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不娶之恩》乔泊砚

11、第010章

　　齐言舟抬脚便往外走，白梧同有华互看一眼，连忙跟在后面。

　　齐言舟在前面走的快，三弯五绕的就迈出了剑院。只见面前白墙之下，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着一身青衣，腰间别了一排阴阳符箓。

　　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黑色长发在脑后干净利落的盘了起来。见齐言舟出来，她一扬眉角，朱唇微启，“肯出来了？”

　　齐言舟手往前一伸，快速的在她额头上一弹，“你以为我和你那么闲？每天到处找人打架？”

　　皮楚楚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额头上瞬间就红了一块。她柳眉倒竖，“齐言舟，你在这弟子席上坐第一，已经太久了！这些天我学了新的招式，想清楚怎么破你的泷霜剑意了！走，我们破观前面打一场。”

　　齐言舟回头看了眼有华和白梧，“去不去？这破观前的试台是悠谷正式切磋的地方，你们以后也会踏上去，不如早点去观摩观摩？”

　　白梧道了声“好”。

　　有华也跟着连连点头，她昨日见那红衣男子所用法术又好看又厉害，今日也想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剑修。

　　皮楚楚冲着白梧和有华招呼了两声，问道，“你们两个是这次剑院的新弟子？我叫皮楚楚，是符围谷的弟子，辈分比你们大多了，所以以后你们两个叫我大师姐就行了。”

　　齐言舟有些无语的在旁解释，“少来了。千万别听她的，叫她什么大师姐。悠谷辈分差不多的人很多，叫师兄师姐的很多，可能得人叫声‘大师兄’的，只有在谷中榜上占了弟子席第一的名头，才有资格。”

　　有华这才知道，算上三院六谷两门的长老、被刮掉名字的第一名，第十三便是弟子中最强的那一个了，怪不得悠谷的人“大师兄”“大师兄”的叫他。

　　可以，剑院一个盛琅一个齐言舟，占据着悠谷师父辈第一和徒弟辈第一的称号，她觉得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四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破观，所谓破观试台，便是悠谷正中心的所在。传言中此处原本是祭拜着许久之前的一名使剑真仙，悠谷开山祖师陆悠行来至此处，觉得心有所感，才以此处为中心，创立悠谷。

　　另外一则说法便是，因为悠谷向来讲究的是“打赢了再说”，所以这试台便是悠谷的中心。

　　破观不大，四周的墙瓦早已经被拆除，只留下一间孤零零的残破正殿，歪七扭八的立在那里。从远处看颇有些年迈老人的模样，朱色褪尽，琉璃碎裂，屋顶上还有个偌大的洞，一副随时就会倾塌的样子。

　　这座正殿之下是同它大小相当的一个山坡，山坡周围是个十分光滑的斜面，看样子是哪位大能用了法术，将它所在之地硬生生的拔高了数十丈。正殿周围隐隐有流光划过，正是为了稳固它而设下的符箓。

　　以破观正殿为中心，下面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浮台，落在那小山坡的半空，便是悠谷弟子比试的地方。

　　再往外便是已经布置好了的看台，洋洋洒洒围着那山坡转了一圈，借着山坡斜势高低错落。

　　有华和白梧按照齐言舟的指示，坐上了最近的一处看台。那边齐言舟和皮楚楚二话不说，一跃而上，各自站在试台一侧。

　　“请！”皮楚楚话一出口，手中符箓纷飞，冲着齐言舟便直直冲去。

　　符箓在空中有进有退，上下翻飞，皮楚楚十根手指各自凝着不同色彩的丝线，连在符箓之上。

　　齐言舟倒也不慌，他右手一握，泷霜剑从背后祭出，在他面前停住，剑身嗡鸣，有白色剑气在上面宣腾而出。“皮师妹，你知道，你这个符箓阵法，有个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他十分闲散的站在场上，泷霜剑上却已凝成阵阵霜华，落在地上，一时间试台地上结成碎冰之面。

　　“哼，老招式了！”皮楚楚低哼一声，控着符箓在场上结阵。热气奔涌，极快的就将那些碎冰从周围向中心催化。

　　齐言舟面有无奈，他手在空中虚晃了一圈，向前一推，泷霜剑低吟一声，重重的向前砍去，将皮楚楚手上十根灵线斩的整齐断开，并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巨壑。

　　皮楚楚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刚要结印再连符箓，齐言舟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旁，冲着她的额头弹了一下。

　　“叮，游戏结束。”齐言舟微微一笑，“顺便一说，你这个阵法最大的问题就是，用手指上的灵力操控。”

　　皮楚楚气的面红耳赤，脚下一跺，“明明地上已经没有冰霜了！为什么泷霜剑还有寒气？！”

　　齐言舟眨了眨眼，“这就是你研究出来破解泷霜剑意的办法？地面上结冰只是我觉得这样很帅，才特意这样做的，和比试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转头看向白梧和有华，“虽然结束的快了一点，你们两个可有心得？”

