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和飞鸟》析文七年

6、海鸟

　　回忆似乎应了海，简回忆到和初丘初见面时的光景，彼时也不过初中三年级。
　　放了课，简和几个女生在黑板上用粉笔记下一天的日程，早上几个人发了感冒没到场，不过据老师说是为了给同学妈妈当伴童去了，离异不到半年，又和新的先生交往确定了人生，简不认同，比较下来，简的妈妈可是在先生离世多年也独自抚养孩子呢。
　　“简同学？在不在，到教员室去下。”按着声音的方向看到门外站了一个男生，夏日的阳光，干净的白衬衫，清淡的面容，文气而又学生气。
　　“嗯，是有什么事吗？”怔了怔，忽然想起话题的主旨，“泽良老师不会是为了早上作业本没有在第二节课送去而生气吧。”
　　“大约是为了明天的活动。”陌生的男生这样回答道，才发现他清清爽爽和日系的盐系男生一个样，若是学校开的不是栀子花而是雪的樱花也许会是不一样的气氛。
　　到了教员室，泽良老师在归纳文档，蓝的文档夹，钢笔认真的标了序号和项目，抬头看到门外的人，“哟，是简，快过来帮老师处理考卷。”
　　简犹豫了三分钟，她原本打算放课后去书店看看新出的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有新的翻译版本，可以入手了，原版的翻译过于白话了。
　　不过泽良老师也真是不客气，这样想着却进到教员室和泽良老师批阅昨天的试卷，是一场小测验，之后因泽良老师代课的问题所以耽搁下来了。
　　“为什么不找英语课代表来？”泽良老师是负责教授初中三年级的英语，毕业季的英语试卷可是很多的，他一个人又得帮同学代课怎么忙的了。
　　试卷根据那张参考的100分试卷，批阅了半天，同学的字迹各不相同，简看的神经都疼了。
　　门被敲了几下，抬头看见之前盐系的男生，在门口轻轻的说，“泽良老师，五班的化学老师说让你去学校食堂等她。”
　　泽良老师讶异的看了看简，忽然觉得难为情，手上的试卷还有一半的空白，不过也没心情追究是班上什么学生这样的不可理喻。
　　五班的化学老师可是长得有气质的淑女，清清爽爽的短发，白的衬衫加灰的套裙，五班的长廊上时常传来化学老师的高跟鞋规律的响声。
　　这样看来泽良老师也长相气质，蓝的衬衫加黑的西装裤，偶尔戴在眼镜店配的银的镜片，去授课时，得到不少女学生的亲睐，平时也喜欢读外国文学的英文原版，或者看经济金融类新闻，计算机邮件上订阅的华尔街日报几乎都会看过之后和几位课代表分享。
　　不过他们并不是异性朋友的关系，而是两个老师是一座公寓的邻居，而且五班的女老师也早早结婚了，孩子都一岁多了。
　　大家这样希望两位老师有什么工作之外的联络，也不过类似于希望年轻的偶像会在一起的心情。
　　泽良一脸困扰的走出了教员室，是为了公寓的物业问题吧，他们的住层明天全会停电了，在商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简改了半天的试卷，早已困的不行，之前的课繁重的不得了，作业又多，晚上都到凌晨一点才能安睡，妈妈买了咖啡，不过对健康不好，所以喝的少也就困好多，还好明天是周末了。
　　陌生的男生在教员室门外呆站了半天，“我是五班的英语课代表，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来帮忙，同学约了去打球，可是不想去呢。”
　　“这样，会不会麻烦到同学，不过我一个人确实没办法解决这些。”
　　“不会。”这样说着，陌生的男生走到教员室，那是一张玻璃桌，他从笔筒拿出新的圆珠笔，也跟着简批阅一班的英语试卷，“小测验哦，所以代批是没关系的，但是还是要抱着认真的态度去呢。 ”简打了哈欠，这样向男生解释道。
　　“嗯，那是当然，你的名字是简单吗？”男生这样问道。
　　“对，是左子阿嬷取得名字，简单。”看了堆在玻璃桌上不多的试卷，舒了口气，“多谢了，同学叫什么名字？”
　　“初丘，初生的初，丘吉尔的丘。”很特别的介绍，声音也处在未变声的时候，还有少年时代特有的青春气息。
　　这样他们就认识了，再之后分班到同一个班，开学典礼，简跟人群到了广宣版上，一张张学生名字目录，“喂，这个是你吗？”仰头看到旁边长高了的初丘，才不过一个假期和树一样高了。
