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认识你》莳因

44、因缘

　　景予铮一愣，眸色沉沉，目光转移到伤处，无言。
　　“对不起，我…”如果不是她，他那天会毫发无损的回家，而不是现在这样，避着人独自疗伤。
　　“你说对不起干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郁清兮不等他说完，急急回答：“如果不是我，许程里不会在那，你不会跟他打球，你就不会受伤。”
　　“清兮，这并不关你的事，医生说我之前训练过度，就已经有复发的迹象了”，他停顿一会，似乎不愿谈起过往，语气带着涩意：“四年前，我的表弟为救我，再也打不了篮球，到现在还在接受康复治疗。他、李嘉恒和我，我们三个从小就喜欢篮球，好不容易坚持走到那天。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真的要放弃了，是你，是你的出现让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郁清兮静静听着，他沉默一会，她也不催促。
　　他闭了闭眼，平复心绪，然后看着她，炙热缱绻，仿佛要望进她心的最深处，“就算跟你有关，我也甘愿。清兮，没有你，四年前我就不可能打球了，对我来说，你是比它更重要的存在。它是缘，我和你的缘，让我认识你，让我们认清彼此的心。现在的结果，是因也是果，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果，我们重新开始的因。”
　　郁清兮有些难过，互相喜欢的人总能轻易懂得对方，明明失去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是那么痛苦，却偏偏这个时机让他们走到一起，痛苦又幸福，他该有多难受。
　　这一刻她竟觉得他是个急需安慰的孩子。
　　她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柔柔软软的，与他外表的冷硬一点都不搭，“乖，你再躺一躺好不好？”
　　景予铮被她揉头发的动作弄得呆呆的，听话乖乖躺下去，目光却跟在她身后。
　　他现在不想睡，他想她留在这，想让她再陪陪他，却不敢说出口。
　　“哗”“哗”两声，厚厚的深色窗帘被拉合，房间又陷入黑暗，没了声响，他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他侧躺着，突然身后的床垫轻微下陷，注意力全集中在背后，衣料和床单的细小摩擦声在静谧的房间被不断放大，然后身后有两只手摸索过来，小小的，轻轻的，一只在他肩背上，一只搭在他的腰上。。
　　景予铮身体一颤，险些被吓到了：“清—”
　　“兮”字还在舌尖，后背贴过来一片温香，身体之间还有空隙，他却完完全全僵住，不敢动弹。
　　他连声音都是紧张着的：“清兮，你”
　　“嘘，睡吧，我陪着你。”
　　她不是那种羞答答又扭捏到不行的人，她只是慢热，只是没有安全感，骨子里其实是真性情。只要对方能耐心地等她，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迈出那一步，融化她加固在外的那层冰，就会感受都到她内里跳动的火焰。
　　思绪百转千回，其实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学天文学这个专业，为什么喜欢篮球，又为什么喜欢她，她有一大堆的话想跟他说，但她想，还是不要问了，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问。
　　等他的伤好了，等他能走出来了。
　　这样想着，很美好。
　　她用额头蹭了蹭贴着的地方，有规律地轻拍他的肩背。
　　等他安心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出去，把之前出去买的食材拿出来，仔细处理好，准备给他炖个骨头汤，煮点软一点的饭，再炒两个清淡小菜。
　　刚刚煮粥时只把电饭煲和要用的碗筷洗干净，厨房估计很久没用了，到处蒙着一层灰，反正汤还要熬一些时间，她索性把厨房都擦了一遍，锅碗瓢盆也都洗干净，一切打扫好，汤的时机也正正好。
　　“咕噜”“咕噜”水泡翻滚，打开砂锅盖子，一阵浓郁的香味飘散在厨房里，郁清兮闻着也觉得肚子有点空了，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