　　白梧同有华不同，他已入修行门槛，能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包括灵气的动向。原本齐言舟让他前来，也是秉着悠谷向来是“实战中求晋阶”的理念，他见齐言舟剑法卓绝，泷霜剑此刻锵然回鞘，心中触动无比，点了点头之后便按照之前修行的法子打坐，体悟空中尚未散去的剑意。

　　齐言舟见状，知道此刻不能打扰他，便看向一旁的有华。

　　谁知道有华动也未动，眼神涣散，凝视着空中一点，呆若木鸡。额头上却向外渗着汗水，衣服也已经湿漉漉的黏在身上。

　　“她怎么了？”皮楚楚有些发懵。

　　齐言舟掏出玉牌，给盛琅传了个信儿，“练气一阶了。”

　　“？！”皮楚楚双眼瞪的巨大，“你不是说她以前没修行过吗？”

　　齐言舟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人家有天赋有剑心，你能怎么办？”

　　是夜，有华被齐言舟带回了自己的小院，把一身浊污洗了干净之后，趴在自己床上眉开眼笑。没想到练气这么容易，自己和白梧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一大步，亲手教育他指日可待。

　　秉着之后要勤奋好学的心思，她翻开那本《悠谷新弟子入门手册》，原本以为得和家中先生给的小册子一样无聊，结果翻开一看，出乎意料。不但将文章依照主题分为几个部分，甚至在每一节的讲解之后还有些问答，语气生动，增加了可读性。

　　悠谷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她翻开第一页。

　　“悠谷乃当今修行界五大修真门派之一。其余四派分别是“私塾老先生”道苍宗，“出报纸讲八卦”的林厉书院，都是“肌肉男”的羽峰，和“喜欢装成天仙”的玉华门。

　　五大修行门派之中，悠谷以剑证道，道苍宗则多法修，林厉书院以阵修闻名，羽峰多体修，而玉华门则以器修为主。”

　　……这本新弟子手册如果流传出去，悠谷真的不会被别的门派围攻吗？有华默默地继续向后看去。

　　“悠谷分为三院六谷，除三院教习免费，其余六谷皆要收费，以十年为限，收取一次。

　　铸剑谷，五百二品灵石。可以铸体、锻灵。适合火、木灵根和手头紧张的弟子修习。
　　符围谷，七百二品灵石。修符法。适合任意灵根修习。
　　耕犁谷，一千二品灵石。可以铸体、锻灵，增加生活技能。适合不爱吃肉的弟子修习。
　　丹倾谷，九百二品灵石（材料自备）。学成之后将成为修行界的抢手货。适合有牺牲精神的土、火灵根弟子修习。
　　阵终谷，八百二品灵石。只收聪明好学不爱问问题的弟子。适合有耐心能抗压的弟子修习。
　　术战谷，七百二品灵石。辅助剑修之效。适合对剑法失去信心的弟子修习。

　　另：具体收费以门派玉牌上的数字为准。”

　　有华掏出自己的玉牌，上面赫然写着——所有：二品灵石七百颗。

　　她点了点头，这意思就是自己基本上只能去三个地方。今天一场比试看下来，她觉得皮楚楚的符箓有点惨不忍睹，虽然齐言舟后来解释她在谷中榜上连名字都没有，只是个排名五十名开外，却志在打遍悠谷无敌手的人。

　　但是……她看着铸剑谷，锻体、锻灵，还适合火灵根，听说大师兄也在铸剑谷。就决定是你了！铸剑谷！

　　她快速的把书往后翻了几页，到了一问一答部分。

　　“问：修行分为几个境界？我到什么时候才能飞升？”
　　“答：修行亦分为三大境界，九小境界。
　　三大境界分别为人昏境，道勘境和行路难境。
　　人昏境之下有练气、筑基、金丹三个小境界。筑基期之后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悠谷弟子，可以去外事门接任务或者探访秘境，寿命也会大大提升。而到了金丹期则是精气凝结，出手风雷。
　　道勘境则分为元婴、大乘、合体三个小境界。修完这一境界之后，法相初成，已经可以自行体悟修行之道了。
　　行路难境之所以称之为行路难，便是因为修行之人在达到这一段之前，许多人寿元已尽，更是需要机缘相助。此境之下有炼虚、化神、渡劫三个小境界。修到此境界便可称之为大能，功法登峰造极，可逆天抗劫。”

　　“问：为什么我和邻居小王一起修行，他去了道苍宗我来了悠谷，他如今已经金丹了，我却还在筑基？”
　　“答：剑修修行速度比之其他法门要慢上许多，但却实力强横，越级挑战比比皆是。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真的比邻居小王笨。”

　　“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像盛院主那么厉害？”
　　“答：你若是像盛院主那般走在路上都能顿悟，杀个魔族都能进阶，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剑院院主的。”