　　“我也分到这个班了。”果然在简的下面是初丘的名字，是根据成绩来排列的，两个人差不多水平。
　　开学第一天，初丘到了班上，落地的大玻璃窗，明亮的阳光，干净的白地板，白墙，天蓝的大风扇，一切都回到了学生的最初，放了绿植物和花卉盆栽的教室。
　　初丘才坐下，没多久，教室上多了一个人，穿了白的学生衬衫，蓝的棉麻布裙，白的球鞋，长发系着，清爽的让人看到夏日的蓝天。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见面不多的女生，原来夏天的空气是这么的清新，绿野天空，玻璃窗下的新生匆匆的行过，简向他投来友好的目光，初丘迷茫了片刻，笑了笑，亦回了目光来招呼他的新生。
　　当年轻的店长向简寻问，“两位小同学吃什么？小林老师会买单的。”
　　简才从海水的过往回到玻璃桌前，“一份乌冬面，初丘是一份海鲜拉面。”
　　店外的海风吹的清清凉凉，一丛高大的绿叶，阳光亦凉爽了。
　　“简？”见对方发了呆，初丘轻轻的呼唤，小林老师也看向简，“简吗，这个孩子的胃口可比任何都好呢，所以请放心吧。 ”关嘱之后，又去借职务之便同店长朋友说话了。
　　店长上了两份清汤面，初丘的是海鲜面，临望海的方向，听绿林方向的海水，白的汤勺碰到白的瓷壁时轻轻的清响。
　　“如果明天也有这样的临海活动多好。”简吸着汤面，好好吃，初丘的海鲜拉面有两块水晶的虾仁，分了一块到简的碗里。
　　当吃饱喝足时，简不忘自己买份青柠檬茶饮，送了小眼镜一杯，他一个人低头安静的进食。
　　到了该告别的时间，外面下了大雨，所有的学生都不能回去了。
　　店长和小林老师交换了看法，“不如宿在三楼好了，是民宿，观景也还很好，不过住宿费的问题……”
　　简和学生们无辜的望了望小林老师，店长无奈的说，“只好看小林老师的面上，给你们免宿了。”
　　到了三楼，是干净的长廊，一间间客房标了白的序号。
　　“这样不好吧，太劳烦小林老师和店长了。”
　　“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大不了明天按旅馆的费用来付好了。”
　　在人群的议论和懒散的步伐中，简和初丘轻轻的告别，屋外的雨下的很大，“晚上好好休息，权当一次海边旅行。”
　　初丘半天沉着目光，在简打算回到女生分的客房时，忽然说了一句，“明天早上去看海。”
　　第二天，初丘早早在楼下的店等简，其他同学都没下来，只有零散的几个人，两个人如昨天用完了清爽的餐，但是谁也没有开口和谁说话，似乎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昨天看书了吗？”这样的打招呼方式，店长在旁边轻轻笑了。
　　他们到了沙滩上，银沙松软的好像让人沉睡，海水涨潮，一次次的冲到海上，现在只有简和初两个人了。
　　蓝的大海，白的天空，“简，明年也来看海？”
　　大海的乌龟在为雨后而欢悦，趴在岸上看海。
　　初生的大海，清爽的海风，白的飞鸟，“嗯，明年也来看海，和初丘一起。”
　　漫长的时间，只听到海水可以洗涤人灵魂的声音，“毕业也要和简在一起。”
　　简回过头望向初丘，只见他哀伤的目光，大海似的沉净，“我说的是和简永远待在一处。”
　　简听到海风呼呼的吹过耳旁，“我也这样希望。”
　　初丘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悲伤，似乎明天就看不到蓝的大海，额头上多了一双手，他刚想解释并没有因下雨感冒，却感到简手上的温度一阵阵传来。
　　“以后，许多年以后，初生的大海会在每一个雨天过后出现。”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大家去向远方，我一定会在海的方向等你。”
　　向大海许下的约定，没有边境的大海约定，这样单纯的莫名的恋情也会和大海一样流向远方，简轻轻的亲了抚在初丘头上的手，“我喜欢你，喜欢大海和初丘。”温热的泪水流过，初丘呈了笑意的眸，“我也很喜欢你，简，我从初中三年级就喜欢你，只是我怕……一说就会失去你。”
　　初生的大海，岸上的乌龟，白的天空，清清的约定，简喜欢这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