笑着说道：“我上完厕所了很开心。”

　　“那还不快回去？”

　　“这就去。”

　　左伊刚说完就赶紧朝话剧社跑过去，不料才跑了几步，肚子里仿佛有只手抓着她的肉，她弯下腰，捂着肚子转身跑回厕所，一边跑一边想人不能说假话，说了会遭报应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着秋天特有的凉爽。话剧社里没有开电风扇，屋内静得只剩下嗒嗒嗒敲击键盘的声音。左伊趴在桌上，对着屏幕上大片大片的文字发呆。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顾意将写好一部分的话本传给左伊，要她对它进行修改。左伊仔细看了一遍，唯一的感慨就是顾意真是个天才，原本已经看腻的童话故事在他的改编之下变得十分有味道。对于这个话本，左伊对它的形容只有两个字：完美。这么完美的剧本，要左伊鸡蛋里挑骨头，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她看了看屏幕上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六点了，往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饭桌前吃美味的晚餐了。左伊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几声，她揉了揉肚子，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屏幕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左伊勉勉强强找出三五个能修改的地方，要么就是错别字，要么就是微微改了一下对话的内容。左伊实在是找不到哪里不好，她抓抓头发，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开口：“顾学长，我觉得这个话本很完美。”

　　“所以呢？”顾意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所以，所以我改完了。”

　　顾意停下不住敲打键盘的手，挪动滑轮椅滑到左伊身边，看着只有点点红字的屏幕微微蹙起眉头。左伊看见顾意那副表情，稍稍地往旁边挪了挪。

　　顾意撇头看了她一眼后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脑屏幕。他伸出手，扶上鼠标，轻轻地滚动着滑轮，半晌才开口道：“这就是你改了两个小时改出来的结果？”

　　“顾学长，这这这鸡蛋里没有骨头......”

　　左伊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顾意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回到自己的位置：“你，究竟是怎么加入话剧社的，什么都不会，要你何用。”

　　左伊听到这句话把头低了下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她几次想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过来。”

　　“啊？”

　　左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她一个趔趄，勉强靠着桌子才站稳了。左伊看着离她那么近的顾意，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左伊突然庆幸她扶住桌子，不然就要扑进他的怀里了。

　　顾意用双手把她的头转向电脑，指着屏幕上的文本说道：“接下来的剧情你来想，我去把文本发给别人，让别人修改。”

　　左伊连连点头，将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把注意力放在顾意还未写完的话本上。可她还没有看几分钟，肩膀上多了两只修长白皙的手，那双如玉雕琢的手稍稍加了些力道把左伊按在椅子上。

　　“坐着看，不要到时候说腰疼不能来排练。”

　　左伊原本还有些愉悦的心情在听见这句话后碎了一地，果然，好话是不可能出现在顾意的嘴里的。

　　路旁的灯光洒在路上，衬着地面一片暖黄。左伊背着包和顾意一同走在夜晚寂静的校园小道上。偶尔路过的学生都会停下来对顾意发个花痴，再对左伊发出疑问，有的甚至对她指指点点。对此左伊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被这样热烈的目光洗礼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顾学长，这么晚了，要不就不吃了吧？”

　　夜色中顾意的表情看得很不真切，左伊只听见顾意用平淡好听的声音拒绝她的提议：“你不饿我饿，请你吃饭还推三阻四，那你请我吃吧。”

　　“啊......”左伊呆在原地，她扶了扶惊掉的下巴，跟上顾意，捏着嗓子讨好道：“我能收回我刚刚说的话吗？”

　　顾意感觉到一股恶寒，往旁边走了几步，拉开与左伊之间的距离，才开口说：“不能。”

　　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就是像左伊这样。

　　她坐在车里欲哭无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请客就请客吧，为什么地方不能她挑！左伊十分忿忿不平，奈何她不敢提，只能默默地心疼她的小荷包。

　　车内很安静，空调丝丝作响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恰好前方红灯，顾意刹住车，把身子倾向左伊，伸手从副驾驶室前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蓝牙耳机，抬眸看了一眼把身子缩在窗户边的人，微微蹙眉：“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我很可怕吗？”

　　“不是不是，学长你的电话。”左伊连忙摆手否认，用手指了指正在唱歌的手机，“再不接就停了。”

　　顾意并不在意是否会错过电话，他低头摆弄了一番，才戴上蓝牙：“那就停吧，如果有急事会再打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