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天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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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昌浩……？”夏井一愣，这名字十分熟悉，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听过。
安倍，安倍，莫非是和那位传说中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有关？
“啊！”夏井恍然大悟，她总算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安倍昌浩看着她这幅样子笑出了声，眯着眼活像只狐狸，惹得一旁的小怪浑身鸡皮疙瘩渐起，一个抖落跳了下来远离这篇危险区域。
安倍昌浩这个名字被写在历史课本上，虽说没有安倍晴明那么有名，可他也不单单留下了安倍晴明的孙子这个名号。获得了十二神将的承认，在安倍晴明和麻仓好逝世之后承接了守护平安京的责任，居住于安倍晴明的旧所，镇压一方邪祟。
寥寥几笔让夏井印象格外深刻。
“那我……可以见见传说中的十二神将吗？”夏井问道。
安倍昌浩露出了为难的笑容，他挥着竹扇摇了摇头：“这估计不成呢，在我死去的那一刻我和十二神将的契约就断了。”
“那就是说……”夏井的内心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安倍昌浩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否认：“十二神将尚且存留于人间，而他们有没有主人我也不太清楚呢。”
安倍昌浩作为一个大名人并不能私自下界，甚至连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的京都羽衣狐事件都不能掺上一脚去看看热闹，这可是让他难过了许久。
“不过我可以确信他们的主人并非会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人哦，毕竟他们还是被称为‘神将’不是？”安倍昌浩这么说着，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蹲在地上抖落着鸡皮疙瘩的小怪，惹来了昔日同伴的一个瞪眼。
“哼，看什么看，晴明的孙子！”小怪口吐人言，把夏井吓了一跳，也让听见这个令人‘怀念’的称呼的安倍昌浩完美无瑕的温和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难得流露出强势和孩子气，甚至用上了禁锢的阴阳术一下掐住想要躲闪的小怪的后颈皮，把它甩来甩起，在小怪的求饶声中说到：“不要叫我晴明的孙子。”
“我错了！我错了嘛！”小怪被扯着后颈皮，眼睛被迫眯成了一条缝，但那求饶的可怜巴巴的眼神依旧清晰可见。
“它能说话？”夏井惊奇，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小怪，有了一丝想要研究的好奇。
小怪的爪子胡乱抓着：“阿夏，阿夏！救救我！别看好戏啦！再看我就要死啦。”
“怎么会呢？”安倍昌浩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减丝毫力度，“你可是生命顽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夏井点点头，相信了安倍昌浩的鬼话，她直觉安倍昌浩并没有生气，看着一人一动物的打闹笑出了声，但也决定帮这小动物一把，就伸出了手，托住它的背部。
小怪一爪子就抓到了夏井的援手，就像抓住了荒海之上的浮萍死也不放手，可它也注意了分寸，没有伤到夏井丝毫。
待到安倍昌浩稍稍松了力，它立即刺溜一下窜到了夏井的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很是人性化地吐了吐舌头继而挑衅道：“来抓我啊，晴明的孙子！”尾巴在夏井脖颈间甩动着，惹得夏井发痒发笑。
“别闹了。”夏井揉揉它的小脑袋，感受下手掌中柔软的毛发。
谁知安倍昌浩听了这个称呼此时竟然不为所动，他依旧笑得像只狐狸，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这么无视了小怪这句话。
他带着夏井继续向前走着，天国的街道上人气渐渐多了起来。
“这里算是商业街，虽说亡者并不需要进食，但不妨碍他们进行一些娱乐活动。”
街道上人来人往，虽说没有现代的建筑设施，但也并非特别复古。
“现代人大部分都在地狱受苦受难呢，他们的刑期至少还有个几十年，所以这里大部分也都是一些近现代的模样。”
夏井看着这些建筑有些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安倍昌浩看出了她的想法：“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做些正经事吧。”
夏井不知道他口中的正经事是什么，默默记入了心底。
之后的路上小怪依旧在旁边闹着，安倍昌浩也没有开口，这种异样的平静倒是让小怪感觉到了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它宁愿安倍昌浩像着小时候那样吵闹起来，也不愿他无视自己。
它又跳回了安倍昌浩肩上：“昌浩，我错了嘛，别生气了。”它便便扭扭地说道，甚至还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可安倍昌浩还是没理它，自顾自地和夏井解释着周围的一切。
