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认识你》莳因

39、受伤

　　夜灯下，流光泛凉，两人弓腰对立，景予铮手里的篮球有节奏的拍打地面。
　　“景予铮，我们加个赌注，这场不管谁赢谁输，输的那个人半个月不能在清兮面前出现。”他不是什么卑鄙小人，不会因为一场篮球赛就不要脸的把郁清兮当做砝码，让他退出，但也做不到轻轻松松的许诺公平竞争。
　　随后又像是给自己打气：“清兮最后一定会是我的。”
　　“呵”景予铮轻笑一声，想到他和清兮亲密相处的两次，眸色渐深。
　　这个时候还很冷，帝都的冬天还没有过去。夜渐深，而他们的战场还弥漫着滚滚硝烟。
　　在他们之前不知道是谁把一瓶没喝完的水丢在篮球架旁边，瓶盖都没盖上，随着篮球碰撞篮球架，那瓶水也被震倒，现在也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许程里上篮投球，跳下来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落在冰霜上面，还没站稳，被踩碎的冰像报复似的，他脚一打滑，身体侧翻就要撞到篮球架底座的尖锐边缘处。
　　景予铮手疾眼快将他推开，他自己却因为惯性膝盖往上撞。
　　“景予铮”，许程里站稳后反应过来，赶紧把他扶起来，他的膝盖上伤口还在流血，他顿时觉得不好了，膝盖的上可大可小，急忙问：“你怎么样啊？我送你去医院。”

　　“医生，他到底怎么样啊？你快说啊，急死我了。”
　　那医生戴着眼镜拿着检查结果凑近了看，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不时皱下眉，摇摇头，景予铮坐在那很镇定，倒是把许程里急得不行。
　　医生放下核磁共振的片子，瞥眼急得跳脚的年轻人，再看看膝盖缠着绷带安静坐在对面的人，摇摇头，叹一声气，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对他说：“皮外伤倒是不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呀。”
　　景予铮神色微动，或许他已经猜到了。
　　“只是他的旧伤复发，他的左膝半月板以前就出过问题。最近运动量大，半月板已经有轻微损伤，再加上刚才撞后冲击，导致半月板严重损伤。”
　　医生的诊断像一记重锤，砸的他险些呼吸不过来。虽然他做好了接受这个结果的准备，但在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呼吸一滞。
　　“怎么会这样？那，那能治好吗？需要多长时间？”许程里很愧疚，要不是因为他，景予铮又怎么会这样，况且他也知道，景予铮是肯定有能力进入培训计划里的。
　　“这个，他需要静养，最好是不要再轻易动左脚，保守看，至少要四五个月才能恢复正常走路。”
　　“那，他还能打篮球吗？”
　　“打篮球的话我建议近几年都不要比赛，现在我也不好说，要看他以后的恢复情况。”
　　景予铮一直没有说话，许程里已经把他想问的都问了。
　　他就沉默地坐在那，眼眸半敛着，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没有人注意到他垂在两侧的手是如何用力抓着椅子边缘，青筋暴起，血色尽失，像是要把它捏碎了。
　　“好了，我现在先开点药，要先做关节镜手术，然后慢慢疗养。”
　　见许程里要哭了似的，宽慰道：“医生不是说了吗，我最近运动量太大，没有你旧伤也迟早会复发的。”
　　出声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尾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
　　景予铮受伤没有告诉任何人，住院两天，许程里一天到晚往医院跑，遭到了他的嫌弃，被他赶走。
　　这两天没见景予铮去练球，去他家才知道情人节那天他就没回来过，正愁找不到人时，许程里告诉他，景予铮为了救他受伤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
　　李嘉恒匆匆往医院去，见他躺在病床上，面向窗外，眼睛无神。不禁红了眼眶，怎么在这紧要关头碰上这样的事呢？
　　“铮哥。”
　　景予铮回过神，“许程里告诉你的？”
　　“那小子，我把他揍了一顿，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这样。”
　　“不要告诉其他人。”语毕，一副他累了不欲交谈的样子，让李嘉恒把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铮哥这个样子是把所有痛苦埋在了心里，面上越平静，越让人觉得无所谓，他心里积压的就越深。在他即将有机会进去国家队的节骨眼儿上，因为一层冰，导致两三年不能打篮球，这不是天要亡他们吗？
　　李嘉恒苦笑，谁能想到就这么不起眼的一层碎冰，会间接让他失去人生最重要的机会。
　　上天一定要这样戏弄他们吗？叶其是这样，铮哥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