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街中学的皇后们》懦弱宫女

17、第十七章

　　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你的数学今年一定过。
　　——
　　天黑了，教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朱雀在看英语，斯朗在看哲学，杜克……在做数学题。
　　校霸在做数学题… …好好笑啊… …朱雀“噗嗤”一声，趴在桌上。
　　“想笑就笑吧，别憋着。”杜克一边写草稿，一边恶狠狠地说。
　　“没有，我没有笑啊。”
　　朱雀摸向自己的水杯，想喝口水压压。
　　她在公立学校的时候，英语好，数学差，没想到到了国际学校，竟然反过来了，数学好，英语差。
　　朱雀不是那种quick and smart的学生，学数学的时候按部就班，老师教过的会，没教过的不会，考试的时候细心点能拿八十多分。可在今天下午的数学课上，朱雀突然有一种学神附体的感觉，老师说的她都会，老师没说的，她也都会。
　　这是数学课吗，这真的是数学课吗？
　　美国高中的数学，九年级和十年级学的是代数和几何，十一年级学SAT，总的来说，前两年学的是基础，后一年除了应试之外，还要学一些AP，即大学数学的先修课程。像什么二元二次方程，数列和线性回归、集合等，她都学过，尤其是解方程式，中考都考烂了。
　　老师在白板上写了一道题，说是SAT的难度。
　　“假如2X加3等于9，那么4X-3等于多少？”
　　“9。”朱雀说。
　　太简单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小学生的题目？
　　丽娜羡慕地说：“你真是个天才儿童啊！”
　　“没有没有。”
　　“你就别谦虚了，咱们班数学好的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成君诺。”
　　朱雀笑道：“成同学是研究数学的，我这是什么啊，我只会做题。”
　　丽娜看看杜克，笑道：“有的人可是连做题都不会哦。”
　　杜克就不信了，一直埋头学习，一学学到现在。数复数他能理解，正数负数他也能理解，可是质数、导数、有理数、无理数就……不会做数学题这件事，对杜克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他可是要在华尔街掀起腥风血雨的人，怎么连数列都算不清楚。
　　“什么啊……这都是什么啊……”杜克越学越抓狂，突然一跃而起，使出吸星大法，将草纸吸进手心里，捏成一个团儿。
　　斯朗停笔，笑道：“你在喝什么？”
　　“桑葚，还有枸杞。”
　　“桑葚？”
　　“嗯，据说可以安神。”
　　“你需要安神吗？”
　　“嗯，我最近有点失眠。”
　　“有压力吗？”
　　“有一点吧，。”
　　斯朗笑笑，这才看向杜克：“你怎么了，是不是饿了？”他知道杜克要申请金融系，笑道：“听说金融系要学高数，各种高数，还有建模，你一辈子都要和数学绑在一起了知道吗？”
　　杜克闷闷地看书，不理斯朗，哟，还挺认真的。
　　斯朗笑着看向朱雀：“晚上想吃什么？”
　　斯大神是在邀请她吗？朱雀激动地说：“我都行，去喝点粥吧？”刚说完都行，又说要去喝粥，朱雀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都可以。”
　　“没关系，走吧。”
　　斯大神今天穿了白T，配牛仔裤，朱雀穿了一件从家里带来的黄色T恤，也配牛仔裤，两人站在一起，抱着书，站在金灿灿的斜阳里，洋溢着青春的光彩。朱雀碰到了他的手臂，脸上一红，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哟哟哟，斯大神，你要干什么啊。”杜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着他的大长腿，把椅子背推向了后排的桌子。他看热闹似地看着斯朗和朱雀，笑道：“朱雀同学怎么说也是成君诺的女朋友不是，论辈分她是你的婶子，啊不，是你的嫂子不是？成同学才请了几天假啊，你就这样。”
　　斯朗把《西方哲学史》从右手，交到了左手，又从左手交到了右手，笑道：“数学和智商是挂钩的，不过不要灰心，主任不是说了吗‘勤能补拙’。”说完，他便出去了，朱雀紧紧跟着他，出教学楼时还小跑了两步。
　　她看不见斯朗的表情，只觉得他像一阵飓风，把周围的气压都变低了。