“在天国，这一部分都是已经还清罪孽的亡者们等待投胎时所居住的地方。但特别的亡者，比如说你，比如说我，投胎对于我们来说是件较为困难的事。”安倍昌浩说着伸手扫开了小怪挡着自己视线的蓬松尾巴。
“为什么会困难呢？”夏井不解。
安倍昌浩解释：“虽然投胎前我们会喝一碗孟婆汤，但是对于灵力强大的人来说第一这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在投胎后又想起了前世的记忆。
第二，即使投胎了灵魂也是不变的，所以那些记着灵魂气息的家伙们很可能会追着过来，万一是仇人那怕是……”他没有说完，夏井也理解了言外之意。
走过了那片喧闹的街市，安倍昌浩伸出了手。
夏井：“？”
“我们接下来要走很长一段路，还是飞过去比较快哦，不然今天之内都到不了。”
“我们要去哪儿？”
“高天原。”
夏井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为什么我们要去……高天原？”
安倍昌浩的笑容依旧不变，却让夏井产生了一丝凉意：“因为你的特殊，你需要成为神使，即侍奉神明之人。”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夏井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安倍昌浩，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握紧成了拳，指甲嵌进了肉也没感觉到疼痛，“我可以拒绝吗。”
安倍昌浩叹了口气，执起她的手，抚过她的掌心，月牙形的伤口在一阵绿光中消失不见。
“抱歉，你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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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使，并非神器，虽说二者皆为侍奉神明之物，但本质还是有区别的。
夏井虽说内心十分不愿，可现在的她并不能左右这些决定，她苦笑一声，人类再如何也无法违抗神明的指令吗？
她不信。
可现在的自己毫无实力，她莫名想要恢复记忆，据说从前的自己有着强大的实力，想必她一定能挣脱这份枷锁吧。
夏井跟着安倍昌浩身后，她默默注视着那并不宽厚的背影，跟着他一步一步踏向未知，但在面见那位神明之前，安倍昌浩率先带着她前往了自己的居所。
“进来吧。”安倍昌浩拉开了门，里面的式神侍女们捧着衣物早已等待在此，“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等等我带你去神社。”
“高天原也有神社？”
“这当然。”安倍昌浩点点头，“神社可是神明居住之所，人间有高天原自然也有，虽然对比人间的神社，高天原的要更富丽堂皇一些吧。”
“那这里是……？”
“这里是我的住所，由于身份较为特殊，我并没有侍奉的神明但可以居住于此。”也是走了他爷爷安倍晴明的关系。
夏井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沉默地被式神们带走洗漱更衣。
褪去了沾满灰尘的单衣，她换上了上白下红的巫女装，却比她寻常所见的巫女装越发华丽。
除了内衣式神们还给她套了件外褂，绣着金线，在肩膀处同样有个开口，胸口处系着一根红线连着两遍的衣领让其不至于落下。
柔顺的黑色长发用一根白色的绑带束在颈后，鬓角的发丝不受控制地垂在胸口。
式神们正打算打开门，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惨叫。夏井抢先一步跑了出去，看见的是成了落汤鸡的小怪和拿着水盆的安倍昌浩。
“昌浩！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小怪就知道这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它抖落身上的水，却像是被施了术法，怎么都甩不掉。
“走吧。”安倍昌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水盆一丢，丢进了角落。
他站在玄关再次伸出手，夏井握住了，小心翼翼地穿上准备好的木屐。
木屐下挂着铃铛，伴随着她走动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路响到了贵船神社的鸟居前。
安倍昌浩松开了搀扶着的手，他停在了门口：“接下来的路就只能自己走了，没有神明的允许我可不能贸然进入。”
夏井望着绵延向上的红色鸟居，正如人间的贵船神社，高天原的神社也居于一座高山之上，红色鸟居构成了通往神明居住之地的通道，石质的台阶一路向上。
夏井走得很慢，她不太适应厚重的木屐，一手扶着鸟居的红柱防止自己摔倒，偶尔观察着四周。
也许是充满了神力的原因，这里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却让人多出清爽，没有恐惧，这是一条朝圣路，夏井内心的焦躁被这一阵微雨浇灭了。
雨？她抬起头。
布满云雾的天空果然下起了雨。
夏井拂过落在脸上的细密水雾，长而缱绻的睫毛缀满了雨珠，她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神明。
“我来接你了，阿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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