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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落(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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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钟楼的钟声敲过三声时,孟朝歌已经被师姐丢去了后山的静室之上的明心亭里。清苑里血色彼岸开的正盛,一团团殷红几乎铺满了整个后山,其间几只红色的彼岸蝶在花丛间纠缠着飞舞。
孟知浅将早饭放在桌上,双手叉腰,对着孟朝歌道:“师父吩咐了,今日引灵之法须得练上一百遍,还要将三只聚灵鼎用灵气装满了,少一遍浅一寸,大典后就在静室多关一日。”
孟朝歌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撅噘嘴:“那三只破鼎,四处漏风,引入多少灵气就得跑出去一半。师父这是在变相折磨亲弟子,我苦啊。”
孟知浅拿起筷子,敲了下孟朝歌放在桌上的手,恨道:“你倒委屈上了。哪一次你私自跑出去,不是师姐妹们替你承受师父的邪火。这次,你竟敢在大典前溜出去,晚上初月的灵猴跑了出去,差点没被师父拔了毛炖了,尾巴上都秃了。先前师父还说这只灵猴是个可以豢养的好灵宠。你最近还是仔细点吧,师父说处理完事情,有空就过来检查。”
孟朝歌笑着摇摇头,接过筷子道:“啧啧啧,跟一只灵智未开的猴子计较,师父果真小气。不过初月师姐将灵猴一只看管着很好,怎么叫它半夜跑了出去。对了,初月师姐呢,回来怎么没看见她?”
孟知浅突然愣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含含糊糊道:“初月最近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叫师父关在房中不许出来。除了每日去送饭的杂役,谁也不准靠近。”
孟朝歌咬一口翠云卷,有些疑惑:“初月师姐人那么温顺老师,怎么会突然被关起来?可是哪里冲撞了师父?”
孟知浅叹口气,摇摇头:“具体谁也不清楚。那日她从外面回来后,神情就有些不对。后来被师父叫去文化,忽然就被关了起来。师父看起来气得不轻,但是又不许任何人再问初月的事情。我想,应该是与那无极门的千湫有关。”
孟朝歌眉头一皱:“千湫?无极门门主,那个曾经被凌霄阁赶出门的二弟子?”
听到凌霄阁,一直坐在一边低头翻书的墨离也抬起头来,不动神色的向这边看来。
孟知浅道:“初月自上次苍梧试炼就与千湫交往越来越频繁,旁人都看得出来,初月怕是对着千湫有情。但师父觉得这千湫心思不正,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他当年与门中弟子私斗,将人打死,便被逐出师门。这几年才凭着他师兄华弋非另立门派,名声却不太好。为这事,师父与初月谈过多次,只是这孩子···但这次却不知怎么了,师父比以往都生气还将人关了起来。我是怕···”孟知浅说到此处,顿了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怕初月一头扎进这所谓的情爱里,做了什么不利师门的事情。”
孟朝歌放下手中的糕点,用筷子蘸着水,在桌子上胡乱画着,若有所思,不说一句话。
孟知浅又正了正声色:“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继任大典的事情,你与墨公子用完早膳,就快去练功。今日一些家门的家主就要上山来了,再出纰漏,你可仔细你的皮。”说着,孟知浅转身离开,向前厅走去。
孟朝歌咋咋嘴,正要说些什么,那边墨离先开口:“这初月怕是与这次的事情有关。”
孟朝歌点了点头:“这华弋非向来与千湫交往密切,自从无极门立派以来,更像是凌霄阁的分堂,来往太过频繁。师父不是冲动的人,我怕初月师姐这次是不是被这千湫骗了什么。”孟朝歌,干脆撂了筷子,整整衣衫,跃跃欲试道:“我想去找初月师姐。”
墨离合上书页,指了指桌上的粥:“喝了那碗粥,我再带你去。”
除了孟朝歌,因为性格顽劣需要师父亲自教导,加之神女的也是身份,一直与孟渊溟住在东边的花田边。清苑弟子及笄之前都是三人一间房间,住在清苑莲池边的排屋里,等到成年后,可以分到一间单独的屋子,搬去西厢的弟子房。
初月的房间正好在莲池边排屋的最边上一间。此时,弟子们都被打发去准备大典的事宜,排屋这里尤其安静。
墨离与孟朝歌慢慢走向排屋,远远的就看见初月屋子周围被下了一道禁制,幽蓝的灵气盈盈的在窗户上流动。
孟朝歌站在屋外唤了两声,没有人回答。于是看着外面的禁制,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这次若再未经允许破了师父的禁制,怕是不等大典过了就得被师父扔去静室,下个生日都不能出来。这禁制破还是不破,是个问题。
这边还没想到办法,墨离已经一掌推开禁制,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本来就是在清苑内部,因此孟渊溟的禁制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可以破开。
孟朝歌一看,转过头去偷笑了一下:这下倒是自觉,看来这次自己脸上艰难的表情十分到位,简直比往常快了一倍不止。想着也快步跟上。
孟朝歌站在门前,试探的敲了敲:“初月师姐,我是朝歌,我可以进来吗?”
许久,里面传出一声微弱的响动,却并无回话。两人默然对视一眼,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艳阳的天气里,屋里居然一片昏暗,待眼睛适应屋内的光线,眼前的人逐渐清晰起来。
两人却齐齐的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