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听雨落》月明深深

9、第九章

　　外面传遍的消息，到了叶氏商行总部盘踞的繁华街区，仅仅砸起点点水花，浪都翻不起来。肖雨生走进这条街，耳朵消停不少，而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店员伙计通通换上整齐的着装，脸上的表情，至少看着是和善多了，连悬挂的招牌都有整个翻新的。
　　昨天来逛时还不是这样，那么，到整十日子的今天，真的是有叶氏商行的大人物来巡察。
　　站在商行总部良久，肖雨生看得见里面有人在盯着自己，往里面走的脚步一顿，从背包里取出很久没有拿出来的积分徽章，用丝帕细细擦上一遍，才把它别在胸前。
　　怎么徽章上的积分数额又增加了，总额已经过万，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
　　一进门，一位普通的灰衣伙计迎上来，先是看一眼肖雨生胸前的徽章，然后快速低下头，直接把人引到大厅的贵宾区。
　　“贵客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总管。之前多有冒犯，请贵客见谅！”
　　礼貌的朝灰衣伙计微微颔首，肖雨生便规规矩矩的坐在贵宾区，很随意的翻看着摆在矮桌上的小册子。
　　还只翻开目录的功夫，灰衣伙计就领着一名二三十岁的男人往这边走，男人上衣的胸口处有一片绣着和叶氏商行不太一样的图案，倒是和背包里死人叶福昕衣服上的图案很像。
　　男人看到肖雨生徽章上的积分也是有些意外，多看一眼后便坐在肖雨生对面，挥挥手，示意灰衣伙计回去继续忙他的事。
　　“鄙人叶润泽，是这里的总管。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小册子放回矮桌，肖雨生环视整个大厅，发现的确没有其他衣服上绣有图案的人，对上叶润泽，故意拖慢音调，说：“我叫肖雨生。”
　　说完话，她又看一遍大厅。
　　客人做得这么明显，店家自然不能当做没看见，叶润泽问道：“肖姑娘是要在商行里找什么吗？叶某可以代劳。”
　　“并没有。”肖雨生发现贵宾区的人并不多，便直接把背囊取出，放到矮桌上，“我来这里，只是替人交还东西，就是不知道叶总管认得不认得。”
　　“这……”
　　当然认得，这是叶家才有的大型号背囊，更何况上面还留有叶家特制的印记，只是这东西，怎么会在面前连二八都不到的小丫头手里？
　　叶润泽还没想好怎么问话，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从商行外迅速贴到耳边。
　　“润泽，好久不见呀，有没有想哥哥我啊，哈哈哈哈哈哈！”
　　来人穿青色劲装的少年，上衣胸口处绣有和叶润泽一样的图案，但是更精致生动，能够一眼让人认出是只三头玄鸟。
　　“不过你怎么在大厅，什么样的贵客能让你来……招待？”少年睁大双眼，激动的用手指着背囊，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这这这……这东西怎么会会会……会在这里？是是是……是你带带带……带过来的？”
　　肖雨生很自然的点点头，眼前多出来的少年应该就是视察的人，不过……，肖雨生这回自己开始解说：“这是一个叫‘叶福昕’的老人托付给我，并让我转交到江月城的叶氏商行总部。”
　　“叶福昕？”少年皱眉思索片刻，猛然抬头，双眼迸出精光，“我想起来了，叶福昕是……”
　　叶润泽反手捂住少年的嘴，微笑着对肖雨生说：“肖姑娘，二楼有单间的贵宾室，我们可以到那里继续谈。”
　　肖雨生站起身，右手拍拍桌上的背囊，眨着大眼睛，说：“那，这东西就交给叶总管了，我可以在……二楼的单间贵宾室多等你们一会儿，不用着急。”

　　隔着一段楼梯的贵宾室的确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肖雨生坐在软座中央，身前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一叠精致的小点心，上面也没忘放置一本叶氏商行的宣传小册子。
　　和在大厅的时候一样，肖雨生似乎并不在意要等多长时间，专心翻看着手上的册子，完全没注意到胸前徽章上的积分数额正在缓慢增长。

　　三楼，叶润泽和少年盯着空地上的背囊。
　　少年率先沉不住，伸手把背囊里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空地瞬间堆满东西。叶润泽略过本子和徽章，直接开始清点背包数量和叶福昕的私人用品。
　　叶福昕脸上一直挂的笑容收起，严肃的对少年说：“凌云，那个东西不在这里面。”
　　叶凌云闻言，脸上也带上几分严肃，“不太可能是那个女孩做的，她没必要冒这样的风险。”
　　“而且，除此之外的其他东西，一样不少，这些东西从黑市流出去，价钱可不会太差。”迅速把剩下东西清点完的叶润泽给哥哥补充两点。
　　“那就看接下来怎么和那个小丫头谈了！”

　　“肖姑娘久等了。”
　　肖雨生快速收好宣传册，站起身子，等兄弟两个入座完毕才重新坐好。
　　因为这个，叶润泽与叶凌云也都按照礼仪，规规矩矩的坐好。
　　叶润泽一进贵宾室又是一副微笑面容，动手沏一杯茶给女孩，说：“我们想问肖姑娘几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
　　肖雨生结果茶，学着红月教王月的样子，端起茶，闻一闻，不喝，又放下。
　　“我在来时就有这个准备了。”

　　“叶福昕前辈是我们叶家本家一位比较厉害的人物，在一百多年前是这样的。当时叶福昕前辈突然与本家失去联系并迅速死亡，家族至今并未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肖姑娘又是怎么找到叶福昕前辈的东西，并说是前辈托付于你的。”
　　“一上来就直接问吗？我挺喜欢的。”肖雨生挑眉看着对面小动作不停的叶凌云，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那么，下面就是我讲故事的环节了。”
　　“简单点说，历练时抄近路，路过一个没有人的村子，在村子外围找一个草屋借住。在后院发现脚下踩到东西，然后院子里出现一颗树和一个老人，老人说他叫叶福昕，把东西交给我，让我带到江月城叶氏商行总部后就消失了。”
　　这回轮到叶凌云挑眉，手拍上茶几，说：“就这样？那我要听详细点的。”
　　肖雨生张开嘴巴，又把它闭上。
　　叶润泽横一眼叶凌云，转头温柔的对女孩说：“肖姑娘请继续说，不用管这位。”
　　“老人消失后院子又变回原本模样，我翻遍整个后院，在角落找到一棵枯树，树下有一具尸骨，应该是叶前辈的遗骸。我把它也带过来了。”
　　叶润泽一手压着叶凌云，一手伸向肖雨生，殷切的说：“可以把它交还给我们叶家吗？肖姑娘？”
　　“这是应该的。”肖雨生一边从包裹里取出叶福昕完整的遗骸，一边说：“叶前辈还让给叶家本家的人带一句话，‘我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依靠后人来找寻这个真相’。以上就是我要讲的故事的全部。”
　　“这回真的全部讲完了？”叶凌云把自己接过的部分骸骨放好，之后看着女孩说的这句话。
　　肖雨生对着叶凌云微微笑，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