　　朱雀解释道：“我不是成君诺的女朋友，他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认识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又在解释着什么，但是她觉得这件事对她和对斯朗都很重要。
　　朱雀轻轻拽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停一下。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红色塑胶跑道前，斯朗看着夕阳下你追我赶的绿荫场，笑道：“怎么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谣言。”
　　“谣言？”
　　嗯。朱雀也不知道这个谣言从何而起，她才入学几天，就变成了某人的女朋友，而且可怕的是，大家都默认了这个身份，用这个身份评价她。
　　“一束玫瑰加一张卡片能代表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他。”朱雀从包中掏出那个卡片，交给了斯朗：“就是这个，我想把它还给成君诺，可是又找不到他人，如果可以，你能帮我转交吗？我不想谈男朋友，我就是来学习的。”
　　朱雀才来四天，就为这件事苦恼了四天，从同学们的描述中看，成君诺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他聪明，认真，有组织力，他还有很多朋友，这确实激发了朱雀的一丝好奇，可是好奇之后，便是警觉。
　　昨晚她听到妮蓝在打电话，和什么人诉说着心里的烦闷，听着听着，她发现，那个人就是成君诺，妮蓝说起了前两年，他们一起组织戏剧展的事，说的那么投入，笑的像个孩子。
　　朱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成君诺是她的绯闻男友，妮蓝是她的室友，他们俩聊的这样开心，这样亲密无间，把她当做什么。算了，她也不想计较，毕竟自己不是真的女友，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她也不想参合。
　　朱雀将卡片交给斯朗，拜托道：“我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斯朗把卡片攥在手心里，说：“好，我知道了。”
　　嗯嗯，她不想和成君诺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想和杜克扯上什么关系，她不想和任何男生扯上关系，只是某一瞬，某一瞬，她的心，突然情不自禁地靠向了斯朗… …他身上有一种冷冷的理性和成熟，可能和他喜欢看哲学、历史有关，从他忧心忡忡地说起明初苛政时，朱雀就被他身上的人文主义情怀所吸引。
　　斯朗笑道：“怎么了？”
　　“没… …”
　　“走吧，去吃饭吧。”
　　“嗯！”
　　朱雀舀了一勺红豆粥，问道：“最近有看什么书吗？”
　　斯朗点点头：“就是课本。”
　　他所谓的课本，就是朱雀眼里的课外书。
　　朱雀笑道：“我最近也在看书，就是那个妮蓝写的校园文。”
　　“哦哦哦。”他知道那个，就是妮蓝在学校论坛写的小说嘛，斯朗拿出手机，翻了两页朋友圈：“我没看，写的怎样？”
　　“写的挺好的，就是一个女孩，去一所废弃的高中上学。”
　　“都废弃了还怎么上学？”
　　“嗯，就是马上要废弃了，他们是最后一届。”
　　“好吧，这故事创意还可以，但逻辑是硬伤。”
　　朱雀继续说道：“有一天女主去上课，突然发现老师是个妖怪。”
　　“又变成玄幻了吗？”
　　“嗯… …男主是个学霸，数学特别好。”
　　“成君诺吗？”
　　朱雀笑道：“拜托，你不要再代入了好吗？我都没法说了。”
　　“好好好。”
　　斯朗放下勺子，认真地盯着她鼻尖上的雀斑，等她说完。
　　朱雀却说不出来了，他的耐心和宠溺，突然有一种男朋友的既视感。但他们才认识四天啊… …
　　“怎么，说完了吗？”
　　没… …
　　后来女主被妖怪抓走，男主一路杀杀杀，把学校给烧了，还没找到女主… …这故事，斯朗八成能找出一百个逻辑上的漏洞。
　　朱雀淡定地喝了一口粥，笑道：“这是什么歌？”
　　“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他跟着哼了一句，问道：“周末我们社团要游览玄武湖，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